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這樣還敢拿出來賣
“好啊。”
馬車停了下來，姐妹倆擠上前去，看見鋪子門口圍了一大堆的人，蘭風擠上前去看了看，再擠出來說：“小姐，是新開的綢緞莊，裏麵好多人來著呢，這綢緞特別的便宜，所以很多人買來著。”
“真的很便宜嗎？”洛雪興奮地問。
“是啊，便宜得太意外了，就買普通一尺花尺布的錢就能買到一匹光鮮亮麗的綢緞，那掌櫃的還說了，一人隻能買三匹，賣光了就沒有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所以擠上去的人就很多了。”
“姐姐，我也想給我母親買些。”她有些不好意思。
蔣瞳卻搖頭：“你瞧這麽多人擠著，會把你擠傷的，而且這麽便宜的綢緞那得虧損多少，要麽呢就是些下等次的，要麽就是來路不太明的，還是晚些再看看，我們現在去月裳繡坊看看。”
“好的，姐姐。”
馬車到了月裳繡坊停下來，裏麵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小二殷勤地迎了上來：“小姐裏麵請，你們來得可真是巧，今兒個剛做出來幾套新樣式的春裳。”
“小二的，今兒個這裏可真冷清啊。”
“可不是，都往前麵那綢緞莊去了，不過我跟你們說啊，那裏的東西可千萬別去買，好像說從死人墓裏挖出來的，可是會晦氣的。”
“是嗎？”蘭風嚇了一跳：“這樣還敢拿出來賣？”
洛雪也拍拍心口，幸好沒有去買啊。
“洛雪，你看看，這個顏色的你可喜歡，這淺藍色的春天穿也很好看，水藍水藍的顏色，看著就很舒服，給你一套這個可好？”
“好看呢，可是這太貴了。瞳姐姐，不如還是買些布料回去，洛雪的女紅做得很快的，幾日就可以做好一套衣裳的。”
那價錢著實是看得令人咋舌的，洛雪是從來想都不敢想。
“合適就好，洛雪現在也長大了，往後出來走動，總要有幾套好些的衣服，咱們平素在府裏就穿自個做的就好了。”
“這。”
“別這這這了，洛雪，姐姐送給你的，哦，我還得替母親挑二套送給你，你要是不收的話，回去母親又得說我了，這裏的繡花鞋也很漂亮，我們試試。”
蔣瞳買東西也不會偏心，她想要的，她會給洛雪也一份，合適洛雪的，也叫小二給放一邊去。
如今是出來和母親單過了，也許在浣雲居的開銷也不少，而且又還得添置許多的東西，但是她還是大手筆地買下不少，新事新氣象，剛到新居多添些新的，這樣也喜氣一些，母親看到新衣也會高興的。
二個婆子也進了來，小二迎了上去：“是唐家的邱嬤嬤和張嬤嬤啊，倒是好些時候沒有見著你們了。”
一個胖胖的婆子笑：“算你還長記性，把老身也給記住了。”
“怎會記不住呢，你可是唐家大夫人身邊的嬤嬤，小的誰記不住，哪還記不住你們啊，快快請坐，你們是來拿大少奶奶訂做的衣服吧，已經做好了，今兒個剛剛送到鋪子裏。”
蔣瞳看了二個婆子一眼，有些眼生，她倒是不認得的。
小二上了茶水，然後將一個包裹放在桌上，一個嬤嬤打開一看，然後皺著眉頭說：“小二的，這不對啊，我們大少奶奶當時可是說了，要米黃色絲線繡的冬青枝，這明明是灰黃色的。”
那掌櫃的一聽過了來，笑道：“哎喲，嬤嬤你們倒是眼睛利害著，年底戒嚴的時候恰好沒了那米黃色的絲線，鋪裏有個小二出去找，還被關了二天，唐大夫人這衣服又要得急，所以就叫人用了灰黃色的絲線來繡冬青枝邊，嬤嬤們多擔待著跟大夫人解說解說，有勞了。”
一邊的小二遞上了一塊花布：“這個給嬤嬤們做件衣服。”
那胖嬤嬤卻苦著臉：“我們大夫人是好說話，可是最近我們唐家也是鬧出事兒來了，隻怕夫人那邊我們不好交差啊。”
“唐家大夫人是身體又不適了嗎？”
