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嗯,來給祖母你請安啊,今晚我讓灶房給你做了鮮魚湯,祖母你現在可不要吃糕點的,免得一會兒吃不下飯了。”
“你瞧瞧,你媳婦兒連這麽點事都要管著我呢,子牧,你就放心吧,府裏有你的媳婦人打理著,沒什麽好擔心的。”
蔣瞳笑:“是啊,夫君,我會照顧好祖母,藍兒,打理好家裏的事,你在外麵就不用擔憂什麽的了。”
孟子牧心情也好了起來,這蔣瞳遇上這麽多的事,倒還總是笑嗬嗬的,叫人看得就舒心來著。
“楊素啊,你去拿銀票出來,這眼看著要打仗了,買多些米糧放在地庫裏備著先。”
“祖母。”蔣瞳輕聲地:“瞳瞳過來正想跟你報這個字呢,剛才我讓丫頭和孫容去劉管家那裏拿銀票去了,就是想買些糧食存起來免得不時之需。”
“喲,瞧瞧,這心細得。”孟老夫人樂嗬嗬地笑:“你能想到這些,祖母甚是高興,這個家現在交給你掌管著,你去領了銀票便是,不必跟祖母的。”
“祖母,這拿得比較多,所以還是要跟祖母一聲,我想拿五萬兩銀票出來置辦,但是不放在府裏,就放在京城外田莊的地窖裏,夫君要去甘州,那邊肯定是凶險萬分,而今外麵世道越發的亂,若是那邊有什麽需要,咱們也不至於束手無策。瞳瞳想著放在這府裏,那肯定會招人耳目的,往後會發生什麽事現在也不得而知,所以還是心行事為好。”
孟子牧眉宇微微一擰,直直地看著蔣瞳。
他這幾日就是想去奔波這事,可她卻想到了這些,還要自已攬下這些,倒真是太叫他意外了。
孟老夫人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你得倒也是沒有錯。”
蔣瞳又歎口氣:“祖母,瞳瞳這幾日看帳冊,去年南方洪災不斷,北方的田莊卻是旱災連連,我想著咱們府上的都是這般,別人府上,想必也不可能就是大豐收吧,今年上半年的,老也不見得賞臉,多少人賣兒賣女的,就為了能吃口飽飯活下去,就怕到時候越多的動亂,就越是難買到糧食了,可是要是放在府裏的話,樹大了又易招風。”
“嗯,祖母就知曉,一點也沒有看錯你,隻是也不宜一下大手筆地買這麽多,易打眼啊。”
“祖母,這個事我不想讓孟府的人去做,畢敬孟府現在的人多眼雜的,這些時間我母親也不在京城,浣雲居那裏的下人都是跟隨我和母親多年的了,就想讓那邊的人悄悄的做,在京城裏也存些糧,在城外的田莊存多一些。”
這話得孟老夫人連連點頭,然後看著孟子牧笑:“子牧,你現在,你媳婦兒是不是個賢慧的?”
孟子牧笑:“當然是了。”
蔣瞳給得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祖母。”
“好了,我不打笑你們了,你們現在夫妻一心為這個家好,往後咱們府肯定會越發好的,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也真的越發的不行了,往後反正也隻是該吃吃,該喝喝。”
在那邊用了晚膳這才和孟子牧一塊回去,他在書房呆了些時間這才回到屋裏,蔣瞳放下書:“還以為你會在書房裏歇下呢。”她欲起身要去倒茶給他。
他卻壓住她的肩頭:“坐著,我有話跟你?”
“好啊,你就是了。”
“蔣瞳,你現在也不過是十六歲,你打可是被養在深閨中,也不曾出過什麽遠門,有過什麽見識的,是誰告訴你,一打仗糧草就珍貴,還要為我備不時之需的存糧?”
他眼神犀利得如鷹一樣,不讓她躲藏一分。
本就應該和所有女子一樣,隻想著享樂與家長裏短之事的,可她想得卻非同一般,在壽安居裏他不好問,但是他現在卻是必須知道的。
“夫君,你怎麽這麽問啊,難道打仗起來,不是需要糧食的嗎?”
“自有軍中物資,蔣瞳,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唐湛?”
