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想想就甚是難受啊
一個丫頭在後麵悄悄拉容琛的衣服,示意她現在話。
容琛想著今兒個母親對自已的厭煩,沒再猶豫了:“嫂嫂,你做得可真不對,好歹嘉敏也是郡主啊,而且太後娘娘很是喜愛她,你這般豈不是給太後娘娘打臉啊。我要是你,我就趕緊認錯來著,畢竟你那般做實在也太失禮,太沒有規矩了。”
蔣瞳也正色地:“容琛,那難道就由得嘉敏郡主抹黑我的聲名,給孟親王府丟臉麵嗎?我今日這般做,也就是因為她是嘉敏郡主,身為郡主,言行舉止皆都是名媛淑女之典範,她如此這般造謠,若是不讓她清醒清醒,也隻會讓人笑話堂堂一個郡主,怎的就這般行徑。所以今兒個,我也並沒有覺得我做錯了,我也不想領這麽一個罰,母親,若是你偏袒著嘉敏郡主,那兒媳也沒有什麽話可,若是我做錯了,我認,我沒錯,我卻是不認的。”
“放肆。”永昭公主氣得一拍桌子:我這個做婆婆的你二句,你卻頂上十句,妯娌你幾句,你也覺得有理了,我今兒個就得給你立個規矩,免得你無法無了,來人啊,還站著幹嘛,把水督大少奶上去,一盞茶的時間多加一勺水。”
“是,公主。”
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就要上前來扭蔣瞳,蔣瞳背後冷汗滑了下來,蘭風也著急了:“可不能這麽罰我家姐啊,這水這麽燙,可是要燙死個饒啊,公主,你不這不是想要我家姐的性命嗎?”
“這豈有你這個賤婢話的地方,來人啊,把她拉下去,亂棍打死扔出去,主子做錯了事,多的也是底下的婆子丫頭亂盅惑著,孟親王府可容不下這般奴婢。”“不能動蘭風。”蔣瞳站起來護著:“母親,今兒個你是衝著我來的,跟蘭風沒有關係的事。”
“衝你?你是覺得母親我黑白不分,非得要故意整治於你嗎?還是你覺得今兒個你當眾潑嘉敏茶的事,是母親我教你的?”永昭公主眯起眼,眼神如時刻要咬饒蛇般。
“你不是故意整她還是怎的,在蔣瞳的跟前,你是她的婆婆,是她的長輩,你想著要怎麽整治她,你也是隨心所欲了麽?你是當我這老骨頭死了嗎?你眼裏呢,可又有沒有我這麽個做婆婆的。”一聲厲喝傳了進來。
下人閃出一條道,蔣瞳看到楊素扶著老態龍鍾的祖母慢慢走了進來,蔣瞳瞧到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終是放了下來,她就知道祖母會過來的,蘭風故意讓孫容送帳冊過去壽安居,祖母就會知曉這邊的事。可是看到祖母滿頭的白發,又心酸不已。
這一把年紀了,還要為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家裏不人心不一,祖母想要安享年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想想就甚是難受啊。
酸澀的淚也盈了上眼眶,剛才想要裝可憐地流點眼淚出來,使勁掐手心都做不到。
“母親,你怎麽過來了。”永昭公主臉上擠出一些笑,卻是笑得格外的難看,趕緊起了身想要去扶。
不過孟老夫人卻:“蔣瞳,怎的還不過來扶祖母。”
“是。”蔣瞳使勁地將按著她手的婆子甩開了,過去扶著祖母坐上主位:“祖母,你慢點。”
“母親,這也沒什麽事的,你老身體不好就得多休息著,也不知下人在你那裏嚼什麽舌根的。”永昭淡淡一笑:“這不是讓你折騰嗎?”
“我以為在你的眼裏,就當我是死人了,永昭,你雖然貴為公主,可是你也是我的媳婦,這個家,還是我了算。”
“是,母親。”永昭公主不敢什麽違逆的話。
下人端上茶,永昭接過奉上去:“母親,喝些茶。”
“這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你這裏的茶,我安能喝得下。”
“母親瞧你的,這裏的下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般啊,你啊,想得太多了。”
“是我想得多,還是你做得多,你自個心裏有數,今兒個我要是不來,你是想著讓孟親王府再少一個大少奶奶吧。”
永昭的笑僵住:“母親,你得過了,蔣瞳好歹也是叫我一聲母親,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管教一下兒媳也不能嗎?不管是哪朝哪代,哪戶人家裏也沒這麽個法吧。”
“是嗎?”孟老夫人冷冷一笑:“你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想要管教她,你心裏有數,旁的不,我且問你,要是今兒個我要罰容琛頂著這盆水呢,容琛,祖母要給你立個規矩,你祖母這也是害你嗎?”