“倒也不是，是我們三爺有些事兒，可把老夫人給愁得，幾天都愁眉不展的，府裏的諸多雜事也得大夫人來打理著，底下的人也是繃著頭皮做事，我們少爺說錯了一句話，還被罰了呢。”
“那這樣吧，就煩嬤嬤你們帶回唐府去給唐大夫人看看，要是不喜歡我們再給唐少爺再重新做件，這件當是我們月裳繡坊送的。”
“這可不好，要是老夫人知曉這般，定會怪我們的，若是夫人和少爺不喜歡，那我們就再送回來吧。”
“勞煩二個嬤嬤了。”
唐家三爺的事，可是什麽事？蔣瞳的心又有些難過起來了。
也許是因為唐三爺和她私下裏相見的事，在唐府是鬧開了吧，當時唐老夫人就那樣糊弄過去了，但是明白人都看得出來並不是她給唐湛的手止血，也不知他的手，可有好些？
“還有新的料子嗎？我們大夫人也得添衣服了，拿來瞧瞧，我們回去後再跟夫人說說。”
“自然是有的，二個嬤嬤等一會。”
“姐姐。”洛雪輕喚蔣瞳：“你怎麽了？這件你不是說花色太豔了，不喜歡嗎？怎生還一直拿著。”
“哦，沒事，洛雪，我們也選得差不多了，不如去喝茶聽聽說書的湊個熱鬧吧，到時候聽聽去燒香的盛會。”
“好啊，姐姐，我長這麽大都沒有去茶樓聽過書呢。”
“小二，這些衣服還有鞋子都要了，我們也不回那麽快，你晚些叫人送到浣雲居去吧。”
“咦，蔣小姐，不是送到蔣府去嗎？”那掌櫃的認識蔣瞳，便多問了一句。
蔣瞳抬起眸一笑：“送浣雲居去，我告訴你地方。”
“好咧，蔣小姐，你說，我們一定會送過去的。”
那二個嬤嬤一聽，有些訝然，然後悄聲地問小二：“這個蔣小姐，可是叫蔣瞳的？”
“正是呢，怎的嬤嬤們認識嗎？蔣小姐生得漂亮，又十分的和氣大方，來這月裳繡坊幾次了，所以我們都認得的。”
那二個嬤嬤瞬間臉色就變了，然後看蔣瞳的眼神也不同了。沒等著那小二將新衣料拿出來就帶著那包袱就急急出門去了。
蔣瞳帶著洛雪出了門，直奔最熱鬧的沁園芳茶樓。
不管是富貴人家，還販夫走卒，又或是那些清高的讀書人家，都喜歡到這裏來喝茶。
在這裏誰都自在，也是小道消息最好打聽的地方。
裏麵擠了很多的人，現在雪才初融，萬物還未曾真正的複蘇，難得的空閑所以許多人都在茶樓裏一邊喝著熱呼呼的茶，聊著天，聽著說書的，格外的愜意。
樓下的人雜一些，二樓有雅座，三樓倒不知是什麽，反正簾子垂著她也看不見。
裏麵茶香嫋嫋，小二正俐落地忙活招呼著，蘭風跟小二說要雅座，於是小二就殷勤地帶著往樓上去了。
樓上也坐了諸多的婦人小姐的，蔣瞳坐了下來，要了壺龍井和小食就和洛雪輕聲地說：“這裏的茶啊，我上次來喝過，還真的味道不錯，半點也沒有糊弄人。”
洛雪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是很香啊。”
“吃點瓜子。這的瓜子都是他們自已炒的，也很香很脆來著。”
“小姐，剛好樓下正在說著去上香的事呢。”蘭風津津有味地往下望。
蔣瞳也豎起耳朵聽，那說書人說得有幾分的誇張：“咱們可是什麽人物，老天爺豈敢再下雪？那日可是陽光燦爛，萬民同聚，把那皇覺寺擠得個寸步難行的。開路的是五城兵馬司，接著就是宮女香花在前，的鳳鸞在後，再接著才是六宮妃嬪，再到皇子公主，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員貴婦緊跟隨後，那隊伍啊浩浩蕩蕩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
洛雪聽得睜大了眼睛：“姐姐，好像也沒有那讀書人說得地麽誇張啊？”
“嗬，這說書的要是說得平淡如流水，還有人喜歡聽嗎？大家聽得高興就行了。”
“嗬嗬，這倒也是。”
又上來了幾個人，坐在她旁邊的一桌，小二上了茶可是幾個婦人還一臉冰冷著，活像誰欠了她們的債一樣。
有個婦人說：“今兒個可真是白跑一趟了，唐家也沒怎麽解說這件事可要怎麽辦，去蔣家，倒又撲了個空。”
