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站就站，誰怕誰啊
和孟子牧差不多的年紀，但看起來卻是個慎重的人，怪不得年紀輕輕地，就在朝中任要職來著。
孟子牧雖是孟家的大少爺，年紀不小，可是卻是一個吊兒郎當的人，聲名在外麵十分的不好，在家裏，也是個不理事的人。
他還帶著孟藍兒來的，孟藍兒瞪著蔣瞳，十分的仇視。
蔣瞳朝她一笑，可是她卻冷哼一聲。
孟子牧也不說她，孟老夫人就板著臉說：“藍兒，不得對你母親無禮。”
“祖母，中午她關著我寫字，不讓我出去，又不讓我吃飯，我都要給餓死了。”
孟老夫人不悅地說她：“少胡說八道的，別以為我不知你做了什麽好事來著，二頓不吃，餓得死你嗎？現在再失禮的話，你飯也別吃了，回去房裏給我好好呆著。”
“祖母，你怎麽能手腕往外拐呢，我可是你的親親曾孫女來著。”
“蔣瞳也是我的孫媳婦，也是你的母親呢。”
“我的母親不在這裏，在山西來著。”孟藍兒惱氣地說。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了，看著孟老夫人和孟藍兒。
那容琛一笑，打圓場地說：“藍兒說的是氣話，小孩子說話的，別太計較了，嫂嫂，你也別往心裏去。”
永昭公主咳了咳，容琛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蔣瞳眼角瞧見孟子牧依然吹著茶，不緊不慢地喝一口，這事，就像與他無關一樣。
孟老夫人黑著臉：“孟藍兒，飯你也別吃了，站著。”
“站就站，誰怕誰啊。”
當真是欠揍的小丫頭，要不是這裏人多，孟老夫人就想拿竹板子打她的手來著了。
丫鬢婆子端著菜進來，也正好解了這時的尷尬。
一一擺好，孟老夫人先舉筷，所有人才能吃。
蔣瞳看一眼站在那兒的孟藍兒，不知是要叫她吃呢，還是不叫好，畢竟孟老夫人發了話，罰她站著。
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別多事為好，長輩都那樣說了，就得給小孩子有個威信的榜樣。
不過人家卻不是和她一樣想的，孟子牧瞪了孟藍兒一眼：“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坐下來吃飯，要我喂你嗎？”
孟老夫人看了孟子牧一眼：“叫她作什麽，讓她站著。”
孟子牧卻說：“她一小孩子，還較真什麽，孟藍兒，快點，用飯，要不然一會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來著。”
孟藍兒得意了，看著孟老夫人說：“我父親讓我吃飯的，不是我想吃的哦。”
“你這孩子，子牧，這就是你慣壞的。”孟老夫人無奈地搖頭。
也沒有執意不讓孟藍兒吃，但是對她，也沒有甚麽辦法，要談起精力來，自然是敵不過孟藍兒這個搗蛋鬼的。
蔣瞳看在心裏，也不說一聲。
孟藍兒吃飯也很不講究的，她想去夾那個菜，孟藍兒就趕緊去搶先一步，還夾走她跟前的。
還真是好笑來著，自已小時候要是跟孟藍兒一樣啊，母親非得好好教訓自已不可。
一頓飯吃得沒啥滋味的，她陪著孟老夫人回壽安居，孟子牧也呆了會就走了。
她回到閑心居的時候，也沒看到孟子牧，她有些忐忑地想，今晚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吧，雖然剛大婚就這般，別人肯定會背後笑話自個，不過想著不用和他同床共枕，倒也是暗裏舒了一口氣。
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留玉：“留玉，今兒個是不是沒有見到海棠院的楚紅？”也是孟子牧的姨娘呢，她覺得好像沒有見到一樣。
還沒有嫁來的時候，木嬤嬤就將府裏的概的事都說說，包括他所有的姨娘小妾的。
留玉還沒說話，張魚就搶著說：“府裏沒有楚紅姨娘。”
“啊，沒有嗎？可是木嬤嬤跟我說過啊，是不是身體不適，所以今兒個沒有一塊來見禮？”蔣瞳訝然地再問一次。
張魚還是堅定地說：“府裏沒有這麽個姨娘，少奶奶，少爺後院的姨娘，今兒個全都來給你請安了，海棠院那裏，沒人住呢。”
