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吃一口齒頰留香
“小姐，舒姨娘打發了不少的下人走呢，如今夫人身邊的一些粗使丫頭，都不得不打發去別的院落和前院做一些雜事，夫人身邊也隻有小銀子和周嬤嬤使喚著。”
“知道了，明兒個我跟母親說說，看是不是添些人進來府裏。”她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是有些倦了，回到府裏，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又壓得沉了，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去想了。
一早上起來，蔣瞳去給母親請安後就張羅著做些桂花糕，那霍夫人送的金桂十分香，聞著清新怡人，她瀝了苦水用蜜糖淹漬著，下午一做出來的時候，金黃透亮，香得叫人直流口水的。
蔣瞳叫蘭風裝了一盒子送去給霍楚楚那邊，自個端了一碟去去母親那裏，獻寶似地說：“母親，你聞聞，可香？”
“聞著倒像是桂花的香味呢，做桂花糕了嗎？”蔣母抬起頭，將針線給小銀子，細聲地交待她收好。
“是啊，你嚐嚐好不好吃？”
“看這色澤透亮，桂花都看得清清楚楚，應是不錯。”咬了口讚道：“瞳瞳你這一次做的桂花糕真不錯，桂花又香又甜的，糕也香滑可口，吃一口齒頰留香了。”
“這是霍楚楚家的桂花呢，嗬嗬。”
“你什麽時候去霍家了？”
“昨兒個呢，正巧楚楚她也入城，就一道走的，然後我就忽然想去看看，她嫂子正在撿桂花，就送了我一籃子，現在做出了桂花糕，我也差人送一盒子過去給她們嚐嚐。”
“這還差不多，你收人家的桂花，做了糕點是得給人家送些過去嚐嚐。”蔣母讚賞地笑：“母親嚐一塊就好了，這些你差人送去純夏縣主那兒吧。”
“母親。”蔣瞳有些不情願地說了：“應也不用什麽都送過去的。”
“你這丫頭，母親往時是怎麽教你的，人啊，得知恩圖報。”
蔣瞳求饒：“好啦，我知曉的啦，母親你吃著就是，桂花挺多的，所以做的糕點也多，一會叫人送一盒去永寧候府就是了。”
“你表哥前二天也剛考完，據說府裏的人緊張兮兮的，也送過些過去給你姨母他們嚐嚐吧。”蔣母又說。
蔣瞳便問：“母親，秋闈這麽快就考了，那什麽時候知道考中了沒有啊？”
“八月要連考三場，但是放榜隻怕也要等到九月了。”
“哦，那是得給表哥鼓鼓勁了，若是考了舉人就好，來年春天的會試機會也大一點。”
“那你姨母就樂了。”蔣母笑著說：“她可一直不敢想著你表哥能發奮讀書，還憂心著什麽呢。”
“姨母是多想了，母親，那霍府的宅子，你還想著買嗎？”
蔣母一怔：“怎的忽然問起這事來了？你父親現在卻是也沒有提過了。”
“楚楚跟我說過，她家現在挺大的麻煩，想早些把宅子賣了好打點一下，可是現在很多人把價錢壓得很低，而且還在觀望著，她也蠻為難的，我看了那宅子挺好的，方方正正，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後園子很大，隻要粉刷粉刷打理一下，也挺好的，我這不想著折桂姐姐和我奶娘也侍候著我們這麽多年，在田莊裏住著總也不是個事的，若是買了個宅子讓她們住在那裏打點著也挺好的，一來有個事做，二來往後母親在府裏要是煩心了，也可以去那裏住著。”
蔣母卻是為難地說：“建青蓮庵的銀兩超了預算的，母親雖然知曉你也是想幫著楚楚，也想讓折桂她們有個更好棲身之地，但是一時半刻卻也拿不出來。”
“母親，那可以將那租出去的鋪子賣了得了。”
“唉，那鋪子，最近讓我更是傷腦筋，頭些時候讓楊富來放話出去說要賣了那幾間鋪子，讓他跟那租戶談，那些地頭蛇霸橫得緊，還差點要鬧到府上來，母親也正頭痛著呢。”
