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奏
他叫她名字的時候,明珠覺得心裏花兒都是開的。
可是這一刻,她總覺得不好。
想法一出現,她的手便捂住了他的嘴,明珠的眼睛紅了,“薄言庭,別說了,求你了。”
明珠多麽聰慧的一個人啊,如何不清楚薄言庭接下來要說些什麽呢。
薄言庭將她的手拽下來,歎了口氣,“對不起,我不能娶你。”
明珠用力到將自己的唇瓣都咬出了血來,“對不起?”
她瞳孔地震,聲音帶了哭腔,“一句對不起你就想甩掉我?!”
她站起身,抓住薄言庭的衣領,手關節泛白,“我明珠哪裏配不上你,你為什麽就不喜歡我呢!”
她哭得臉都花了,聲音像是被劈成了兩半,“她周知意有什麽好!她都和薑堰結婚了,你覺得她還幹淨嗎!”
明珠氣的口不擇言,薄言庭周身的溫度已經降至了冰點。
明珠隻覺得手腕刺骨的痛意傳來,原本坐著的男人此刻已經站了起來。
他身高腿長的,又有壓倒性的氣勢。
饒是膽子大的明珠此刻也有些懼怕他。
“明珠,人活著總該明白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
他的眼神涼如水,一個眼神就足以威懾麵前的人。
“按照之前你我商議好的,你去發通稿,說你甩了我薄言庭,報道你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這是薄言庭能給明珠最後的東西。
可是明珠被愛衝昏了頭腦,她自小就被眾人捧著,如今竟然輸給了一個植物人,她如何能甘心。
“我不會發通稿的。”明珠搖頭,一臉的眼淚,“薄言庭,你必須跟我結婚,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我就讓我爸停掉和新亞所有的合作。”
“隨你。”
薄言庭的不屑,讓明珠攥緊了雙手。
“你別後悔!”她近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齒,可是男人一個眼神都不再給她,轉身就走。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明珠身子緩緩的蹲在地上。
身後的別墅裏,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明朗得知薄言庭悔婚的消息後,勃然大怒。
立刻停了與新亞的合作,而且開始著手敵對新亞集團。
齊立在公司忙的焦頭爛額,新亞的資金都用於新項目的周轉上,此刻利泰一撤資,無疑是給新亞挖了個巨大的窟窿。
半路撤資,屬於利泰違約,可是利泰拒不賠償違約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薄言庭已經一個星期沒來公司了,齊立實在沒轍了。
這天下班後,開車去了薄言庭的家。
他知道薄言庭要守著周知意,可是新亞企業裏有那麽多員工呢,就算是不為新亞想,也要為那些從業人員想想不是麽?
本來齊立是打算這麽苦口婆心的勸薄言庭的,但是當他看到坐在床邊守著周知意的薄言庭後,一肚子的話都憋了回去。
薄言庭瘦了,胡子也沒刮。
薄言庭見齊立來了,就出了臥室,兩人一同進了書房,門一關上,齊立便說道:“你這回可算是得罪了明家人了,他們是要鐵了心的整我們公司了。”
“公司最近怎麽樣了?”
薄言庭點了支煙,眼裏充斥著紅血絲。
“還能怎樣,現在各股東情緒震動,我這邊一直在外拉投資。”
齊立煩惱的搓了下頭發,皺眉,“可是特麽的,平時那些人馬屁拍的一個比一個響,真到了要用他們的時候了,一個比一個跑的遠。”
齊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可是商人就是這樣,眼睛總是明亮的,腦袋總是精明的。
薄言庭笑笑,其實情況他大概能想到。
“你什麽時候來公司?”齊立想了半天,覺得還是得把話說開,“現在全公司上下員工情緒都不穩定,你再不出現,新亞崩了都有可能。”
再牢固的山,也怕從最底端開始搖晃,新亞就像是那座山一樣。
“我知道了。”
薄言庭點頭,吸了口煙,薄唇吐出煙霧來。
聽薄言庭這麽說,齊立的心裏就有底了,不禁想起了明珠。
“明珠那幺妹一開始看著挺大氣端莊的,沒想到也是個為愛瘋狂的主。”
“是我錯在先。”
薄言庭將煙拿在手機,咳嗽了兩聲。
“我明天去找她談談。”
齊立這麽想,就這麽做了,第二天就將明珠給約了出來。
明珠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整個人比起初次見麵,憔悴了不少。
“他讓你來見我的?”明珠開門見山的問,問完之後咬咬牙,“他怎麽不來見我呢!”
她父親的手段她心裏清楚,新亞集團現在的情況,上了頭條和報紙。
她更是清楚,可是直到現在,薄言庭都沒來找過她。
“為了個女人,不在乎公司了是麽?”