蔣瞳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人家說沒就沒吧，她點點頭：“好，我知曉的了。”
才坐一會，幾個姨娘妾室的就來了。
最殷勤的就是年紀稍大點的杜英了，給她端了茶，仔細地問寒問暖的。
“少奶奶若是有什麽吩咐的，可隻管說，這閑心居裏一直也沒有人多打理著，要是喜歡什麽花，妹妹就給少奶奶尋來擺上。”杜英很是殷勤地問。
蔣瞳卻有些受不了，看著這些女子，很多甚至比她年紀還要大呢，可在她的跟前，也隻能自稱是妹妹了。
扯起笑：“不用不用，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歇下吧。”
“少奶奶，那妹妹給你洗腳，再給你捏一會，今兒個肯定累壞了。”
蔣瞳趕緊拒絕：“不用不用，有丫頭呢。”
“侍候姐姐，也是妹妹們的本份啊。”亭芳很是誠懇地說。
蔣瞳就直接道：“我倒是不習慣，我跟前有這麽多的丫頭，有她們侍候著就成了。”
在揚州，父親沒有妾室姨娘留在那兒，所以母親一直也是丫鬢侍候的，就是到了京城，舒姨娘也沒有去侍候過啊，如今在孟家，這麽多的姨娘妾室爭先恐後想要侍候她，她還真是一點也不習慣。
“那些丫頭們，粗手粗腳的，哪裏能侍候得好少奶奶，少奶奶，你就讓我們來侍候你吧。”那香染也積極地說了。
“當真不用，往後我這邊，也沒有這些規矩來著，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也都早些回去歇著吧。”
香染咬咬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是看看杜英又不敢說了，有些失落地左看右看，直到杜英起身行禮：“那少奶奶，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兒個早上再過來侍候著少奶奶。”
張魚不客氣地逐她們說：“少奶奶都發話讓你們回去了，怎的還不走。”當真是個個不要臉的，還在張望等著，想看到少爺吧。
紅柳輕聲地問：“小姐，是不是睡不著，太悶熱了嗎？奴婢給你扇扇風吧。”
畢竟是五月的天了，天氣也是逐漸的悶熱，今夜守夜的人是紅柳，姑爺還沒有進房，所以她在房裏守著小姐。
“不是，紅柳。”
“小姐，你是不是想夫人了？”紅柳又問。
蔣瞳心裏的酸澀像是被吊了起來，在嗓子口那裏好是難受。她是很想啊，可是她都不敢多想。
“小姐，再過二日，就可以回門了，到時小姐就能見著夫人了。”
“可是，見著了還不是要再回來。”而且連一晚上也不能留下來，非得回到孟家不可。
滿月不得空房，真討厭的規矩啊，她很想能回到浣雲居去，哪怕是住一晚上也好。
正想著忽然聽到了外麵有聲響，紅柳也趕緊站起來去門口迎。
門被推了開來，紅柳恭敬地喊了聲：“姑爺。”
蔣瞳也嚇了一跳，趕緊從坐了起來，很是防備地看著他。
孟子牧像是喝醉了一樣，滿臉紅紅的，走路也有些飄搖，一身的酒氣嗆人。
紅柳要去扶他，他卻推開，十分不耐煩地說：“出去。”
紅柳看看蔣瞳，蔣瞳點頭讓她快出去，孟子牧一看就是喝多了，還是別惹他為好。
紅柳很是擔憂，姑爺喝多了，隻有小姐一人在這裏，姑爺會不會打小姐啊，居說很多人喝多了，都是要打人的。
她也不敢走遠，就在門口豎起耳朵聽著。
蔣瞳起身，離孟子牧有點遠，輕聲地問：“你回來了。”
孟子牧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坐到去斜躺著。
“你…你要不要喝杯茶。”蔣瞳尷尬地又問他。
他也不說話，閉著眼睛不知是醉得糊塗了，還是故意晾著她的。
蔣瞳頗有些無奈，自已坐在桌邊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
茶微涼，越發的苦澀。
“把窗關上。”孟子牧忽然粗嘎地出聲。
蔣瞳嚇了一跳，轉身看他，他不知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的了。
她趕緊起身去把窗給關上了，也把那幽怨的琴聲關在窗外，輕聲地說：“你醒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像是不悅一樣。
蔣瞳上下看看，奇怪地問：“我怎麽了？”
