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你入門也有大半個月了
她沒啥意見,但是孟老夫人卻有意見了,她去請安的時候,孟老夫人卻說:“蔣瞳啊,聽說頭幾晚上,子牧一直歇在香染那裏是不是?”
這個孟老夫人也管啊,蔣瞳輕聲地說:“是的,祖母。”
“蔣瞳啊,不是祖母要管這些事,你是正兒八經娶進府裏來的大少奶奶,這些事,應是你打理著便是的。”
“祖母,蔣瞳剛嫁過來,什麽也不懂。”
蔣瞳小聲地說:“隻是,他喜歡,我也不太好說什麽。”
“那,孫媳跟他提提。”
“嗯。”孟老夫人一笑,然後說:“瞳瞳,你入門也有大半個月了。”
“是啊,祖母。”
“藍兒大多的時候,都讓杜英打理著一些事,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姨娘,見識和教養也有限,也教養不好,瞳瞳啊,是子牧的正室,也是藍兒的母親,祖母想著,藍兒還是由你親自管教為好。”
蔣瞳知曉祖母遲早會提這事的,一開始沒提,還以為祖母覺得她剛進門,起碼幾月熟悉些孟府的事後,才讓她管教孟藍兒呢,也沒想到這麽快。
“祖母,我怕我也教不好,藍兒她對我,似乎並不喜歡,總也不聽我話的。”她不是想推拒著這個麻煩,真的是怕教不好反而讓人說的。
她讓孟藍兒往東,孟藍兒就是偏要往西的,非得跟她對著幹,讓她越是堵心,孟藍兒就越是高興。
孟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祖母知曉管教藍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費很多的心思,隻是祖母老了,要不然祖母也不想讓你為難,瞳瞳,她畢竟是我們孟家現在唯一的孩子啊,若是再這般性情,再長大一些還改不了,那當真是毀了,祖母看她總是頑劣不堪,也是心無力,時常也頗是無奈啊。”
“祖母,我隻怕,也做不好,瞳瞳知曉祖母要操心諸多的事,瞳瞳也想能幫祖母解憂除難的,隻是也未曾管教過誰,怕是做得不好。”
“你也不用擔憂什麽,你是藍兒的母親,你管教她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若是誰敢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祖母第一個饒不了。”
蔣瞳心一暖,握住祖母的手輕輕地揉著:“祖母,你把藍兒交給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去教養她。”
“是啊,真正的為她好,可不是什麽事都依著她,瞳瞳啊,不要想太多,你隻管用你的法子好生管教她,但凡有一點點的進步,我都是高興的,你不必管太多的謠言蜚語的,慢慢的,祖母還得把整個家交給你打理,隻是藍兒的事,實在是不能再等了,所以祖母才不得不讓你趕緊操勞這些。”
蔣瞳心疼孟老夫人,輕聲地說:“祖母的心,孫媳明白,孫媳答應祖母,一定會好好教養藍兒的。”的確,孟老夫人一把年紀了,應是頤養天年之時,卻還要操心這些事,也是很無奈很辛苦的。
別人隻想著孟老夫人一把年紀了,卻還抓著孟家的大權不放,可是誰又能知道孟老夫人心裏的苦。
孟老夫人很是感動:“你是個好孩子,若是藍兒能有你一丁點的好,我都舒心不已的了,瞳瞳,你就放手好生去做吧,再怎樣,祖母也不會責怪你的,祖母會站在你這邊的。”
“是,祖母。”
蔣瞳想著孟藍兒身邊一大堆的婆子丫鬢的,她們都縱容著她,得想個法子才行啊。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的,孟藍兒被帶到她跟前的時候,滿肚子氣鼓鼓的指著她叫囂:“蔣瞳,你為什麽把侍候我的人全都打發走,你憑什麽啊,你是不是想收拾了她們,就來收拾我,那你幹脆打死我算了。”
這火氣倒真的是好旺,蔣瞳放下茶:“即然來了,就跟我一塊去給你曾祖母請安吧。”
