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當真是十分的焦心
蔣瞳還是收下了,照著給杜英的賞賜,給了她根珠釵。
一圈下來,她也知曉孟子牧的妾室姨娘都叫什麽名字了,香染,杜英,明月,冷雪,亭芳,夜蘭。
各有各的風姿秀色,尤其是那冷雪和明月,一個如清冷寒梅般孤傲,一個如明月般皓潔可愛,身上最多風塵味的,也莫過於是那香染了。
杜英以前是孟子牧的通房,慢慢熬成了姨娘,也是這麽多人中年紀最大的,孟藍兒很多的時候,就是交給杜英看著的。
接下來就是大丫鬢了,她跟前的大丫鬢就有四個,張魚,留玉,落顏,蘭風,二等丫鬢紅柳,小銀子,還有二個是孟老夫人拔過來的。
所有丫鬢都跪下磕頭,她也一一都賞賜,按著身份的高低而打賞碎銀子,上上下下倒是高興得不得了。
這時外麵忽然有什麽東西一破裂,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
蔣瞳抬頭往外麵一看,是孟藍兒拿著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還係著石頭,見什麽就打什麽,她還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看到這個小魔頭,蔣瞳就覺得有心無力的,可是現在,她可是半點也不能逃避的了,如今是孟藍兒的母親了。
雖不是親生,但孟藍兒是孟子牧膝下唯一的女兒,卻不能無視之。
杜英有些著急,抱怨地看著新大少奶奶的臉色,趕緊說:“藍兒,不得放肆,快些過來給你母親磕頭,行禮。”
孟藍兒挑起眉看著蔣瞳,鼻孔冷哼一聲:“就是因為你,我被關了這麽久,蔣瞳,你倒是好大的本事啊。”
“這,藍兒,你別胡說八道的,快些過來給你母親賠不是。”杜英有些著急地叫著:“藍姐兒,你快些過來,把那些繩子扔了。”
楊素可在這裏呢,萬一要是告到老夫人那兒去,可沒她什麽好果子吃,而且這麽多人看著,藍姐兒卻這般,大少奶奶不知曉,還以為是自已縱容的,當真是十分的焦心啊。
楊素也微微一笑道:“小小姐,你拿這繩子給你母親見禮的,可不太好吧,你母親可不喜這些,快過來。”
孟藍兒瞪了她一眼:“誰說我要給她見禮了,我是要來給她下馬威的。”
蔣瞳也沒生氣,隻是一笑:“藍姐兒,那你是想怎麽給我下馬威呢?”
還是和以前一樣,皮得沒邊兒,欠缺管教。
“哼,蔣瞳,你別得意得太早,我是不會叫你母親的,我可有我自個的生母。”孟藍兒一肚子氣。
蔣瞳笑笑:“那我們來賭一個吧,你不是拿著繩子嘛,咱們試試,誰若是將樹上的葉子打得更多落下來,若是你輸了,乖乖叫我母親。”
“可若是你輸了呢?”孟藍兒瞪著蔣瞳。
蔣瞳淡淡地說:“那你想我怎麽樣?”
