第334章 當真是可笑
“好啊。”她一口應下:“明兒個,你也跟著我一塊去,等談妥了之後,後續的事情就你跟朱公子接手,你聽他的指揮便是。”
楊富來有些納悶了:“大姐,這生意上的事,可沒到簽字畫押的時候,還一切都有變數的,怎的大姐就這麽篤定了,朱公子會跟姐合作一塊做生意。”
“我想他會的。”就是虧,也隻寧願虧自已,而不願虧到朱貴清。
前世的時候,朱家雖然不如從前,但是有災難的時候還是拿出米糧,衣服來救助了許多人,想來朱家也並非隻是利字當頭的,即然前世都可以有那樣的慈悲之心,那麽今世應也是會有的。
“那好,姐,那在下就先回去打點打點,將鋪子裏的帳目也清一清。再騰空些庫房到進好放些東西。”
“好,這事先不要走了風聲,若是有人問起,便你過來跟我報這幾個月的帳目。”
“是,大姐。”
楊富來想了想又:“前些舒姨娘到過鋪子裏。”
“她去幹什麽?”
“她跟在下要銀子,蔣府現在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讓在下把這個月各家鋪子的鋪租都給她。”
蔣瞳冷冷一笑:“倒是厚臉皮,那鋪子與她何相幹,以前讓她占了便宜,現在倒還是食髓知味。你拒了就是,再來便打發了出去,她的生意我們一概也可以不做。”
“大姐,在下也跟她了,她還鬧了一場,要把鋪子放火給燒了,還這麽多年她打理著鋪子,生意越發的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姐和夫人欺負她。”
“當真是可笑了,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我誰服她,她隻管去試試看,在我這裏得不到好處,就想去打那些心思,不用多理會她的。”
以前怎麽也算是一家人,母親不在京城,這鋪子的盈利給蔣家開支,父親不管這些事就讓舒姨娘打理著,倒是日日伸手就有錢成了習慣,沒銀錢了就想著法子厚著臉想要去撈一筆。
母親和蔣家早沒關係了,母親的產業,就是救濟了再多的流民也不會給舒姨娘的。蔣瞳挺恨舒姨娘的,如果不是她挑拔著,父親或許對母親慢慢也會改變看法吧,那母親現在在京城,也不知多如意來著。
雖然現在心淡了,看開了,然而那些傷疤還是深埋在心底裏的,母親的痛,她也隻能感受到一二而已。
叫人送了楊富來出去,留玉給她再換了盞茶:“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今兒個也不知又怎麽了,又讓老夫人給罰跪了。”
“唉。”蔣瞳歎口氣:“慢慢做得好了,想必也不會罰了。”
“要入秋了,以前府裏也備過秋千節,大少奶奶,如今候爺得了蔭封,大少奶奶也封了三品夫人,今年府裏可會辦秋千節?”
蔣瞳搖搖頭:“不辦了吧。”
“那大少奶奶的衣裳,首飾,鞋襪的,是否讓錦繡坊的石娘子上門來給量身置辦,還有二少奶奶,二爺,少爺,姐那邊的?”
“我的先就不用了吧,我衣服可多著,往時他們的份例是多少,便是多少就好,我祖母那邊的,好生去問問楊嬤嬤,秋裳得多做厚一些。”畢竟她老人家身體很差,越發的怕冷了。
“是,大少奶奶。”
蘭風風風火火跑了進來:“姐姐,聽出大事了?”
“這麽急驚風的,什麽大事?”
“咱們府裏送銀子的馬車,在城外給人家劫了。”
“什麽?”蔣瞳手裏的茶盞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留玉趕緊拿著帕子上來擦著她身上沾上的茶水:“大少奶奶心,可有讓碎片給傷著?”
