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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莫名其妙的就從天上的孔明燈聯想到了一些曆史上流芳百世的人物,莫名的還探討上了。


  一直到河水上開始漂流著點亮的花燈,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先是稀稀拉拉的,很快就有密密麻麻的小花燈飄滿了河麵,點綴了整個夜空,特別夢幻美麗。


  沈卿晚眼睛晶亮的欣賞著“現在是順流,賽花燈還開始了嗎?”


  “還有一炷香吧!”段鈺遠看了看天色“要去放河燈嗎?”


  沈卿晚搖了搖頭,突然笑了“不放,我還等著拿回去呢!這麽多花燈,明天清理河道的人該辛苦了吧!”


  不可能任由它們飄散或者沉底的,要不然這麽多年再深的河也填平了。


  “噗……你想太多了,這種事情,幹嘛去想收尾的事情?雖然很辛苦,可有額外的工錢和賞金,他們還巴不得天天能有這樣的好事兒。”段鈺遠哭笑不得。


  別人都在想放花燈,許願什麽的,沈卿晚卻在想清理的後續,不會覺得很煞風景嗎?


  “原來是這樣。”沈卿晚點頭,還真沒有覺得。


  兩岸人聲鼎沸,各玩各的,都在等著賽花燈的開啟。


  不多時,還出現了一批大人物,都是事先訂好位置的,引起群眾一陣騷亂。


  “今年還真是熱鬧,都來了。”段鈺遠撐著下巴,懶懶的看著遠處陸續出現了一波人,很多人在圍觀一輪。


  沈卿晚回頭看去,瞧了兩眼又看向了河麵“隨他們好了,反正不會碰麵。”


  幾個王爺,一群小姐千金出現,肯定會有很強大的護衛,百姓能夠圍觀,可沒法靠近的。


  他們倆帶了人皮麵具,麵對麵都不怕。


  現場人這麽多,還不至於就盯上他們倆了,否則,那得是什麽樣的宿命?

  “夫人說得是。”段鈺遠輕笑,眸色一轉,也看向了河麵,他雖然來過很多次,卻沒覺得多好看,如今的感覺不同了。


  沈卿晚喝茶,隨意的瞧見一群貴人被易家家主給接到了一個台子上,不禁安靜,而且視野很寬。


  “可惜,易蓉蓉沒法出現了。”沈卿晚輕笑了,自從那天被爆有孕,易蓉蓉好像又不出門了,或者說是不能,翼安侯一脈單傳到現在,可緊張孩子了。


  “出現你還能認不成?頂著這張臉?”段鈺遠斜眼,肯定不能要那些人來破壞二人世界啊!

  知道蔣以檸會出來,段鈺遠都提前給齊鈺消息了,到時候讓他自己去逮人,蔣以檸便不會找沈卿晚了。


  “說的也是,不過,以檸說了今天要過來的,怎麽還沒見到?”沈卿晚狐疑,昨天的信才說了,應該是得到尚書夫人允許的,不至於這麽快就變卦吧!

  段鈺遠嘴角抽了抽,果然如此。


  幸好他早有所準備“齊鈺會找她的,說是給她準備了驚喜,你就別參合了。”


  沈卿晚眨了眨眼“驚喜,好吧!”這的確不好插足。


  “開始了……”段鈺遠提醒的說道,看著天空那道很響亮的震天炮,還閃過一抹殷紅。


  沈卿晚頓時聽到很遠的起點處爆發了強大的人聲,各種歡呼和加油聲,很明顯傳得遠,氣氛立刻狂熱起來。


  沈卿晚好奇的看著那方向,整個河道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花燈,這些都是阻礙。


  過了半顆鍾,人聲越來越近了,沈卿晚開始看到有幾堆特別明亮的光駛過來。


  沈卿晚第一次看到比賽的花燈船,果然很大,而且形狀各異,有什麽飛鶴展翅的,雲團錦繡的,猴子摘桃的等等,有種典故百花齊放的錯覺。


  沈卿晚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花燈船越來越近,每一艘兩邊都有不少拿著船槳,坐在小船上的人,不停的在給劃船劃水加速。