“我不去,你給我說清楚先。”孟藍兒火氣十分的大。
“那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先去給你曾祖母請安。”
孟藍兒卻是惱氣,一把抄起桌上擺著的一個綠釉花瓶,往地上就是一砸,砰的一聲砸得四分五裂,碎瓷片紛飛。
蘭風趕緊護在蔣瞳跟前,不讓那亂濺飛的瓷片傷到了她。
“你今天沒有給我說清楚,你就別想要出這個門一步。”
小小年紀,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祖母說得對,要是再不教養,精心把她的性格什麽都扭轉來,那就真的是毀了。
雖然孟藍兒隻是孟家的一個庶女,然而怎麽說也是孟家的骨血,祖母不想看著她這樣一點點地敗壞。
沒有母親管教約束,沒有生母在跟前教規矩,父親又是個流連花叢不管府裏大小事的人,老夫人又一把年紀了,也是有心無力來管了。
永昭公主和祖母之間,就是水火不容,基本也算是各過各的。誰也不湊近去找不自在,很多時候,就連表麵上的事,誰都懶得去做,所以也別指望永昭公主或是孟二少奶奶來管教孟藍兒,那是不可能的事,以祖母的話來說,她們要是不故意添堵就是好的了,孟藍兒今兒個這般的頑劣,少不了她們在後麵推波助事吧。
這一砸花瓶讓滿室的人都寂靜了,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她要是退一步慫了,隻怕很多時候,別人就打蛇引棍上,不把她放在眼裏。
自已的威信和尊嚴,是要自已慢慢樹立的,不能隻一味地靠著孟老夫人的嗬護。
然而,對孟藍兒這般耍潑作惡,她也不能打她,罵她。
她靜靜地看著孟藍兒,孟藍兒挑著眉,還凶惡地叫:“再不把我的人還給我,信不信我把你這裏全都砸光了,別以為你嫁進來我們孟家了,你就可以插手我的事。”
“蘭風,落顏,紅柳,小銀子,你們四個人在這裏守著小姐,留玉,你去叫人把東廂方收拾一間出來,讓小姐在這裏住下,筆墨紙硯一概備得齊全了。”
留玉小聲地應了一聲:“是,少奶奶。”
“誰敢動我的東西試試看。”孟藍兒發飆了。
“孟藍兒,你今兒個哪也不能去,紅柳,你也甭撿地上的碎片了,誰砸的誰撿起來,這屋裏頭她愛砸什麽就砸什麽,她沒有收拾幹淨之前,就別出這個門吃東西。”
“你敢。”孟藍兒圓瞪著大眼。
蔣瞳淡淡地說:“我還真敢,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管教你的。張魚,我們走。”
也不理後麵孟藍兒在耍潑叫鬧的聲音,出了去就帶著丫鬢婆子往壽安居去,張魚在後麵看著她,有些擔憂地說:“大少奶奶,這樣子對大小姐,可好嗎?”
“沒什麽不好的,我祖母即然將她交給我管教,我就得盡好這個責任。”對於孟藍兒,順從這法子是行不通的,必須得有點強硬的手段才行。
她也不怕遭人非議,孩子的本性是善良的,隻是身邊教唆的人多了,慢慢就變了。
再這般任由她下去,本性全壞那當真是無藥可救。
去了壽安居,孟老夫人跟她說:“今兒個藍兒可到你那去鬧了?我昨兒個晚上想了想,她身邊那些人還真要不得了,一早上就讓楊素去遣走了,要教養好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原來是祖母叫差遣走了孟藍兒身邊的人,倒直人是為自已著想啊,蔣瞳一笑:“倒也沒鬧什麽。”
“你就隻管管教她吧,祖母相信你。”
“祖母,我會用心的。”半點也不提孟藍兒一早上來鬧事,還打砸東西的一事。
“子牧隻知道打揍她,這孩子皮也厚,當真有時也拿她沒有法子的,不過她倒是特別喜歡吃一些甜食之類的,還喜歡吃那些鹵雞爪啊香口的,一有吃的就能聽一會話。”
“祖母,瞳瞳記下了。”
孟老夫人又給她定心丸:“你打她,訓她,祖母也不會責怪你半點的。”
蔣瞳趕緊搖頭:“不,祖母,藍兒她還小呢,怎能動不動就打的。”
“藍兒那脾性,也真是夠頑劣不堪的,有時候把我氣得急了,我也忍不住就賞了她板子。”
“可是我覺得打也不是辦法的,隻是也許我的方法也會讓她吃些苦頭。”蔣瞳輕聲地說。