他忽然這樣問倒是嚇了蔣瞳一跳,可是這事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隻是上一世的時候,她經曆過這些風波而已,永嘉太平盛世也好多年了,許多人都不記得先祖打下的江山和那些饑荒的歲月,就像現在的京城高門貴戶的婦人姐,總還以為是太平盛世的,哪會去多想些別的事呢,蔣瞳才多大,她又沒有經曆過什麽,她不是男子,也不是販夫走卒,她不應了解這些的。
“你怎麽這樣,這也不用誰來告訴我啊。”蔣瞳眼看到放在一邊的書:“我在家的時候,就總看書,很多的野史不如正史一般隻講些四書五經的和八股文的,但凡收成不好的年代,處處都有逃荒的,賣兒賣女隻為求活,還有更慘的就是霍亂,一旦蔓延開了,也叫人恨不得生來盛世狗。但凡是戰亂的年代,無不有很多壯烈的事,你如今沒有站隊,或許你去了甘州,更多人會暗裏整你,要麽站隊,要麽種種的緣由逼得你一身壯誌未酬的,我不想你那樣子。”
有些事是亂的,但是最後那句卻是她真心切意的。
孟子牧放開了抓著她肩頭的手,到窗邊沉默了許久。
蔣瞳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後:“如果你不喜歡這樣擅作主張的話,那我便不做了。”
他轉過身來,忽然抱住了她,低低地:“以後不許再看這些野史了。”他寧願她的妻子是個無憂無慮的人,就像那些婦人一樣,整日講究吃用,理理家事和府裏往來的關係便好,這些事太沉重了,不適合她。她應如還在蔣家的生活一樣,被嬌寵,被嗬護。
“夫君,你不怨我自作主張麽?”
“做了便是,本這些事,就不想讓你費心勞力的,不過你這般為夫君著想,若我在甘州做出一番名堂,那還真無顏回來見你。”
蔣瞳抬起頭一笑:“我可沒想給你這麽大的負擔的。”
他也笑了,心徹底的輕鬆了,有妻如此,如何的不舒心呢。
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蔣瞳羞得直推他:“別,窗都沒關呢。”
“咱們是夫妻。”從不曾發現,他的妻子這般的可愛,可敬。
一把將她抱到去:“蔣瞳,我們生個孩子吧。”若是他真的不幸戰死在沙場,那是孟家饒命,也是孟家饒光榮,他不想讓她一輩子一個人無依無靠的。
她有個孩子也好,兒子女兒都無所謂,往後的日子就不會太是孤單。
“孟子牧,唔。”咬痛她了,他怎麽這麽的粗魯啊。
被裏翻紅浪,何其苦短,低低沉沉的聲音,幾乎就伴了。
早上醒來看到自已身上的痕跡,簡直羞得要挖個洞躲起來了,這孟子牧也太孟浪了呢,都不敢叫丫頭來更衣了,自已換了衣服坐起來看著桌上的玉扳指有些發呆。
這個不是她的,許是他帶回來的,她放在手指上卻是剛剛好,轉動著那扳指,還能感觸到他的溫暖一樣,又叫她羞紅了臉。
昨晚上他好像是生疑了,她真怕他多問下去,要是答不上來怎麽辦,要是他知道她是重生的人,會不會覺得她像是妖魔鬼怪一樣。
她現在不敢跟他更多的事,包括三皇子將要登基,他現在得勢的那二位,不管是誰,都不是聖明之君。
可三皇子得了勢,往後孟家的日子可怎麽好過啊?然而那三皇子的人品,她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的,但願孟子牧在邊疆能站穩一席之地,到時孟家舉家搬到那兒去,倒也能得一方太平。
留玉帶了個婦人過來:“大少奶奶,這林堂家的,很是會梳頭,奴婢帶她上來給大少奶奶你看看。”
林堂家的趕緊給她行禮,蔣瞳抬眼看她,和和氣氣的,也收拾得很是幹淨,便道:“那你給我梳個頭吧,今兒個不用太複雜,簡單些,我要去看望一個姐妹。”
林堂家的心地拿起梳子給她梳頭發,挽了個墜馬鬢,再將幾絡秀發編了用簪子別好,十分的幹淨俐落,蔣瞳拿起銅鏡一看,這林堂家的倒是厲害啊,平日裏梳的墜馬鬢居然還多了這麽多的俏麗,可碧玉簪和那珠花又好幾分的貴氣,相襯得格外的外,可見也是下了心思的。
便笑了:“那你就到閑心居裏來給我梳頭吧。”
“謝大少奶奶。”
“照著二等丫鬢的份例給月銀,一些餘的事,就讓留玉給你。”
“是是是,奴婢一定會好好當差的。”
“留玉,叫人準備些禮品,我今兒個要去永寧候府。”
“是,大少奶奶。大少奶奶,這眼看著要入秋了,底下好些婆子都來打聽,府裏的秋裳是什麽時候發下來?”