蔣瞳有些氣恨：“總不能由得他們說怎樣就怎樣呢，說實在的，那些人跟舒姨娘什麽樣的關係還難說得清呢，誰知是不是又有人挑拔些什麽。”
“瞳姐兒。”蔣母有些愕然。
蔣瞳低垂頭看著手：“母親，你也不用瞞著我，我知道舒姨娘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不會讓母親省心的，也在父親麵說挑拔離間，父親見著我就沒個好臉色的。”
“唉。”蔣母隻是一歎，也沒說什麽，眉頭處是苦澀堆成了一片。
蔣瞳上前去，輕揉著母親的眉宇：“母親，瞳瞳長大了，瞳瞳來給母親想法子吧。”
“嗬嗬，好吧，瞳姐兒長大了，你要怎麽處置你拿主意就是，合著那些東西也是要給你的。”
“母親就不怕我弄砸啊。”
“怕什麽，弄砸了賠光了不還有揚州那些老鋪子麽，你弄砸一次，你受了教訓，但是你吃一虧，長一智的。”
“母親倒是相信我。”她開心一笑：“母親，那你再吃一塊桂花糕吧，可香甜呢，以後你就什麽事不要多想了，有瞳瞳呢。”
蔣母愉悅地笑：“好，有你呢，我現在啊，有瞳瞳你就萬事俱足了。”
“小姐。”紅柳進來了，還抱著一大筐的水梨：“孟親王府的孟老夫人差人送過來的，說是給小姐和夫人做秋梨膏。”
“是孟老夫人送來的啊，可得叫傅管家好生打賞才是。”蔣瞳開心地說：“放在這吧，明兒個叫毛娘子拿些去做秋梨膏，我告訴她方法，秋梨可潤肺止咳呢。”
“去吧。”蔣母揮揮手，又看看落顏：“你和紅柳抬下去吧。”
“是，夫人。”
落顏一走蔣母就收起了笑意細聲地問：“瞳瞳，你和孟家，有什麽來往了？”
蔣瞳想了想答：“倒也是沒有什麽來往，就是在田莊裏小住的時候，恰好旁邊臨近的一個田莊就是孟家的，那孟老夫人帶著曾孫女也過來小住，孟家小姐老往我們田莊裏湊過來玩，前天打理田莊的老李頭不慎滑入水溝裏去傷著了，也是孟家那邊出手相助，我想著也是得親自去道個謝才是，就帶了些東西去道個謝，孟老夫人很是高興，也很熱情。”
“旁的就沒些了嗎？”
蔣瞳垂眸看著手指，撒嬌地說：“母親，難道還要有些什麽嗎？真是的，人家想著現在秋梨新鮮又甜，送來給我們做些秋梨膏什麽的，也是一片好心。”
“好，母親多問了，沒事兒。”蔣母不好再問下去。
“母親，孟老夫人身邊有個叫秋娘的醫術很是厲害呢，老李頭出血出得厲害，不過經她醫治了也沒有什麽大礙，休養個大半個月的就能好了，她還告訴我怎麽做得秋梨膏可以清肺養肺又止咳的，或是我有興趣多問了幾句，孟老夫人就放在心上了。”
“老李頭沒事就好，換了是母親在田莊，必然也是要親自去道謝的。”
“我讓他家的好生照顧著，別管那些活了，若是忙不過來雇些人幫忙就是，到時他身體好了，他家的虎妞就會來府裏，我挺喜歡那女孩子的，小小年紀雖然不太懂得規矩謙卑，不過十分淳樸可愛。”
“母親相信你的眼光，你身邊多添二個人是好的。”
“母親，你光想著我呢，你身邊也該添些人了，若不然讓小綠，落顏照著你吧，到時我有虎妞呢。”
蔣母就笑：“你倒是擔心著母親，母親現在就喜歡清靜，如今這樣就恰好，也沒有什麽事，不用這麽多人侍候著。”
母親有時就是這樣子，總是固執，罷，母親應是有自已的想法的。
回到房裏就想著要怎樣將那商鋪賣出去，如今京城最是盛世的時候，鋪子在這個時候出手的話也比往後流離失所動亂的時候好，她記得那時匈奴入了關，京城亂成一片，很多流民衝了進來將鋪子洗刷一空，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搶，打砸了之後還放把火燒了。
“小姐，不如告到官府去，讓官府去打理好了，那幫人再凶，也不敢對官府的人怎麽樣吧？”落顏給她出著主意。
她搖搖頭：“不行的，現在的官府多黑暗你不是不知道，人家要是沒有什麽倚仗的話，會百般為難嗎？”