若是總是挨打,長大了,那會覺得對這個家多冷漠無情啊。
蔣瞳又提個事:“祖母,我想讓藍兒住在閑心居裏。”
“你作主就是,隻是住在那裏,她可是個靜不下來的,可有得你費心的了,你現在不給她苦頭吃啊,以後她長大了,就真的苦了。”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是閑著沒什麽事。”
“好,好,好。”孟老夫人點點頭。
蔣瞳走後她便跟楊素說:“你也看到了吧,當真是沒有看錯眼,若是娶了一般的大家閨秀,誰會把這頑劣的庶女放在身邊教養。”
“是啊,老夫人當真是眼光極好的,隻是少奶奶估莫也會很疲累一段時間了。”
“可不是,可這事,也隻能辛苦她了。”
“沒事的,老夫人你不用擔心,我看大少奶奶就是一個脆弱的人,肯定會有耐心來教養好藍姐兒的。”
蔣瞳剛踏進閑心居,留玉就焦急地迎了上來:“少奶奶,你可終於回來了,少爺回來了,正在打大小姐呢。”
蔣瞳瞬間有點頭痛,她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倒是好,一回來就開始揍孟藍兒的,孟藍兒是有些該揍,但是她可是見識過他打人的凶惡,也不管是不是個孩子,都敢下重手的。
趕緊加快步子進了去,卻看到孟藍兒雙手被反綁著,孟子牧惱氣衝天地拿著不知拇指般粗的棍子打著孟藍兒的雙腳,一邊打一邊怒叫:“小兔崽子,我是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又不知道是你的,哎喲,痛死了,老祖宗,你快來救我啊,你再不來,我就要死了。”孟藍兒一邊哭叫著,一邊跳躲的,那尖銳的哭聲,有點撕心裂肺的。
可她哪裏能躲得過孟子牧,還是挨了好幾下悶棍,那打在肌膚上的聲音,讓蔣瞳都覺得痛。
“孟子牧,你在幹什麽?”蔣瞳趕緊出聲阻止。
孟子牧卻橫了她一眼:“我管教藍兒,不關你的事。”
“小姐。”蘭風過來輕聲地說:“藍姐兒把少爺最喜歡的一個紫玉壺給砸了,少爺很生氣。”
“別打了。”蔣瞳叫了一聲。
孟藍兒就機伶地跳到她旁邊來,孟子牧要去逮住孟藍兒,蔣瞳卻是伸手一拉,將孟藍兒拉到身後護著,看著孟子牧怒氣衝衝的樣子,皺了皺眉頭:“爺,你喝多了,東西砸了就砸了,你別這般打藍兒,別嚇著她了。”
“我嚇她?”孟子牧覺得好笑,孟藍兒這樣就能嚇得著的嗎?
“你這樣把孩子綁起來打,這可不好。”她直接跟他說:“你要是喝得多了,就去歇歇吧,張魚,你給少爺煮個醒酒湯的。”
說實在的,蔣瞳很是反感這般,幾日不見,一見著就是喝得多了回來耍酒瘋,這樣綁著孩子打,也不怕對孩子往後不好的。
孟子牧冷看她一眼,倒是好,他這看著柔弱的妻子,還敢挑戰他的威嚴,跟他叫板來著呢。
“嗚,好痛,好痛。”孟藍兒在後麵哭叫了出來。
蔣瞳轉身,趕緊將她的手綁開,看到小胖手上都是紅紅紫紫的綁痕十分無奈,藍兒可是女孩子,他也下太狠的手了。
孟子牧將那棍子往地上一砸,大踏步就出了去。
“少爺,少爺。”張魚趕緊叫。
可是孟子牧還是頭也不回,張魚心急得不得了,大少奶奶這般跟大少爺說話,可,可是於閑心居上上下下都不好啊。
蔣瞳也顧不上什麽,輕吹著孟藍兒的手,掀起她的褲管一看,青青紫紫紅紅的交織,更是讓她倒吸了口冷氣。
他也下手太狠了吧,她才隻是一個孩子呢。
不惹到他,他就無視之,惹到了,他就這樣教訓,孟子牧也太狠心了吧。
“落顏,快去拿些止痛化淤的藥膏來,紅柳,打盆水上來。”親自擰了巾子給孟藍兒擦去一臉的淚痕,輕聲地說:“好了,別哭了,來,把手洗幹淨。”
“我,我,我手不髒。”她哽咽地哭著。
“砸了這麽多東西,還不髒,坐好,我給你上藥。”
雖然真的是頑劣不甚,可是她乖乖坐在靠背椅上,雙眼含著眼淚,可憐兮兮讓她上藥的樣子,蔣瞳覺得孟藍兒還是很可憐的。
雪白的腳上,腿上,很多打過的傷痕,她輕輕一碰,孟藍兒就痛得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