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心急

  若是踩著孩子，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蔣瞳心一顫，閉著眼不忍看。


  沒有慘叫的聲音，隻聽到有人淡淡地說：“青天白日在街上如此放肆，孟大人好生威武。”


  蔣瞳睜開眼，看到一個青衣素簡的少年公子，身長玉立站在黑馬旁邊，一手緊緊地抓著那差點作惡的馬鞍，地上散落著許多的畫卷。


  “落顏，快去將那孩子抱起來。”蔣瞳輕聲地吩咐。


  一匹紅色大馬上前來，馬上坐著一身黑衣勁裝的孟子牧，俊顏卻冷黑得緊，雙眼冷冷地一掃那為首的人，蔣瞳瞧見那人身子抖了抖，咬著牙閉著眼睛很痛苦的樣子。


  孟牧一揚手，手裏的鞭子如閃電般淩厲地朝那為首的人揮了過去：“以後別說是我孟子牧的人。”


  拉住馬鞍的青衣人卻有些憤然地說：“孟大人往後還是小心些，這畢竟不是你孟家後院。”


  說罷鬆開了馬，彎腰在地上撿起散落的畫卷，一個小廝擠開人群進來：“三爺你沒事吧。”


  “沒事，大家都散了吧，別擋了道。”他抬起頭溫雅地說了一句，眼神掃過蔣瞳的時候，多停留了那麽幾分。


  蔣瞳發現他闃黑如玉的眸子，清淨得就像是青蓮閹的蓮花一樣，不帶世俗不惹塵埃，世上竟有如此佳公子，她前世卻是不曾知曉的。


  有些心神飄忽地回到府裏，誰知一回來舒姨娘跟前的人就來請母親去問話，說父親等得不耐煩了。


  蔣瞳焦心地在房裏走來走去，蘭風端了茶進來安慰地說：“小姐，你別心急。”


  “我豈能不心急，一回到府裏，那舒姨娘就叫人請母親直接去了父親的書房，說父親有話要問母親，隻有母親一人在那裏。”她真的是很擔心啊，母親向來都是溫和柔弱，從不跟人多爭的。祖母最是喜歡母親這點，縱使父親將蔣家諸多的產業都拱讓給二叔，可是祖母還是留了一手，給了不少的私產給母親。


  在揚州那裏就是因為母親的大體與寬容，府裏的下人也是對母親敬著，而在這裏卻是人心複雜，舒姨娘步步進逼著想要讓母親無能為力放手一切。


  母親也不讓她一塊去，叫折桂將她送了回來。


  “蘭風，你叫個伶俐的丫頭去書房那裏聽聽，有什麽消息馬上回來告訴我。”


  她坐不住，可是現在也覺得自已幫不上母親什麽，這是母親要麵對的一場仗，可她是心疼母親啊。


  母親讓楊富來張貼榜建造青蓮庵的事，父親會責備母親麽？

  書房的氣氛很冷，蔣老爺板著臉坐在四方扶手椅上，那博古架上擦得發亮的掐絲琺琅瓶插著幾枝素淡花兒，也不敢肆意地吐露芬芳。


  舒姨娘雙眼通紅，拿著帕子捂著心口還哭得斷斷續續的，一邊的丫鬢清風正在順著舒姨娘的背，也沒敢開口勸自家主子保重身體。


  蔣母坐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前腳才進府裏，這舒姨娘倒是真快，早早跑到老爺這裏來哭訴了。


  “好了，你別哭了。”蔣老爺皺著眉頭：“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別哭壞了身子。”


  舒姨娘一聽越發哭得傷心了，然後推開丫頭，雙腳一彎就跪在蔣母的跟前：“姐姐，若是妹妹哪兒做得不對，你隻管跟妹妹說，哪怕你責罵也好，教訓我也好，我都會聽的，這麽多年來，我一心一意為蔣家，侍候著老爺，打理著上上下下，還得管教著秀碧，妹妹自認對蔣家從來別無二心，妹妹是想不通，為什麽姐姐要忽然這樣去商鋪裏作事，還鬧得個滿城風雨的，傳出去別人也不知道怎麽評說老爺和妹妹。”


  “你是多想了。”蔣母淡淡地說：“商鋪本是我名下的產業，我去看看，查查帳冊，免得久帳怕算，積朽成腐，你哪來這麽多的想法，你一心一意好好在府裏照顧著老爺保重你的身體便是好了。”


  “我知道姐姐是有怨氣的，姐姐你也不跟我說一下就便忽然去了商鋪，還說要將往後的盈餘都取走，那這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怎麽吃飯啊？”她哭得傷心：“我隻是想著姐姐你身體不好，便一直管著這個家，我何嚐想讓人背後說三道四，不僅自已不好過，還會連累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