“小姐，我倒知道有個人肯定可以幫上忙，隻是也不太妥當。”
“誰？”
“孟老夫人啊，孟親王府在京城多大的聲名啊，誰也不敢去招惹的，孟老夫人很是喜歡小姐，要是小姐請她幫個忙的話，肯定就能妥當的了。”
蔣瞳冷聲說：“不行，你也不想想，這可一點也不合適，往後這些事你可別提，也不能讓我母親知道半點。”
“是，小姐。”
蔣瞳可真的不想再和孟家扯上關係了，上次在田莊裏，還不夠丟臉麽。
送糕點回來的蘭風一進來就滿臉是笑意：“小姐小姐，有個好事兒，鍾家說表少爺說考得不錯。”
蔣瞳也笑：“這倒是一件好事，表哥真的中了舉人，那就給姨母爭了一口氣了。”
“是啊，不過放榜的時候是九月，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就聽說考得不錯，早早就出了考場。”
“這二天我在府裏好好把那佛相繡繡，也差不多可以送過去給離表妹那邊了，順道去恭喜一下表哥才是。”
她也希望表哥能爭氣一點，這樣母親也會很高興，父親總是反感母親一族的人，也不喜和姨母家過多的來往。表哥考得好的話，父親想必會改變一些看法的，畢竟表哥和父親有個相通之處，就是不靠著祖蔭，全靠自已苦讀來考取功名的，父親若欣賞表哥的話，也會對母親的態度有所改變些吧。
那林彩月的繡功，也真是不錯，十分的細致而且巧妙，而且林彩月繡了很多，大概的位置都繡出來了，後麵的人隻需要在裏麵接著繡就好，女紅若不精湛的人也能藏著些拙不影響了整體，這人的心思啊，倒真是細膩得緊。
想到林彩蝶，蔣瞳又有些心酸，隻是潑辣嬌蠻了一點，花一般的年紀卻忽然就這樣離開人世了，真是太可惜了。
歎口氣慢慢接著繡，天氣果真是一天比一天的要涼了起來。
全京城最令人睹目的大事秋闈也已經考完了，隻要一放榜就能知曉誰家能出人頭地，榜上題名。
京城裏的氣氛也活躍了起來，那韓家設了宴，請大家過去作客，韓家與鍾家定了親，自然也請了蔣瞳與蔣母。
蔣母不想女兒悶在府裏，當是欣然前往。
母女倆出門的時候，在花園裏看到蔣秀碧和舒姨娘，舒姨娘瞧著就笑：“喲，姐姐穿得這般好看，是要去哪裏啊？”
“出去。”蔣母淡淡地笑。
蔣瞳看到蔣秀碧別開臉，也不對母親行禮，也不叫喚自已。
唉，人當真是會變，哪怕是明顯的事實在眼前，蔣秀碧還覺得是母親害了舒姨娘的孩子，還在怨恨著呢。
挽起母親的手：“母親，快些走吧，莫要去到咱們晚了。”
“走罷，你姨母會在入韓家的巷口等著我們呢。”
“姐姐怎麽走得這麽急啊，府裏今兒個偏得還有些事呢。”舒姨娘還在後麵叫。
蔣瞳停下，冷冷地說：“舒姨娘你若有什麽事，去找傅管家便是。”
“可若是老爺交待下來的呢？”
“你有什麽事就快些說，別在那裏拖延著。”蔣瞳不耐煩了。
“大小姐，老爺以前不是交待過了嗎？夫人這要出去呢，多帶著秀碧出去走走，也讓秀碧學些規矩長些見識的。”舒姨娘掩嘴輕笑：“大小姐你不記得，相信姐姐還是記得的。”
蔣母看著她們就笑：“原來是這事啊，舒姨娘的能耐大著呢，哪用著我帶著秀碧教她規矩，不過即是你想讓我帶著她，那往後秀碧就留在我的身邊管教，我定會將秀碧教成知進退，禮儀齊全的大家閨秀。若是你隻是一時起了這個意，那我勸你還是罷了吧，你這麽賢慧又手段高明的人，區區一個女兒而已，你正是盛年之時怎會管教不好是不是？”
蔣秀碧的臉色有些難看，舒姨娘看著蔣母她們走遠後，這才說：“秀碧，你看到了吧，人家嫌棄你隻是一個庶女，你的母親隻是一個姨娘呢，我給你說得再多，你還不如親自看著，你的衣裙有蔣瞳的這麽漂亮華麗，你的首飾有蔣瞳這麽的華貴好看嗎？這些可不是她蔣瞳自已有本事賺來的，是王氏給她的，你覺得王氏好，但是你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