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庭吃痛,鬆開手,轉而掐住她的脖子。
他怒極了,眼底的暴風雨似乎刮起了旋渦,幾乎將周知意吞沒。
“你要和他結婚?”他掀開被子,分開她的雙腿。
周知意身子猛地縮了下,咬緊了唇,“是。”
察覺到她的抵抗,薄言庭冷笑,大手將她的腿拉開。
“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去死。”
周知意知道,她和薄言庭不能這樣。
薄言庭手一抖,身子僵住,許久後眼神逼出些猩紅的意味來。
“為他守身如玉?”他低低的出聲,“我若是動你,你當真要為他死?!”
“當真。”盛怒中的薄言庭沒察覺到,周知意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心髒在砰砰的亂跳,她害怕的要死。
他看了她那麽幾秒,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一把將她推開,從床上起身,身形筆直的站在地上。
“可是周知意,你想要和他結婚,是不是該需要這個東西?”
他微微揚起下頜,漆黑的神情裏有周知意看不懂的意味。
薄言庭從兜裏掏出戶口本,舉起來。
“給我。”
她起身下床,伸出手,薄言庭後退一步,高大的身形已經靠近了門。
“明天拿著這個來我與明珠的婚禮現場來換。”
他將一張請柬遞到了她的手裏,轉身開門出去了。
周知意呆愣愣的看著白色燙著金邊的請柬,捏著請柬的手垂了下去。
……
明珠終於等來了和薄言庭訂婚的這天,一早穿著她精心挑選好的禮服,跟在父親的身邊。
訂婚宴會現場,觥籌交錯。
黑色的加長林肯停在宴會廳門口,車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所穿著的矜貴的黑色皮鞋。
筆直的褲筒,以及那雙修長的長腿。
他下來,身後的助理便將車門給關上了。
齊立早就到了現場,手裏拿著紅酒杯,站的不遠不近看著薄言庭。
齊立清楚,薄言庭一旦決定了什麽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與明珠訂婚,是他所沒想到的事情,可是如今,怕是無法挽回了。
薄言庭站在人群中出類拔萃,明珠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欣喜的拎著裙角走到薄言庭的身邊,親密的挽住他的胳膊,聲音甜膩,“言庭。”
她喚了聲他的名字,她一早就知道,昨天薄言庭去找周知意了。
他掌心傷到的地方纏著紗布,看他的臉色便知道,昨天這兩人相處的並不好。
沒了周知意,那麽薄言庭便會和她結婚的吧,至少訂婚典禮結束後,她是絕對不會依言發通稿的。
典禮期間,明珠發現,薄言庭有時會望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從日頭正盛到日落,從典禮開始等到典禮結束。
他始終沒有等到他想等的那個人,賓客散去,薄言庭依舊留在典禮現場。
明珠拎著裙擺走了過來,靠近他的身邊,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在等她?”一開始明珠還不明白,可是後來她便明白了。
薄言庭沒回答,直起身子摸出支煙點燃。
他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睡好,眼裏盡是疲憊,布滿了紅血絲。
明珠抿唇,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他的胳膊,身子貼到他的身上,“言庭,她不愛你了。”
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明珠繼而開口,“若是我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成全他們。”
“可是你看,她連出現都未出現,她對你根本就沒有感覺了。”
明珠笑笑,“與其等著一個不愛你的人,不如和我一起過如何?”
她的眼神發亮,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薄言庭。
薄言庭吐出一口煙霧,手舉起將眼叼在嘴裏。
他閉了閉眼,他該放棄她了。
薄言庭邁開步子向前走,明珠看著,嘴角奪出一抹璀璨的笑意來。
小跑著跟上他,手輕輕地勾住他的胳膊,而薄言庭沒有甩開她。
……
王萍病危了,這是薑堰和周知意都沒能想到的。
王萍被送進去搶救,而薑堰雙手抓住頭發,坐在搶救室外的藍色椅子上,低著頭神情痛苦。
“阿姨會沒事的。”周知意蹲下身子來。
薑堰抬起頭,眸子是紅的。
“是你給我媽交了這期間的治療費?”
薑堰終於忍不住情緒,狠狠的握住周知意的肩膀,嘶吼道:“你哪裏來的錢!”
“這你別管。”
“薄言庭給的?”薑堰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他真的忍夠了,他做不到一直像個聖人一樣的呆在她的身邊。
“不是,是明珠。”
得到答案後,薑堰的神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無力的鬆開手,神情懊惱,“你答應她什麽條件了?”