  這個方向有點別扭,畢竟不是給自己船加速,而是給旁邊的船劃水,一個不注意,自己的船就跑遠了,要再弄回來還得花費一些功夫。


  沈卿晚覺得這樣一幕挺稀奇的,一般人都會自己劃船,可坐在船上要給別的船劃水,這個沒練過的還真找不到技巧。


  不過,準備參加賽花燈的人肯定會有訓練,一個個看起來井然有序,整齊劃一,用力也沒有偏,由此可見,那是掌握了一定技巧。


  “這感覺,像是另類的劃龍舟。”沈卿晚輕笑,這條河的這一段還會有劃龍舟比賽,看來是個好地方。


  不過,賽花燈並沒有鼓聲陣陣,隻有兩岸的加油驚呼。


  雖然沒有那種金戈鐵馬的氣勢,可是過年嘛,太過具有殺氣了也不好。


  正這麽想著,花燈船已經大片的過來了,最快的都過了沈卿晚這條線。


  看數量,參加的人還真不少。


  而有的花燈船真的好大,吃水很深,那速度也不慢。


  船的速度跟吃水深淺沒有太大的關係,得看船造得如何。


  就在沈卿晚話音剛落的時候,她還真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到嘴的水都噴了一點“殺氣?我錯覺嗎?”


  段鈺遠表情凝重的看著那十殿閻羅的花燈,眉頭抽了抽“不是。”


  沈卿晚也注意到了那特別大,又寓意奇怪的花燈船。


  過年都會想個寓意好的典故,誰會跟閻羅扯上關係?

  不過那閻羅的船似乎很快,每年又都有這種特異獨行的人存在,雖然大家也嘀咕,可並沒有太過在意。


  十殿閻羅的花燈船飛快的靠近終點,感覺別的船都沒有再競爭的能力,但是,沈卿晚感覺到的殺氣也在飛快攀升。


  在經過那一批貴人看台的時候,十殿閻羅的花燈船突然飛了起來,龐大的船身直接離水,猶如戰車一樣,飛向了看台。


  這情況讓所有人一呆,震驚得根本沒有反應。


  幾乎是兩眨眼,花燈船撞到了看台上,幸好護衛給力,在關鍵時刻將眾多千金貴女給護住了,幾位王爺世子爺等等,紛紛第一時間飛身躲避。


  拜現在武風流行,江湖盛況所賜,一般的爺似乎都學了兩招,危機來臨,隻是躲避還是可行的。


  所以說,如此大的花燈船飛過來雖然波及到了一些人,但是過程太久,給人很長的躲避時間。


  很顯然,花燈船不是主要攻擊手段,而是在摔碎的那一刻,船體飛出好些持劍的黑衣人,見到衣著不差的就殺。


  與此同時,人群中也躍出好些脫了偽裝的黑衣人,現場瞬間混亂,一陣血腥味隨風蕩開。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劍臨頭,很多人才反應過來,尖叫著四處亂躲。


  因為岸邊有很多人,這種混亂很快蔓延開,不少人都被推進了河裏。


  沈卿晚和段鈺遠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動靜,亂跑的也很難撞到他們,就聽到河邊猶如下餃子一樣,接連噗通的有人掉下去,不會鳧水的各種尖叫救命。


  因為人工整理過的河道,河邊是跟河水中間一樣深的,所以掉下去很可怕。


  “唉,好好的一場賽花燈啊,京城怎麽這麽多殺手?”沈卿晚歎了口氣,有那麽點心塞。


  她還第一次來看賽花燈,卻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混亂中早就有人衝過終點線了,但是現在這情況誰還顧得上比賽?


  河麵上的人反而不容易波及,一愣之下,對現狀是完全懵的。


  段鈺遠掃了一眼看台“感覺,跟除夕那一批人是一夥的。”


  沈卿晚摸了摸下巴“幕後之人到底要幹什麽?除夕還說是想刺殺皇上,現在呢?準備將大澤上流貴族一網打盡不成?”


  “不知道,似乎沒有特別針對的。”段鈺遠眯著眼“無差別攻擊?”


  沈卿晚皺了皺眉“有江湖人被波及到了,阿遠,今天差不多的人都在了,你卻不在,會不會有什麽不妥?”


