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覺得可惜嗎

  舒姨娘瞧著那窗邊放著的冰裂綠紋花瓶，伸手就將這瓶子狠狠摔在地上，摔得個四分五裂的。


  心裏的氣稍平了一點，看著地上跪著的秋月說：“你起來吧。”


  “是，姨娘。”秋月屏著氣站起來。


  “還杵著幹什麽，趕緊把這收拾收拾。”


  “是，姨娘。”


  “姨娘怎生如此的氣怒，可萬萬別傷了身子，這下人做錯了事，責罰就夠了，可別跟她們一般較真兒。”一個穿著青翠裙子，頭上別著銀釵的婆子一臉平和地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舒姨娘淡淡地看了一眼。


  “姨娘這裏可時刻不能少了人，我在老家也念惦著，索性就早些時候回來了。”


  “秀碧倒是念著你。你能早些趕回來，也是及好的，如今府裏的狀況，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般好，這王氏與蔣瞳，也不是個柔弱的。”


  “奴婢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瞧著清風被綁著挨打，便問了圍著看的丫頭，但是舒姨娘你也別泄了氣啊，你肚子裏可是個寶，縱使是王氏和瞳姐兒合在一起也不能比得上的，待得生下來，老爺如珠如寶看待，豈有她們給姨娘氣受的時候。”


  “你倒也不知這二人也不是個軟弱的，就怕我孩兒還沒有生下來，倒是先把我給氣死了。”舒姨娘一臉冰霜，氣怒難消。


  “那王氏也是金陵世家出身，怎會是個軟弱的，姨娘你早也料到這些，但若是現在放棄，你倒不覺得可惜嗎？”


  舒姨娘瞪大眼：“我怎麽會放棄，不可能，蔣家當家主母的位置，還有她的所有我都得要。”


  “所以姨娘不能因此就失了清醒，王氏雖然是原配又怎的，老爺若是心裏有她，豈會一直不接來京城，便是接來了，卻也沒有發話讓你將掌家的事交與她，那大小姐雖也是帶著刺，可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女子，姨娘周旋找個人給大小姐定了親不就成了，她的婚事自然是老爺作主，老爺也自然會聽姨娘的。”


  “你說得倒也沒錯，我看早些打發了瞳姐兒出去才正經事，到時王氏一人在府裏，有老爺給我作主，她能做得了什麽？”


  “姨娘這麽想就對了。”


  “奶娘，奶娘，你回來了嗎？”蔣秀碧提著裙子開心地跑了進來。


  舒姨娘看得皺起了眉頭：“秀碧，你看你半點規矩也沒有，你可是蔣府的千金小姐，怎生像是個野丫頭一樣，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跟蔣瞳的氣派比起來，秀碧真的是難登大雅之堂，叫她如何的甘心。


  蔣秀碧低下頭：“娘，秀碧錯了，秀碧是聽說奶娘回來了，想念得緊就忘了規矩了，下次秀碧不會再犯了。”


  舒姨娘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


  看著就覺得有心無力的，秀碧雖然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容貌儀態都與瞳姐兒相差甚遠，怎麽調教都還是比較愚笨，真是怎生也不像她，更不像老爺。


  “一個多月沒有見，二小姐倒也是長高了些。”那奶娘笑：“你娘有些上火了，上次我教你做的冰露圓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的，奶娘，那我現在去親手幫娘做個冰露圓子。”說罷又急急地出去了，走得急腳尖勾到門坎，差點沒把她摔著。


  舒姨娘看得直搖頭：“盧燕，你看看這秀碧，真是怎麽教都不像是個千金小姐。”


  “二小姐年紀尚小，姨娘不必著急，慢慢長大了開了竅，自會改變的。”


  舒姨娘低頭撫著肚子，歎口氣：“但願肚子裏這個，可是個伶俐的。”


  盧奶娘笑著說：“這自然會的，吃了多少回春堂關婆子的藥丸啊，這次奴婢回鄉下啊，還特地去給姨娘求了個平安符。”


  “你倒是有心，若是我身邊的丫鬢都似你這般，我何愁她王氏手段強橫了。”她撫著肚子又說：“關婆子給的藥吃完了，你再去跟她要些，這天我睡得不太安穩，老覺得肚子不太舒爽。”


  “那倒不如請了關婆子過來看看才是正經事兒，姨娘你可對這事萬不能馬虎，這好不容易吃了這麽多的藥才懷上的，關婆子還拍著胸保證是個男胎，生下來姨娘你在府裏也就揚眉吐氣，那王氏往後也還得看你的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