一個著紅色衣服的夫人跟後麵的婆子說：“你去打聽打聽，那浣雲居的蔣瞳住在何處，我就不信就憑我張娘子這張嘴，還不能讓那小丫頭片子躁死，當真是太不要臉了，我看啊，不如明兒個我們殺到那浣雲居去，好好教訓一下那王氏和她的女兒。”
洛雪嚇得手裏的茶杯差點拿不住，整個人一抖，然後看著蔣瞳，緊張地說：“咱們，咱們趕緊走吧。”
“慌什麽。”蔣瞳搖搖頭。
放下杯子，蘭風又給她倒了杯茶，她拿起品了一口，心裏卻覺得好笑，本來也是想來打聽打聽，唐三爺和純夏的事怎麽樣了，那日有些雜亂，後來又下了大雨，她一病幾日，也不知這事是怎樣了呢。
唐湛與純夏，現在都是她心裏的痛，可是現在還能如何，隻願他們也放下這事，過了就過了吧。
唐湛說的那句話，她要忘了，就當是從來沒有聽過一樣。
這世上的人，多的是有緣無份的。
一個穿紫衣的婦人將杯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狠狠地說：“可不是，今兒個真是白跑了一趟，跑到蔣府去想要狠狠鬧一場的，可是卻告知搬走了，要不是那姨娘好心，咱們都還不知道賤人和她母親搬到浣雲居去了。”
蔣瞳一笑，唉，這舒姨娘啊，真是，真是不知怎麽說才好呢，罷了，以後也是無相關的人了。
“你說，為什麽好端端的要搬走吧，難不成是知曉惹了事，就想著出去躲一躲？”
那紫衣女人卻冷笑：“我瞧著卻不是的，你沒有聽人家說，蔣家現在沒有夫人了，我看八成啊是被休了，如果蔣瞳想要躲，聰明的話就躲遠點到城外去都好，就不會躲在京城裏的浣雲居。我聽說那地方可是一個很不錯的地客棧，雖說是客棧卻又做得巧妙，就像小門府一樣清雅，我當家的說了，那裏住一個晚上的銀子，可頂得了我們一個月的用度。”
“我看啊，女兒能做出這等醜事來，這母親也不是什麽好人，怪不得蔣大人要休了她，就得休。”
紅衣女人卻忽然壓低了些聲音說：“那這麽說來，也隻有蔣瞳和她的母親住在浣雲居的客棧裏了，不如明兒個咱們早些去鬧一場，就是打了她們又如何，孤女寡母的能拿我們怎麽樣啊，又沒有什麽人給她們出頭撐腰的，咱們也好替純夏縣主出出氣兒啊。”
“我瞧著這提議好，郡主向來待咱們不薄，如今唐三爺卻固執著要為一個女人而退親，想想就來氣，那蔣瞳算什麽東西啊，居然敢勾縣主未來的夫婿。”
“可不是，不過聽說她和孟家訂了親，要是咱們打傷了她，你說孟家的人，能放過咱們嗎？”還是有人有些猶豫。
“那咱們去那裏，咱們就不打人，拿著茶水潑她們總可以吧，就把她們的東西亂砸一通，叫她們後悔不已的。”
“可真是個賤人，我聽縣主身邊的丫頭說，平素裏和縣主可是手帕交好呢，而且縣主對她極好，還大手筆的送她不少的東西，什麽芝蘭玉樹啊，什麽君子蘭啊，那可都是昂貴之物。”
“這女人啊，就是狼心狗肺，人家把她當姐妹，她卻背著縣主去勾唐三爺，當真是不要臉。”
越說越是大聲，周邊的人也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蔣瞳聽著她們說，心裏並不是很難受，有些事就知道越傳越沒有什麽真實可談的了。
搖搖頭失笑的端起桌茶慢慢地品著，入口清香，甘醇清厚。
蘭風有些氣不過，低聲跟蔣瞳說：“小姐，奴婢去悄悄整整她們，叫她們再嚼舌根試試看。”
“蘭風，你當真是糊塗了。”蔣瞳淡淡地說：“你多少人，人家多少人，你是想要吃眼前虧嗎？”
“不是的小姐，奴婢就是想著暗裏。”
“算了，我也不屑做那些事，聽聽就算了，還要往心裏去麽。”
“可是。”
“氣不過是不是？我告訴你啊，這世上有很多的人，有些是喜歡附庸風雅，有些是喜歡趨炎附勢，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