她掃向一邊站著的容琛,容琛看著那沸騰的茶水,身體抖著臉色也格外的難看。
孟老夫人眯起眼:“知曉為什麽祖母要給你立規矩吧,我跟你母親不一樣,不曾偏幫誰,正是正,理是理,今兒個就給你個清楚,雖遠達不是我孟家的血脈,可是進了我孟家的門,也拜了我孟家的列祖列宗,怎麽的也算是我孟家的兒郎了,你也是孟家的媳婦,祖母這麽些臥病在床的,可卻不曾瞧著你來侍候上一杯茶水湯藥的,這一是不孝,二來是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你就頂著那茶水半柱香的時間吧,倒在地上再加添上一盆,也讓你往後心裏也拎清一些,這孝道之事,還是須得謹記心頭上。”
話音一落,楊素就冷淡地:“二少奶奶,你還不快些跪好,來人啊,把茶水放在二少奶奶的頭上。”
幾個婆子過來,不由分扯了她去跪著,還有人用帕子包著那鐵盆邊沿抬起來,將滾燙的整盆茶水端起就要放她頭上。
她嚇得臉色蒼白,身子一軟伏倒在地上:“祖母,祖母。”
“你母親不是要給你們立個規矩嗎?那便一個個我給你們都算算帳,你覺得祖母錯了,祖母便跟你認個錯。”
容琛哪裏敢孟老夫人錯了,往時左院跟右院這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也隻有一些重大的事,二邊才能走一塊兒,而且老夫人也從來不跟她多親近的,這麽多年也就沒有如剛開始嫁過來那般去晨昏省定,也沒有去侍候茶水湯藥,慢慢就成了習慣了,可如今老夫人卻計較起來,她怎的也是站不住理啊。
婆子們半點不猶豫,端著熱水到她的頭上,麵無表情地:“二少奶奶,把手舉起來吧。”
“你也別怪祖母對你狠心,這本是你母親想著給你們立些規矩。”孟老夫人了一句。
鐵盆剛要放在她的頭上,那盆底一碰到頭發,就有些焦臭的味道,容琛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嚇得直哭著大叫:“祖母,你饒了容琛吧,母親,你救救容琛啊。”這盆水要是放在頭上,她命也就交待了。
“救?”孟老夫人搖頭笑了:“你母親隻是想給蔣瞳立個規矩,想要懲戒她一下,怎的放你頭上,你倒是吃不了這苦,就救,莫不是你覺得祖母照著你母親的法子做,是想要了你的命嗎?”
容琛看著永昭公主,可惜這個母親卻別開眼,也不看她一眼。心裏濃濃的絕望浮了上來,她心裏無比的難過,母親本就嫌棄她不精明能幹,若是她有什麽萬一,那母親大不了再挑個精明的人進府裏做二少奶奶,可是她舍不得她的永哥兒啊。
“祖母,求求你饒了容琛吧,容琛知錯了,往後容琛一定會去給我老請安,侍候你老人家的,還求祖母千萬別這樣罰容琛,容琛知錯了啊,祖母你饒了容琛吧,容琛還有永哥兒要看顧著,容琛往後不敢的了,真的不敢了。”容琛哭得好是好傷心,連連在地上直磕著頭。
蔣瞳也微有些不忍心,其實祖母並非真要容琛的不是,別人不犯祖母,祖母自也懶得去理會。
可是永昭公主卻是越發的過份,想要了自已的命,祖母就故意這般為難容琛的。如今容琛哭著跪求,誰都知道這盆水下去的結果會怎麽樣。
她抬眼看永昭公主,怎的容琛也是永昭公主的兒媳啊,往時也是容琛在侍候著她,事事聽從的,現在這關頭,難道也不為容琛話嗎?可是看永昭公主的臉色越是有些急敗壞,甚是惱恨地看著容琛,像是氣容琛不爭氣一樣。
怎的也沒有一點體恤的心啊,枉容琛叫了她這麽多年母親的。
“我賭是問你,這水,你可舉得起?能舉多久,要是這水倒下來,你還能活得了嗎?”孟老夫拳淡地問容琛。
容琛哭得一臉淚水和鼻水的,搖頭:“祖母,容琛萬不敢半句謊言,若是這水倒下來,定是活不聊。”
她抬頭看看永昭公主,十分的難受,卻還是把淚水往肚子裏吞:“祖母,都是容琛的錯,都容琛出的主意,隻想著嫂嫂罰罰就成了,不關我母親的事。都是容琛不好,都是容琛出的壞主意,祖母,容琛混帳啊,都是容琛不好啊。”
罷跪好了,左右開弓狠狠地打著自已的臉頰,聲音清響打得用力,半點也不作假,隻一會兒臉就紅腫得很了。
“行了行了,往後這些歹毒的事,就少拿出來在孟親王府裏丟人現眼的,誰再動這些壞心思的,我就讓誰自個先承受一番,最好把那些歹毒的心都給我收好了。”孟老夫人一聲冷喝:“都聽到了嗎?”