“茶？”他拉高聲音說了個字。
真是沒眼力勁兒的女人，他回來了，也不過來扶著，也不侍候著，就徑自坐在桌邊喝她自個的茶，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可愛，有什麽過人之處讓祖母百般喜歡，就非她不可呢。
“哦。”蔣瞳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端過去。
他接過喝了一口，又塞回給她：“太涼了。”
“茶放得久了就涼了，我讓丫頭去倒些熱茶。”
“別了。”她不嫌麻煩，他還嫌麻煩呢：“給我倒杯水。”
“哦。”她又應了一聲，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接過皺皺眉頭：“下次給我的水，放點蜜糖下去。”
“哦。”她點頭。
孟子牧就不耐煩了，抬頭看著她：“你隻會哦哦哦嗎？”
蔣瞳低頭不語，他要雞蛋裏挑刺呢，一會要茶，一會要水，一會又嫌這個嫌那個來著，其實目的就是想要指責她。
一說她，她就低頭像是委屈一樣，孟子牧覺得心裏一股氣，這個女人也太悶太無聊了吧。
如果不是祖母一再說他，這幾日必須好生陪著蔣瞳，他才不想在她這裏多坐片刻來著，她看著委屈萬分的樣子，以為他愛來啊。
坐了起來：“罷了，給我寬衣。”
蔣瞳彎子給他解著衣扣，他身上的酒味，還有淡淡的男性味道，讓她很不適應。
好不容易了他的外衣，給他脫了外衣，拿到一邊去掛好慢悠悠地回來，他已經又躺在了。
蔣瞳將他的靴子脫了，拉起被子替他蓋著，然後又坐窗邊去。
不睡這是鬧什麽呢，孟子牧睜開一隻眼冷看著她。
她忙碌著攤開了紙，磨起了墨。
“什麽時辰了，還不休息？”
蔣瞳一抹笑：“你先休息吧，我睡前有寫字的習慣，一會就睡了。”
可真好笑，不睡拉倒，孟子牧來氣了，卷著被子就滾到裏麵去。
愛睡不睡，新婚第二天，她倒是對寫那些字有興趣，她以為她是誰，他得供著她啊。
蔣瞳心不在焉地寫著字，再回頭看他，他已經睡著了，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把筆擱好，淨了手這才走到床邊，放了帳子身子半側著靠在床沿邊。
他睡得很得地，還微微打起了呼，她覺得心很煩，可是慢慢地居然就迷糊地睡著了。
畢竟這幾日，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無夢到天亮，很早丫鬢就在帳子外麵叫她，蔣瞳一睜開眼，往裏一看沒瞧見孟子牧。
“姑爺很早就起床了。”紅柳輕聲地說。
蔣瞳坐起身：“現在什麽時辰了？”
“卯時二刻了，小姐你讓奴婢在這個時候叫你起身的。”
“是啊。”蔣瞳揉揉困倦的眼：“還得去老夫人請安呢，快些叫人進來給我梳洗吧。”
紅柳開了門，張魚和留玉，還有蘭風落顏也都進了來。
誰知剛洗了臉，就有丫頭進來說：“少奶奶，杜姨娘過來了。”
“這麽早，她過來幹什麽啊？”蘭風說了一句。
“說是過來侍候少奶奶梳洗。”
蔣瞳有些頭痛，昨天晚上已經跟這些姨娘妾室說了，可是還是要過來。
張魚看她有不喜之意，便說：“少奶奶，奴婢出去打發她回去吧。”
“罷，來了就讓她在外麵小廳裏喝茶吧，這也不用這麽多人侍候的。”
梳洗完畢出去，看到杜英還站在小廳裏，一看到她出來，趕緊就過來盈盈行了一禮：“杜英給少奶奶請安。”
“杜英，往後不用這麽早就過來，我現在得去壽安居那裏給祖母請安。”她可沒有時間停留下來和杜英喝茶聊天的。
杜英趕緊說：“是，少奶奶請慢走。”
張魚瞪了她一眼：“杜姨娘，你還不回去嗎？”
“是。”杜英居然也不敢對張魚的話有什麽不滿的。
蔣瞳沒時間多說什麽，帶著丫鬢趕緊就去了壽安居。
天色也剛亮，裏麵的丫鬢都張羅地忙碌著，孟老夫人年紀大了，也起得早。
蔣瞳一進去，就看到楊素扶了孟老夫人從起來。
笑盈盈地行禮：“祖母，瞳瞳來給你請安了。”
“喲，才什麽時辰啊，這麽早就過來了，也不多睡一會的。”孟老夫人一看到她就高興。
“睡好了，祖母，讓瞳瞳侍候你吧。”接過衣服，給孟老夫人穿好，然後又扶著坐到梳妝桌邊，拿了梳子慢慢給她梳著一頭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