  段鈺遠點頭“按照常理,這肯定大大的不妥,就算不是我,那些人也會想方設法的讓我背黑鍋。”


  沈卿晚詫異“那現在怎麽辦?除夕那天,刺客首領可沒有傷到你,萬一都說自己演的一出戲可就麻煩了。”


  這可跟通敵叛國扯上了關係,千萬沾不得啊!


  戰鬥已經波及到了附近,段鈺遠衝沈卿晚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跟著人群離開。


  現在的戰鬥特別混亂,黑衣人和護衛,還有一些被波及的江湖人。


  護衛和江湖人有默契的對付黑衣人,很明顯黑衣人不占理。


  江湖人的脾氣耿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黑衣人都打到麵前了,沒有不反擊的道理。


  如今還可能是救貴人,很多江湖人也有心幫一把。


  這麽一拖延,目標人物幾乎都撤到了安全地帶,同時禦林軍和捕快錦衣衛都在飛速趕來。


  “不用在意,我的替身,下午的時候就出現在了王府,還讓禦醫把過脈的,白師父真的很厲害。”段鈺遠護著沈卿晚在人群中穿梭,十指緊扣,怕被擠散了。


  “替身?”沈卿晚驚訝,隨即才想到,手下有易容高手,要弄個替身應該很容易。


  何況,“楚王”在王府“養身體”,一般人也不可能靠近檢查。


  “你這麽能未雨綢繆啊!”沈卿晚嘖嘖了一聲。


  “習慣了,反正我是變裝出現,有個替身是有必要的。”段鈺遠淡定的說道“隻要不明著出現,就需要這麽一個替身,否則,有些事情就很難解釋了。”


  沈卿晚衝段鈺遠豎了個大拇指,雖然理由很讓人心疼,可結果是好的。


  “你屬下那個易容的,可以學嗎?”沈卿晚突然問道。


  “誰想學啊?”段鈺遠不解,擋開前麵推擠的人。


  “尋菡,我覺得有個能拿得出手的替身,的確好一些,現在我都隻能讓慕桃代替我,然後關在房裏,若是有人非要進去查看,可得穿幫了。”沈卿晚說完後又皺了皺眉“不過,有一點不好,尋菡和慕桃歲數大了些,我準備過陣子有合適的人選就將她們嫁出去呢!”


  “如果學習的時間太長了,還沒學成,人已經嫁了。”沈卿晚歎氣,最近她覺得這事兒挺傷腦筋的。


  “合適的人?”段鈺遠輕笑了一下,他手下男的可比女的多。


  “嗯,再說吧,從長計議。”沈卿晚越想越不妥,學習時間太長,反而耽擱了尋菡。


  “挑了年紀小的吧,半年時間就可以用了,若是你沒有合適的,我這邊挑個培養一下。”段鈺遠拉著沈卿晚走安全的地方,很快就脫離了人群的擁堵。


  遠遠的就聽到河邊此起披伏的救命聲,已經到了現場的捕快立刻被分到了跳河救人。


  錦衣衛和禦林軍飛速的圍剿黑衣人,生擒為主,擊殺為輔。


  黑衣人已經發出撤退的信號,可是空路有錦衣衛,地上人太多,不能瞬間偽裝,那隻能被甕中捉鱉。


  一時之間,黑衣人損失慘重。


  錦衣衛是隸屬於皇帝的部門,捕快是京兆尹的人手,所以兩者完全不同。


  段鈺遠和沈卿晚剛拐進一個巷子,周圍的人瞬間減少了,卻迎麵走來一個穿著不同錦衣衛服飾的人。


  金絲麒麟服,那是錦衣衛指揮使。


  沈卿晚一眼認了出來,退了一步,站到一旁讓其路過。


  段鈺遠看了一眼,回頭繼續瞧向了奔走的百姓,經過一陣混亂,有黑衣人的地方都空了出來,方便緝捕打鬥。


  宮驍走近了,原本還沒有注意,突然就忍不住多看了段鈺遠兩眼,一張臉或許是普通,可氣度似乎有些不一樣,平民百姓嗎?

  “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宮驍隨意的問道,眼睛卻盯著段鈺遠。


  段鈺遠眼皮子一抬“大人指的是什麽?”