“是。”容琛哭著應了一聲。
“丟人現眼的東西,好生站在一邊聽著。”孟老夫人沒好氣地跟容琛:“剛才你們的話,我卻也是聽著了,你也學學你嫂嫂,但凡你有一分她的骨氣,我也不會為難你。”就是看著軟骨頭一樣,卻是為虎作帳,想想就來氣兒。
“永昭,你不是蔣瞳做了丟人現眼的事嗎?你怎的也不問個清楚,就想要讓蔣瞳領罰呢?”收拾聊,孟老夫人就開始收拾老的了。
永昭公主道行比容琛要深得多了,麵不改色的淡淡地:“母親你不也知曉了嗎?蔣瞳在張府裏當著眾多人將茶水潑在嘉敏郡主身上,這般行徑,豈是一個有頭有麵大戶人家夫人做出的事,明兒個準會成為茶餘飯後的事,不出二隻怕就會傳到太後耳裏,嘉敏可是太後娘娘親封的郡主,嘉敏受此大辱,太後娘娘豈能讓她受這般的委屈。她領了罰,嘉敏便也能原諒她,便是太後娘娘問起這事,嘉敏也可以為她二句圓了過去便是了,母親,難不成這事兒你還覺得兒媳這般處置,讓她給嘉敏陪個罪認個錯的也做得不妥嗎?”
“但凡事必有因,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永昭,那蔣瞳為何要潑嘉敏茶嗎?你可有聽蔣瞳。”“母親,嘉敏不過跟蔣瞳之間有些誤會和過節,女兒家心裏有氣,便是了,再大的事,也不該這般潑婦般的行為啊,孟親王府可不是個沒規矩的門戶,母親若是事事都維護著蔣瞳,為她事事狡辯,往後孟家肯定會因她而出大事。”
“是嗎?那你又焉知蔣瞳是不是無意中失手潑嘉敏身上的茶呢?”孟老夫人就是偏袒,她不偏蔣瞳還能偏誰呢,這泌芳居裏坐著的,可沒幾個是心正的。
“嘉敏,你在張府裏可了蔣瞳什麽事兒?”孟老夫人冷不丁地問站在一邊的嘉敏。
嘉敏有些嚇了一跳,不敢直視孟老夫人冷厲如箭般的眼神,低頭聲地:“也沒什麽,隻是聽人家,她之前沒嫁到孟家來,在積潭寺那裏跟盧家二公子相看來著。”
“跟你在亭裏麵坐著聊的有上官夫人,還有張府一個遠房的姨奶奶也在,我已經叫人去請她們過來,將你過的話都在這裏個清楚,免得你過什麽自個忘了,倒是覺得自已萬分委屈來著,等都聽明了,再來蔣瞳那般對你,是對還是錯,你自個了什麽呢,你自個心裏也清楚,可別覺得我這老糊塗了還委屈你來著。”
嘉敏嚇得臉色一白:“孟老夫人,你,你怎麽敢這般對,我可是堂堂的郡主。”
“正因為你是堂堂郡主,才要給你一個公正的法,蔣瞳做得不對,我自會好好罰她,把她揪到太後娘娘那裏去,任憑太後娘娘發落,那可是比要了她的性命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