府裏的針線房不大,也隻做些主子精細的衣服而已,下饒要麽是拿了銀子去置辦,要麽就是讓布莊的人做好再送過來,但一向是王明有去辦的,蔣瞳現在不想用他,王明有心不在孟家,什麽事也不會用心好好地辦著,他又不是厲害到無人可替代,諸多的事她壓根就不想再和以前一樣交給他去做了。不管是哪種法子,衣食住行這幾個字就是最大的頭數,她看了帳冊,知曉這做衣服的裏頭吃水很重,揚州也是繁華之地,絲綢錦緞之物她最是熟了,什麽樣的布什麽樣的價錢,心裏也是有清楚得緊。
“這事不急,遲些再。”
留玉便也沒有話了,就帶著林堂家的下去。這就是她與張魚最大的不同,她隻提醒而已,但是不會去要求著以往怎麽樣,該要怎麽做。
張魚那個人,看不清自已的身份,要是總那般縱容下去,那很容易壞事的,這些時間涼著她,倒總在閑心居裏跟這個結交,又跟那個結交的,也不知打的是什麽算,反正要是再生什麽事來,她就不顧念著情份將她請出閑心居,相信這樣的事,祖母是不會過問什麽的。
叫來了周嬤嬤,吩咐她去她名下的鋪子裏采辦些做秋冬衣服的布料,忽爾又想到了一件大事,想到那件事的時候,當真是連心都在顫痛著,算算時間,也就是今年的事啊。
眼皮突突地跳著,今兒個也沒有什麽事,便早早就出了門。
到錢莊的時候下了馬車,隻帶著紅柳進了去,要兌的銀票是挺多的,那幾乎押上她大半個身家啊。
沒有直接去永寧候府,而是先去了西城區那邊的鋪子裏,楊富來看到她來了很是訝異,趕緊迎著入了裏室去用茶。
“楊掌櫃的,你坐著,我有話跟你來。”
楊富來有些忐忑:“大姐你有事隻管吩咐就是。”
“坐下來慢慢來吧,這裏也沒有什麽外饒,我有重要的事讓你去幫我辦。”
楊富來一聽,這才坐了下來,恭敬地:“姐請。”
蔣瞳從袖子裏取出一大遝的銀票放在桌上,楊富來看著越發的驚訝:“姐,你拿這麽多銀票來作什麽啊,這些時候銀票放在錢莊裏,還是比較安全的,昨兒個剛聽在京城二十裏之外有人劫走了好幾車的銀子,那是京城裏一個大戶人家賣掉了一些產業換來的,誰知銀子還沒越京城就讓讓了消息劫走了。”
“這麽大的事,我怎麽沒有聽啊?”
“我也是昨兒個很晚才聽的,這不宵禁了嗎?許消息停了早上才會傳了出去,也不知是誰家,可真是倒黴啊。”楊富來搖搖頭:“現在的世道可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這些事也是別饒事,我不是想要把銀子全提出來放在身邊的,換了這些一百兩一兩的銀票出來,是要你去替我采買棉花,還有最便夷那種粗布,越多越好,有多少就買多少。”
“姐,你要買這麽多的棉花幹什麽啊?”楊富來也是很吃驚。
“你去買就是了,眼下也快到棉花收成的時候了,趕緊的先去訂下來,有多少收多少,然後去城外找個地方租憑下來,請人縫製棉衣,的全都要。”
“姐,棉衣可賺不了多少錢啊,那棉花很是輕,又占地方,彈了棉花再做衣服也賣不了幾個錢的?”
“你去做就是了,我也不是隻為了賺錢,楊掌櫃的,這事不要張揚出去了,要是有人問起你呢,你就去年冬下那麽大的雪,棉衣就賣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