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7 不等她了
未來之事，飄渺不定，誰能算得出未來？就算是天機門最頂尖的修士，也不能完全確定他所算出的未來。
因為未來是無法確定的…
演算之術，其實就是預測之術，越是久遠的未來，愈是難以推演。
小男孩與老者之所以訝異，是因為眼前這人，根本就無法預測其未來，他的未來隱隱蒙著一層陰霾，叫人無法深入其中。
“怎麽…是不好說麽？”
盧小魚橫眉微豎，隱隱顯出不喜。
“不得說，不得說。”
盧小魚以為這老者膽怯了，因此不敢亂說，不由將手自他肩膀收回，喃喃道：“哪裏來的神棍…”
他的口氣充滿了戲謔之意，視線自老者身上挪開，而後向著鎮中石台而去。
老者“誒”了聲，神色中滿是怒意，想必對這“神棍”二字頗為在意。
“好了，爺爺，你多半也是個神棍…”小男孩試圖安撫道。
老者怒道：“那你算出了什麽…”
小男孩看向盧小魚的背影搖著頭，表示他也沒能算出什麽。
“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老者道：“我看不是什麽好人！”
……
夜風襲人，天空中的雲漸漸多了起來，且快速的飄動著，這樣看去，那彎月便如一艘扁舟似的，在雲海中快速飛行。
那遊野僧盤膝而坐，在他身邊立著一根禪杖，夜風吹過，禪杖上的銅環作響，他隨即睜開了眼。
一道白紗飛過，速度很快。
“大威天龍，降龍降世…”
遊野僧大吼一聲，禪杖先行飛出，追逐著白紗而去。
白紗中之人有些驚訝，白紗頓時纏繞住禪杖，隻聽“砰”的一聲，發出爆炸，白紗四分五裂。
而這時白紗的主人已不見蹤影。
白須老者看著這幕，大驚失色，說道：“小凡，看來算錯了…”
小凡道：“爺爺你不是說利見東方麽？”
白須老者尷尬不已，扯著小凡的手，向著西邊而去，說道：“反的，反的…”
小男孩歎息不止，心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去投靠卜師叔呢？
兩人疾步而行，卻被一人擋著去路。
盧小魚橫劍胸前，微微一笑道：“兩位且慢走。”
白須老者道：“你做什麽？”
“也不做什麽，幫忙算算那白紗的主人在哪！”
白須老者身體一震，心道：“那鬼東西避之不及，怎會去算她在哪…”
“不算，不算…”
霞昭劍出鞘，霎時間抵在白須老者的額頭，讓他全身雞皮疙瘩驟起，不由大聲尖叫：“饒命…”
小男孩捂著額頭，神色好生失望的模樣，心想：“天機門也算一等一的宗門，怎會出這樣一位師祖？”
白須老者臉色極度驚恐，心道：“白求義，白求義，你怎麽就這麽沒用呢…”口中卻道：“好的，好的，我這就算…”
白須老者念著短咒，手中掐算不止，過了片刻指向東邊道：“十裏外有一片森林，她便藏在那裏！”
盧小魚嘴角上揚，道了聲“謝”，與兩人擦身而過。
小凡道：“爺爺，想不到他看出了我們的身份。”
白須老者喘著粗氣，說道：“既然認出我們，他之前那聲神棍幾個意思？”
“爺爺，我說了，你多半是個神棍！”
聞言白須老者氣不打一處出，伸出拳頭便在小凡頭上敲下。
隻聽一聲慘叫…“啊”
白須老者道：“看你還胡說…”
小凡抱著頭，無奈的看著白須老者，心中卻不知為此罵了多少句。
……
禦劍而過，十裏不過瞬息間，盧小魚剛落地，身後一個禪杖搶在了身前落下，那銅環“啷當”作響，讓盧小魚不由止住腳步。
禿頭和尚落下身子，目光看向前方森林，那一排林中透著陰氣，無比森然。
他忽的轉身：“你是誰？”
盧小魚道：“你又是誰？”
他的神識從盧小魚身上掃過，卻感受不到一絲靈力，若不見他禦劍飛行，絕想不到他是一名修士。
若他是一位修士的話，如何能夠將靈力收斂的一絲不透？這種情況，他隻在大禪寺金塔深處的那個老不死身上見到過。
眼前的這張臉，稍帶一些稚嫩，絕不像一個老家夥，不由又道：“你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
他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好像並不重要。”
“既不重要就無需問了…”
兩人對視半晌，而後齊齊看向了那片森林。
“這陰氣，說明這裏有鬼…”禿頭大漢道。
“的確。”
盧小魚踏步向前，此時月亮西垂，月華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看著這影子，忽然一陣惘然。
上官無暇說去去就來，這都去了這麽久還不來，實在令人有些擔憂，那白須老者說他大禍臨頭，也不知真假？隱隱猜到這一老一少應該與卜啟靈一樣是天機門的修士，自然對他們的話有幾分信的。
對白須老者所說那“神棍”兩字，隻是對白須老者刻意讓他腳踩馬糞的報複而已。
盧小魚想著，自己若離開了這個小鎮，小師叔找不著自己怎麽辦？視線由影子轉向了那片森林，他猶豫了起來。
葉芷欣的話在他耳邊遊蕩：“我隻希望少爺你一生平平安安。”
“大禍臨頭？”
盧小魚眉頭微皺，有些拿捏不住主意。
“你去還是不去？”禿頭大漢忽的看過來，讓盧小魚不由一怔。
“去吧…”
聞言禿頭大漢微微點頭，剛才他與那白紗的主人稍稍交手，便知道這人修為不低，以他下清境的修為怕不足以為敵，若有這人相助，勝算或許會高上許多。
“我看你像天山劍宗的弟子…”
“我看你像大禪寺的和尚。”
“不是和尚，是遊野僧…”
“那有什麽不同？”
“和尚太過死板。”
盧小魚“嗯”了聲：“是了，和尚不吃肉喝酒，但你吃…”
禿頭大漢解釋了句：“死板說的不是這方麵…”
盧小魚有些好奇，心想他會說什麽？
“心中無佛，才能成佛…”
盧小魚沒能聽懂，隻覺與之前和尚說的那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大相徑庭，不由搖了搖頭，說道：“不懂。”
“我也不懂…”
禿頭大漢轉過頭去，向著樹林走去。
這對話顯得有些不通邏輯，盧小魚輕笑一聲，隨即也下定主意：“不等小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