孟藍兒就笑了:“要是你輸了,你就滾出孟家去。”
這話一出,叫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當真是膽大妄為啊。
楊素也趕緊阻止:“藍姐兒,別胡說八道的,快些過來給給你母親磕頭,要不然回頭你祖母,非得讓你祠堂。”
孟藍兒就不依了:“別總拿我祖母來嚇我,蔣瞳,你就說,你是敢不敢。”
“自然敢呢,門口左邊的樹,你打左邊的,我打右邊的,若是葉子我比你少落一片,我就依你所言,可若是你輸了,可得說話算數,往後可得聽我的話。”
孟藍兒眼睛骨碌碌轉了一下,然後說:“成。”她就不信,她天天練的還不如這個深閨裏的蔣瞳了,很多男孩子的手力都不如她呢,而蔣瞳看著卻是柔弱無力的。
“少奶奶。”張魚趕緊阻止地搖頭。這是有份的事,還是不要做為好。
孟藍兒瞪了她一眼,的小手指著她警告地說:“你給我閉嘴,不然看我把不把你趕出去,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蔣瞳心裏暗笑,這小丫頭怎麽的就這麽直率呢,有什麽就說什麽的。
張魚也隻能無奈地搖頭了,要知道,這可是孟老夫人親拔過來的大丫鬢,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啊,她都得禮儀三分不能擺臉色給她看呢。
“這麽多人在這裏,可說話要算數,不然肥死你。”孟藍兒抑起頭雄糾糾地往外麵走:“快來,我可一刻鍾也不願意等的了,一定要讓你灰頭土臉的。”
蔣瞳才起身,就看到了外麵站著的孟子牧,也不知他在那兒站了多久了呢,他女兒這麽混帳半點也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教養,他這個做父親的也隻是看看,也不管管,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不過人家不說話,不阻止他女兒胡扯非為下去,她說出去的話,自然是要做到的,要不然如何能立得下威信。
帶著丫鬢走到了外麵,孟藍兒已經揮舞著繩子在那裏張牙舞爪要給她好看了。
“蔣瞳,你說話可得算數的。”孟藍兒雙手支著腰再強調一次。
蔣瞳點頭:“我說話算數,而且我是大人,你是小孩,石頭我比你小點才公平,你先吧。”
“好。”孟藍兒開始使力地揮舞著繩子,開始準備發力了。
門口二株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碗口般粗便是卻都枝繁葉茂的。
別看她年紀小,可是力氣還真不小,舞著那帶石頭的繩子,還能聽到破風的聲音。
孟藍兒覺得力道到了,然後使勁地往那樹上一擊過去,樹身搖了搖,好幾片葉子從樹上飄了下來。
一個丫鬢趕緊過去撿起來,孟藍兒卻推走她:“走開,用不著你,別給我弄少了。”
算了算,有十二片之多,她很是得意,將手裏的繩子遞給蔣瞳:“來,到你了,別認慫。”
蔣瞳不知是不是像孟藍兒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是這麽皮的,她像孟藍兒這麽大的時候,可是在家裏什麽琴棋書畫和女紅什麽的,都得拚命地學著呢。
人和人,果然真不一樣的。
她提起繩子惦了惦,那石頭好是有份量。
“張魚,給我撿個小些的石頭來。”
“是,大少奶奶。”張魚有些無奈,大少奶奶這樣和小小姐比,簡直是有些胡鬧來著嘛,小孩子鬧這些,她也當真,還要陪著,當真是有些丟臉的,不過大少奶奶說的話,她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子去反駁啊。
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撿了石頭回來,孟藍兒點點頭:“行,就這個吧。”
蘭風過來幫蔣瞳綁好,然後小聲地說:“小姐,你小心些,千萬別傷著了手。”
張魚一聽就瞪了她一眼:“蘭風,你是不是不知道孟親王府的規矩啊,還叫小姐,你得叫大少奶奶,別讓別人聽了笑話。”
蘭風不敢多說什麽,蔣瞳點點頭,讓蘭風退後。
走到樹後,學著孟藍兒的方法揮舞了一下,然後再使著力往樹身那裏一擊。
受到了力量的衝擊,那樹搖了搖,葉子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不用去數也知道比孟藍兒的要多了,孟藍兒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看著蔣瞳不甘心地說:“你使詐。”
“那你說說,我怎麽使詐了。”
“你比我年紀大,力氣當然比我大。”
蔣瞳就笑了:“那你找個丫鬢問問,剛才是怎麽說的,隨便找,我保證不多幹憂一句話。”
孟藍兒十分負氣,瞪著一大堆人說:“你就仗著人多欺負我。”
居然這般的野蠻不講理,唉,這樣的人,以後孟老夫人肯定是要交給她教養的,可是這樣子,要如何下手啊。
唉,比做繁複的繡功還要累啊。
“那罷了,你是小孩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就當你沒有輸吧,沒事,說話不算數沒人笑你的,畢竟你是小孩子。”蔣瞳刺激她。
那孟子牧還在一邊看好戲呢,半點都不插手的意思。
孟藍兒受不了這個刺激,瞪大眼睛看著她:“誰說當我沒有輸,哼,我輸了就是輸了,我認輸,成不成?”