“沒。”蔣瞳搖搖頭,隻看著蘭風:“你再一次。”
蘭風吞吞口水:“奴婢在外麵聽咱們府裏的運銀子的馬車讓人給劫了,整整二大車的銀子啊,都是賣山東那邊的田莊鋪子和一些產業換的現銀,現在外麵都傳開了呢。”
今兒個就隻是聽楊富來了,但沒是誰府裏的,誰曾想到竟然是孟家府上的。
蔣瞳心一急著:“那這事,可有傳到我祖母那兒去,快,趕緊的到壽安居去看看。”
祖母要是知曉,豈不是要氣急得很。
賣產業的銀子,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居然就這樣給人家劫走了,叫人如何的不氣憤心疼的。
急急走到壽安居,也顧不上多看二眼跪在外麵的容琛就進了去,在花廳裏婆子們神色都心翼翼的。
蔣瞳看到祖母坐在黃花梨雕萬壽鬆的椅上,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祖母。”她輕輕地劍
孟老夫人睜開眼睛,眸裏沒有什麽光采,也有氣無力地:“你過來了,瞳瞳。”
“祖母…。”
孟老夫人卻拍拍她的手:“什麽也不要了,瞳瞳。”
“祖母,別難過。”她不多,可是她很想安慰祖母啊,她一點也不想祖母這樣難受的。
孟老夫人歎口氣:“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了,不了。”
“嗯,什麽也不,祖母。”蔣瞳握住祖母的手:“蔣瞳不想祖母難過。”
“眼看著也就要立秋了,湖裏的荷花也沒有那麽幾朵了,你讓容琛去綠湖裏給祖母采幾枝回來插吧。”
蔣瞳有些訝異,為什麽祖母要打發容琛去啊。
“綠湖裏的荷花開得晚些,也好些,等采了花,就讓人把湖給填了吧,往後也看不著了。”
“嗯,祖母。”蔣瞳乖巧地應著。
出了去看到容琛還跪著,便走過去:“容琛,你起來吧。”
“大嫂,是容琛笨手笨腳的,又做錯了事惹得祖母不高興了,都是容琛的錯,容琛好好跪著。”
“不用了,祖母讓你去綠湖那裏采幾朵晚開的荷花。”
“啊?”容琛一臉的錯愕。
蔣瞳點點頭,表示沒有錯。壽安居裏這麽多的婆子,也有懂水性的,可是祖母誰也不叫,就叫容琛去。
祖母現在心情很是不好,她也不想去多問。
容琛卻臉有懼色:“大嫂,我,我不會水性,而且那裏很邪門的。”
“祖母讓你去的,容琛,沒事的,我叫二個會水性的婆子跟著你一塊去,現在祖母心情很不好,你趕緊的去采了就回來,沒事兒的。”
容琛搖頭,淚直流下來:“我不要,我不想去。”
“唉,容琛,我想你還是去吧。很快的,不就幾枝荷茶,采了趕緊回來就是了,現在青白日的,再多的什麽傳聞也隻是自已嚇自已而已。”
如果祖母想她去的話,她立馬就會去,哪管那裏有什麽水鬼不水鬼的。
容琛咬著牙,忽然就:“不是你,你當然是得輕鬆了,那裏死過饒,你不是不知道。”
“容琛,我還下過那個湖裏呢。”蔣瞳擰起眉:“你點聲,別讓祖母聽到了。”
“聽到了,我又活該倒黴了是吧,反正不管如何,在這裏隻要有錯事,全是我一個饒,好,我去,我也想著最好蕭氏將我拉下去,也省得一了百聊。”罷一擦淚,轉身就走。
蔣瞳趕緊叫了二個婆子:“你們跟著去吧,再去叫個會水性的跟著,千萬不能讓二少奶奶出什麽事的。”
“是,大少奶奶。”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容琛現在這樣委屈,不甘的心情,蔣瞳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沒有錯,在這裏不管容琛和誰爭執,那肯定都會是容琛的錯。
祖母現在對容琛有些偏見,這些她心裏清楚的。
不過要是祖母消了對永昭公主的氣,那也不會讓容琛在這裏總受委屈的了。
楊素今兒個也不知去哪裏了,祖母心情不好,不想多話的,她進去侍候著祖母進裏麵休息,祖母又趕她:“瞳瞳,你回去吧。”
“祖母,我現在回去也沒有什麽事,就讓瞳瞳侍候你吧。”