“和你結婚。”
“那你要和我結婚麽?”薑堰的話讓周知意很意外。
“薑堰,我不愛你。”她說完,薑堰起身,一把抱住她,“我不需要你為我想,我也不需要你用錢來還我的人情,你若是真的想為我做點什麽,就嫁給我。”
他很清楚,周知意拿這筆錢,是為了給他的母親治病,是為了還他和母親照顧她的那份恩情。
他再也做不到就這麽看著她漸漸的遠離他,說他趁人之危也好,說他不是正人君子也好。
隻要她在身邊,他什麽都不在乎。
“薑堰……”
“哪怕幫我騙騙我媽……”
周知意愣住,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睛,最終點了點頭,心裏似乎有什麽在一點一點的垮掉了。
她腦袋抵著他的胸膛,聽著薑堰不安的心跳。
搶救室的門依舊緊閉著,兩人的心裏都不好受。
好在搶救及時,王萍脫離了危險,但是手術不能再拖了。
王萍手術的前一天,薑堰到A市找到了明珠。
他跟明珠要了銀行賬號,她給周知意的二十萬,他會努力的賺,一分不少的還給她。
明珠很詫異,但是也不敢招惹薑堰,但是讓她安心交出銀行賬號的原因是,薑堰說他要和周知意結婚了。
明珠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既然薑堰要和周知意結婚了,那麽她們願意爭一口氣還這個錢就還。
離開明珠那裏,薑堰去了新亞。
彼時,薄言庭剛結束一個會議出來,他威風凜凜的走在前麵,身後跟了一眾高管。
看到薑堰後,薄言庭停住腳步,身後的高管都很識時務的坐上電梯離開。
“薄先生,還勞煩將知意的戶口本給我。”
“結婚?”
“嗯。”
男人氣場太壓人,哪怕薑堰看著比薄言庭要壯,氣勢上依舊占了下風。
“不給我張請柬麽?”
薄言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薑堰表情頓了一下。
“不好意思薄先生。”
看他的意思是不給請柬了,薄言庭輕笑出身,目光閑適,“沒關係,就算沒請柬,我依舊能進。”
薄言庭掌握著一個商業帝國,野心勃勃,氣勢正盛,誰能不給他三份薄麵呢。
似乎預料到了早晚有人會來再次跟他要這個東西,周知意的戶口本他就沒離開過身。
周知意,他放棄了。
出了新亞,薑堰還有些覺得不真實。
本以為會費一番功夫,沒想到薄言庭會這般痛快的將戶口本交給了他。
他心裏複雜又煎熬,不知道如今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
薑堰和周知意的婚禮定在8月24日,找人看過了,是個好日子。
喜宴的過程很順利,直到一輛名貴的轎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口。
薑堰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下車了的薄言庭。
而薄言庭,目光全然落在那個穿著紅色的旗袍,給賓客敬酒的新娘周知意的身上。
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聲薄言庭,周知意拿著的酒杯一顛,灑出了一層的酒。
薑堰扶住她的手,幫助她將酒杯端穩。
周圍長輩都笑著兩個小輩的感情真好,隻有薑堰握緊了拳頭。
薄言庭走到角落處的一桌坐下,除了剛進門時候落在周知意身上的目光,此刻目光全在酒杯上。
很快,周知意和薑堰敬酒便敬到了這一桌。
除了薄言庭,桌上的都是薑堰的朋友,海上的朋友,和薑堰熟悉,彼此之間粗糙慣了。
“薑堰祝你新婚快樂,和新娘子百年好合,早日生個大胖小子。”
當初來家裏找薑堰的花襯衫,舉著杯子等著薑堰給他滿上了酒。
“這新娘子這麽美,怕是有了新娘子就不要我們這幫兄弟了。”花襯衫笑笑,調侃薑堰,“以前還和我們出遠海,走個三天兩夜呢,現在怕是要天天當天往返。”
“自然。”薑堰溫和一笑。
薄言庭垂眸,粗糲的拇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
白皙的手背,骨節隱隱泛白。
“薄先生。”薑堰轉頭看向薄言庭,將酒給他滿上,“非常感謝你來我和知意的婚禮,我敬你一杯。”
說著,薑堰就要一幹而盡,手腕被男人攥住,杯中的酒灑了不少。
男人抬起頭來,揚起下頜,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薑堰身側的女人,薄唇輕啟,“你來。”
薑堰麵色不悅,周知意已經向前走了一小步,端起了酒杯。
“於情於理都該我來敬薄先生。”
“情?”薄言庭冷冷的出聲,唇齒之間研磨著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