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3 再次破境
這年劍典如往常一樣，驚豔者的名諱赫赫顯於天山劍榜之上。
這些人一定程度影響著後進之人，其中卜凡齊就其中一個。
“清晨不去修道場修行，來我這做什麽？”
似乎經曆了一夜的計算，卜凡齊覺得這個不大的院子倒是比那武德峰的修道場更讓他有感覺。
這種感覺來自盧小魚的那本畫冊上。
卜凡齊“哈”的一笑：“葉師妹去了洗劍池修行，托付我負責你的起居，我一定不負重托。”
盧小魚“哈哈”大笑，說道：“要得，要得…”指著院裏的落葉說道：“灑水掃地、生火煮飯、端茶倒水，以後全倚仗卜兄了…”
卜凡齊嘴角抽搐，苦著的臉硬生生擠出笑容，點著頭道：“沒…問…問題。”
……
……
這一日洗劍池迎來了一位天才，讓整個天山都為之一震。
話說來這洗劍池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種是聚靈，第二種便是洗劍通靈。
她此時此刻來到是為了什麽？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明悟盧小魚在畫冊上寫的最後那一字，她便知道，於她的修為而言，最好的去處便是這洗劍池。
回想起昨夜與少爺不約而同的說出“洗劍池”三字，她便可以確定，少爺他是極為不凡的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她的進展，此刻的瓶頸是什麽。
整個天山劍宗都沒有察覺他的不凡，除了……
也許井酒有稍稍察覺，但她不敢確定，可以確定的隻有卜凡齊，對於那本畫冊，他或許比她更清楚，畫冊中那些鮮活的小人意味著什麽？
“那意味著顯神，意味著承劍…”卜凡齊邊掃地邊說著。
這話能讓他更有耐心，對躺椅上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祖宗”更有忍耐。
……
洗劍池的上空飄著數道身影，他們都是來看這位十日便初通的天才，來這洗劍池到底做甚？
既不是洗劍，那是做什麽呢？
上官無暇也並不清楚，但隱隱有些明悟，若真如她所想，那麽她這個徒弟，怕是很快便會震驚整個天山劍宗。
見上官無暇飄走，其他幾位峰主也相繼離去。
隻留葉芷欣乖巧的坐在水池中央凸起的石柱上，閉目入定，盤膝吐納著這間濃厚的水靈之氣。
……
武德峰的修道場，今日又少了一人，聽說葉芷欣去了洗劍池修行，呂正先還能理解。但聽說卜凡齊在盧小魚所在的小院，替盧小魚端茶倒水，做起仆人來，不由有些生氣。
“不久前才破鏡，不努力修行，為什麽要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眾人想了很久，終於得到一個解釋：
“主要原因還在葉師妹身上…”梁蕭笑著說道。
“這話怎麽說？”呂正先反問。
“大家都知道葉師妹喚盧小魚叫做少爺，平時伺候著他的衣食起居。但現在她去洗劍池修行了，那她這活誰幹呢？”
“你是說葉師妹讓卜凡齊攬下這活？”
“沒錯…”
“可對卜凡齊有什麽好處？”
梁蕭“嘿嘿”笑道：“那卜凡齊不過四係雜靈根，為什麽能一月之內破境？你細品…”
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安靜，每個人都心有所思。
結論很明顯，大家都將卜凡齊之所以能夠一月破境的原因，歸咎到了葉芷欣身上，至於她是如何做到的，卻是不加思索。
一層神秘的麵紗也因此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
梁蕭作為掌門之子，本就資源豐富，隻是少年時養成了慵懶的習性，勤奮於他來說，仿佛是兩個不曾認識的字。
但越是這樣的人，自尊心越強，對於葉芷欣那樣的天之驕子也就罷了，但連四係雜靈根的卜凡齊也超越他，成為這屆新進弟子中除葉芷欣之外最快破境之人，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似乎變得勤奮了一些，話也少了許多，隱隱讓這一群新進弟子都進入了一種狀態；
誰也不想被自己看做垃圾的人超越，這種打臉，是一種會讓恥辱柱恥辱的恥辱。
……
正如葉芷欣所想，盧小魚極為清楚她的狀態，畢竟那畫冊是他一筆一劃寫出的，對於其中的含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對大道的感悟，是一個修士修行得以破境的必要條件。
大道是什麽？於盧小魚而言，大道就是茶杯，多大的茶杯盛多少茶，若想有所突破，那就需將思緒突破茶杯之外。
破而後立，感悟就是將原有的桎梏打破，創造更寬更廣的大道。
……
夜深人靜。
茶杯自盧小魚的手中跌落“啪”的一聲，散成數塊碎片。
“哦，摔碎了…”盧小魚刻意提醒了一句。
卜凡齊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般，專注的看著那本畫冊。
盧小魚搖了搖頭，心道：“白癡…”搶過他手中的畫冊，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吧…”
卜凡齊心神從遠處拉回，他有些焦急，有些惱怒，但見盧小魚那雙眼眸，心緒卻慢慢平靜下：
“還差一點…”
“欲速則不達，今天就這樣吧…”
歎了一口氣，卜凡齊轉身就要離去。
盧小魚叫道：“先處理了這些先…”他指著摔落在地的茶杯。
卜凡齊背地裏翻了一個白眼，心道：“還真是頤指氣使慣了的大少爺…”轉過身來“哦”了聲，從院外拿了掃把與簸箕進來，懶洋洋的走到碎茶杯麵前，蹲下腰身。
盧小魚見此“嗬嗬”一笑，走進屋去，說道：“收拾仔細點啊…”
其實是讓他看仔細點，這碎茶杯意味著什麽？
卜凡齊道了聲：“是…”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如盧小魚所言一塊塊的將它撿入簸箕，心道：“這樣好看的茶杯就這樣破了，真是可惜了…”
將院子好生打掃一遍，查看還有沒有碎屑，務必要檢查清楚，隻因某位“祖宗”喜歡光著腳走在這青石板上，要是沒收拾幹淨，可是會割破他的腳。
月華撒下，簸箕中的碎片反射著銀光，有些耀眼，卜凡齊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這茶杯自盧小魚手中跌落的畫麵在他的腦海閃過。
他發現一個問題；
“他像是刻意打碎了茶杯…”
卜凡齊不由站住，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茶杯碎片，與畫冊中的小人聯係起來。
“哢嚓…”
隻聽一聲隻有他能聽到的破境聲傳入耳朵。
就在這一刻，他遁入初通。
夜下，他側頭望向那座小院，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離上一次破境，時至今日整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