“不甘心就算了。”蔣瞳又刺激她。
“誰說我不甘心,我心甘情願呢。”
“哦,是這樣啊,那我們之前是怎麽賭的呢?”蔣瞳又挑眉問她。
這個小破孩,看來是很受不了激將法啊,不管什麽方法,隻要能壓得住她就成了。
孟藍兒想著她放出去的豪言,歎了口氣,像是十分無奈一樣:“好吧,我輸了,說話就得算話,母親。”最後二個字,就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小。
“你說什麽,我沒有聽到?”蔣瞳彈彈手指,假裝沒聽到。
“母親。”孟藍兒氣鼓鼓地大聲叫了一句。
這下所有人都聽到了,蔣瞳一笑:“真乖,藍兒,母親也是相信你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剛才說的話,大家可都聽著來著呢,母親可以不跟你計較,可你也不能讓大家覺得你說話不算數是不是,不然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了。”
“我不是叫了你嗎?還想要怎的?”孟藍兒有點要爆了。
蔣瞳笑笑,看著蘭風說:“你告訴小小姐,她說了什麽來著?”
蘭風清清喉嚨,心情十分愉悅地說:“大少奶奶,小小姐說隻要你羸了,她以後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呢。”
“藍兒,你這話還算數不?”蔣瞳又問她。
孟藍兒一肚子的氣,可是又發不出來,一跺腳:“你別欺人太甚的。”
“藍兒,你叫我母親,你說要聽我的話,我可是很高興來著呢,今兒個天氣不錯,你在外麵玩一會兒,就得回去寫點字了,改明兒母親再教你些別的,相信你也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你叫我寫我就寫啊,你想得美。”孟藍兒將手裏的葉子一扔,氣得轉身就跑了。
杜英想要去追上孟藍兒,不過蔣瞳卻搖頭:“讓她去玩吧,無妨。”
“是,大少奶奶。”
蔣瞳等人回身,但是孟子牧已經不在了。
這人,有事就看熱鬧吧,沒事就二耳不聞窗外事,孟藍兒今天這樣的頑劣,孟子牧絕對是很大的責任的。
讓他的那些姨娘妾室都回去,她累得隻想癱坐著。
張魚卻還跟她說:“大少奶奶,今兒個老夫人留了很多的賓客用膳,大少奶奶應該也過去看看。”
“好。”
“可是大少奶奶現在很累,先歇一會吧。”蘭風看不過去,小姐實在是太累了,一大早起來就折騰到現在,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呢。
“你懂什麽啊,這麽多的貴客,你是要晾著嗎?”張魚不客氣地數落蘭風:“你別拿小家子氣的話出來說,這可是孟親王府。”
“你。”蘭風有些來氣了。
蔣瞳搖搖頭:“別說了,你們少一句吧,我去明堂看看,順便再給各位長輩奉茶。”
是真的很累,哪怕是多坐一會都行,但是又如張魚說的,這是孟親王府,可不是她的家,不能任她自在而來。
帶著丫鬢又出去,走到閑心居外麵二株樹邊,蔣瞳看著右邊的樹跟張魚說:“你跟管園子的人說說,把這棵樹給換了。”
“大少奶奶,這還好好的呢,而且也是前二月才種下的。”
“不消大半個月,這株樹會枯黃敗死。”
“這,這怎麽可能,這可是老夫人讓人種下的。”張魚看了一眼那樹:“大少奶奶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蔣瞳淡淡地說:“那你留下來好好看看吧,葉子都微微枯黃,葉根不穩,嫩葉已卷枯。”
張魚想了想,隻說:“小風,你留下來好好看看吧,要是這樹不好了,就讓人來換了。”
“是,阿魚姐姐。”
蘭風十分討厭這個張魚,可是現在在孟親王府,她也隻能忍著了。
笑笑地說:“幸好小姐眼尖,發現了這些,要不然小姐可從來沒有玩過那些東西,想必還真是有點懸來著呢。”
“剛才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葉子也明顯比左邊的少,想來是掉得厲害的了。”
張魚又糾正蘭風:“你怎麽還叫小姐啊,得叫大少奶奶。”
蔣瞳卻笑道:“在外人麵前,自然是叫我大少奶奶,她是我小時候一直帶在身邊的,叫我小姐也是無可厚非的,這一點,你也不用去糾正蘭風和落顏等人了。”
張魚皺了皺眉:“是,大少奶奶。”
蘭風就得意了:“小姐,慢些走。楊嬤嬤送了些燙傷膏過來,剛才也無暇用上,要不,現在就擦點吧。”
“不了,到了明堂這麽多人,讓人發現可不好。”
這麽多人她都得小心地說話,周旋,往後這也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