明珠的眼底像是淬了毒。
“明小姐,言庭很愛周知意。”齊立雙手握住,十指交叉,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明珠,聲音緩和,“所以我希望你能停下來。”
“休想!”明珠站起來,將杯子中的水全部都潑在了齊立的臉上。
明珠哭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薄言庭是我的未婚夫,他是我的!”
她從小長到這麽大,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所有人都對她趨之若附。
她還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男人。
白開水順著齊立的眉眼流下來,男人倒是沒什麽表情,心裏暗歎了一口氣,明珠比他所想的還要偏激。
明珠抓起包,轉身就走。
大概二十分鍾後,新亞集團的股東,開始向外出售股份了。
齊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瘋狂的往新亞趕。
公司裏人心惶惶,齊立上了頂層總裁辦,推開總裁辦的門。
薄言庭在這,長身玉立的站在落地大玻璃窗前,背影僵直,渾身冷清。
聽到聲音,男人回過頭來,側臉輪廓清晰冷峻。
“言庭,董事們開始向外拋售股份了。”
事情遠比齊立想象的還要嚴峻,薄言庭身子倚靠在玻璃上,抬起眼皮。
“無礙。”
齊立沒他這麽淡定,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的轉。
薄言庭被他晃了晃去的弄的頭疼,他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出去晃?”
“我這不是著急嘛。”齊立站住身子後,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M國那邊……”
薄言庭眼神一凜,“齊立,不行。”
“現在都這樣了,有什麽行不行的,你和……”
齊立話說到一半,便被薄言庭淩厲的眼刀給嚇得憋回了話去。
齊立頓時覺得心裏憋屈的慌。
“下周我要帶知意去M國治病,公司你暫時帶管。”
薄言庭揚起下頜,點燃支煙,有消息說M國那邊有家醫院,治療的技術相對比較成熟。
“薄言庭,現在這種情況你不在我怎麽可能撐得起來!”齊立惱怒,他真的跟明珠說的話一樣,要女人不要公司了是麽。
“新亞承載了我們無數人的心血,薄言庭你要想清楚。”
煙霧繚繞,薄言庭吐出一口煙霧來,眯起眼睛,笑了笑,“你當真以為利泰能翻了新亞的天?”
……
薄言庭去M國了,帶著周知意。
齊立暫時接管了公司,雖然一切猶如糾纏在一起的繩子一樣,亂糟糟的。
給周知意辦完住院手續出來後,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攔住了薄言庭。
“少爺,老爺要見你。”
這個男人是他父親身邊的管家李叔,專門負責父親的身邊事。
他父親的性子他心裏清楚,想要見他就勢必要見到他的。
薄言庭還是頭一次來薄仲的新家,相比之前在A市的家,這個新家充滿了西方主義的色彩,華貴繁複,尤其是薄言庭見到薄仲的新妻子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聽說你公司出問題了?”薄仲從樓上下來,兩人一句寒暄都沒有,直戳主題。
“問題不大。”
薄仲的新妻給薄言庭倒了茶,溫柔的眉眼帶著小心翼翼的色彩。
她嫁給薄仲後,隻見過薄言庭幾麵,便都被男人身上這冰冷的氣息攝了去。
虎父無犬子,薄言庭和他的父親有時候看著真的是一樣一樣的。
“我可以給你投資。”
薄仲雙腿交疊,與薄言庭七分相似的眉眼多了分沉著和滄桑。
薄言庭扯唇笑,用句不恰當的詞匯來形容他的父親,便是老狐狸。
一輩子都在算計,如今算計到了他的頭上,他說要投資,想必是有自己想要的。
薄仲知道,他這個兒子,心裏比誰都透,所以他也不繞彎子,
“但是我有個條件,我這邊要並了新亞,你來接我的班子。”
薄仲今年六十歲,三十多歲才有了這個兒子,他對薄言庭的期待很大。
誰知道,薄言庭長大了翅膀硬了,根本不按照他規劃的路走。
薄仲本想著,讓薄言庭去自己發展個幾年,碰了壁就好了,誰成想,這個兒子有經商的頭腦,將自己的集團發展的規模很大。
不過現在這個檔口,正是他讓薄言庭繼承衣缽的機會。
“誰也沒說要答應你。”薄言庭將茶杯一推,起身,準備走。
薄仲皺眉,戳了下手中的拐杖,戳的地板啪啪的響。
“你鬧夠了沒!”薄仲擰眉,“我聽說你妻子成了植物人?”
薄仲一提到周知意,薄言庭身子逐漸僵硬起來,雙拳握緊,回過頭用力的盯著薄仲。
“言庭。”薄仲話語間沾染著威脅之意,“我有無數的辦法送走她,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