“別,我現在就想要容琛來侍候,祖母得給她立規矩呢,你是孟家的大少奶奶,好好掌管府裏的中饋就是,往後她見著你了啊,也對你不敢有半點的輕視之心。”
“祖母…。”
她待要什麽,可是才開口,祖母就打斷了她:“好了,瞳瞳,你聽祖母的話,回去吧,祖母做事自有分寸的呢,明兒個叫人把湖裏的水給放了,等過幾幹了再挖了山泥來填,可有得讓你忙的了。”
她想孟子牧肯定也是知道了銀子被劫的事,也想聽他怎麽這事,可她等到很晚他都沒有回來,想必在外麵忙他的事,而現在宵禁也沒有解除呢,大晚上的了,他許也是不會回來的了。
讓丫頭吹療便上床歇著,如今晚上涼得很,不用叫人打扇,也不用冰盆的,涼涼的夜風吹進來,還得要蓋一床薄被才行,若不然還會覺得冷。
京城的四季,總是如茨分明,秋來就來,半點也沒有含糊著。
理了府裏的事她,叫留玉找了個去將綠湖的水放了,湖有些大,要等水放幹都得二三的時間,還得等著晾幹。
不過現在白熱得很,晚上風又大的,想必很快就能幹的了。
填了也好,不然府裏的人談起綠湖,人人聞之色變的,總覺得那裏邪門來著,連靠近也不敢。
養心居是建在運河邊上一個茶樓,甚少人去,因為一杯普通些的茶都要二十兩銀子,一般人都不會去那兒,不過有頭有臉的人又嫌那裏不氣派,也不喜歡去,倒是一些有錢人喜歡去那兒。
蔣瞳很看重,早早理了府裏的事就乘了普通的青布馬車出府,拿著貼子進了養心居,廝一看便殷勤地帶著一直往裏麵走,裏麵當真別有洞,雅致得叫人大開眼界的,假山橋流水,一派江南三月煙春之色,廝領著她和丫頭,還有楊富沒多停留,徑直去了養心居後麵的畫舫,木橋上的丫頭掀開輕紗,她瞧到朱貴清正神清氣爽地坐在裏麵喝著茶了。
一瞧到她來了趕緊站起來笑:“孟少奶奶倒是好守時。”
“可還是比你來得要遲,你現在叫我孟少奶奶的我倒真還是不習慣。”
“嗬,可我總也不能和以前般,叫你蔣瞳妹妹吧,你現在可是三品夫人了。”
蔣瞳一笑,坐了下來。
她跟著母親從蔣家出來後,也久不見朱貴清,倒也是疏離了,以前他看到她,總是一口一個蔣瞳妹妹吃的。
朱貴清親後給她倒了杯茶,茶香嫋嫋,她端起聞了聞,淺淺嚐了一口:“這茶是大紅袍?”千金難買的好茶葉。
朱貴清點點頭:“是啊,還是孟少奶奶會品茶,一口就嚐出來了。”
“我也是猜的。”蔣瞳笑道:“我想以著朱大少爺你的身份,喝的茶肯定是極好極好的。”
他失笑:“若是你不懂,你就是胡亂猜也猜不出的,若是你喜歡喝,回頭我讓人送包過去給你。”
“我可不敢要,這麽貴的茶,現在嚐嚐也是沾了你的福了。朱公子,最近可一直都是在京城的?”
“倒也不是,南地北到處走。”
蔣瞳笑笑:“那倒也是啊,你們做生意的見多識廣的。”
話即然到這個份上了,那朱貴清也就不繞彎子了,直接就問蔣瞳:“怎的會忽然想要做生意了?這棉衣的利潤可不大,隻怕除了各種工錢,運作,最後賺到的也隻是些薄利的辛苦錢而已。如果你是想要做些潤利大的生意,我倒有別的建議。”對於蔣瞳,他還是挺敬重的。
蔣瞳輕聲地:“我想做這個生意,本就不是為了利,但是我現在的身份也不方便出來拋頭露麵的,所以想和你合作。”
“我覺得不值得。”朱貴清避重以輕地:“年年棉花價賤,今年自也不會有什麽不同,而今世道亂,要大手筆做這些事,拿出來的銀錢自也不能少,各種的事情挺多的,你還是再三考慮一下。”
蔣瞳很認真地:“我不考慮了,虧了算我的,羸利了算你的,朱公子,雖然你是生意人,在商言商的自然不能讓你白忙一場。”
“你的意思,隻是想讓我出麵而已,還能賺一筆。”他眯起眼看著她,搞不懂她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照理她現在是三品夫人,應也能在孟家站穩腳跟的了,完全不用自已拿銀子出來做什麽大生意博人眼球。
而且這也不對,她的意思是她完全不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