  揚了揚下頜“那邊全是可疑人物。”


  宮驍轉眼一看,忍俊不禁“說的也是,趕緊離開吧,這裏不安全。”


  江湖人吧!宮驍突然有了一絲判斷,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段鈺遠拉了拉沈卿晚“夫人,我們走吧!”


  沈卿晚多看了宮驍一眼,點了點頭,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可是最年輕的一任了,還超級自戀,經常被人說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卻非要靠實力,有消息證明這觀念是從宮驍自己口中流出來的。


  錦衣衛指揮使可是皇帝親軍,最信任的武將。


  可是宮驍卻很神奇的在新老皇帝替換中,並沒有站隊也完美保存下來了,位置還沒有被威脅。


  那什麽靠臉靠實力的話雖然有些自戀,可從這方麵來說也是事實。


  宮驍斜眼看著兩人,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婦人也不太像平民,心下禁不住升起一絲疑惑。


  沈卿晚前世落難過一段時間,所以在偽裝上比段鈺遠更能體會基層。


  可兩人站在一起,容易被人注意,終究還是有一絲不同的。


  結果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明顯是被逼到這處的。


  黑衣人殺紅了眼,看見段鈺遠和沈卿晚擋了路,舉劍就劈,甚至都沒有看見兩人身後的宮驍,否則他們肯定選另外一個方向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段鈺遠手中的折扇一揮,一股氣勁就將兩人掀翻。


  段鈺遠自己都愣了愣,然後若無其事的拉著沈卿晚通過。


  宮驍眼睛一亮,高手啊!原本還想這兩人有沒有可疑,現在至少能夠肯定不是黑衣人同夥,那就沒必要招惹一個不知名的高手。


  段鈺遠拉著沈卿晚走了好遠,攤手看了看“得找人練一練……”連自己實力都不摸不準,最近也是沒顧得上這茬。


  “你可以找師父啊,肯定足夠你對練。”沈卿晚好奇“最近突破很快?”


  段鈺遠點了點頭“境界猶如摧古拉朽,原本想去看看了若大師,搞得我反而不敢去。”


  脫胎換骨後,萬象佛經提升得太快,段鈺遠最近忙得都沒怎麽練功。


  “那你好好適應一下自己實力,最近這麽亂,刺客都能滿天飛了。”沈卿晚吐槽了一句,好好的上元節,什麽都沒了。


  “放心,出了今天的事情,整個京城肯定會清理一遍。”段鈺遠點頭。


  別人就算了,平民百姓受到了波及,皇帝怎麽都得給個說法,而且,百姓經曆了這麽一遭,會主動配合官家搜索可疑人選,工作就好開展了。


  沈卿晚歎息“希望那些掉進河裏的人能夠安然無恙。”


  這天氣,河水冰冷,就算不會淹死,也小心凍傷風寒。


  “我先送你回去,待會兒怕是要禁宵了,什麽都沒得玩。”


  “哦,那回去吧!”沈卿晚也沒了玩耍的性質。


  果然,沈卿晚回府沒多久,禦林軍的大部隊就開了出來,肅清所有的街道。


  街上人群都趕緊回家,兩邊店鋪也關門了,原本火熱的大街,瞬間變得蕭條清靜,而且,這種戒備,延續到了第二天早上,讓百姓出門都小心翼翼的。


  所幸禦林軍和錦衣衛並不亂抓人,真的有可疑才詢問,拿不出通關文牒,或者證明不了自己身份的人,這才重點關注。


  沈卿晚剛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阿木就進來了“小姐,河邊已經沒人了。”


  沈卿晚抬眸“死傷如何?”


  “死的都是護衛,百姓也解救及時,易家老爺受了傷。”阿木依舊那麽簡潔。


  沈卿晚皺了皺眉“嚴重嗎?”


  “暫時還不知道,據說是劍傷。不過小姐,秦王府出了事……”阿木遲疑了一下。


  沈卿晚抬頭,星眸閃爍。


  “二姑娘的孩子沒了,秦王本來在河邊看賽花燈,出了刺客,後麵忙著處理事情,現在還沒有回府。”阿木匯報。


  沈卿晚怔了一下“這麽快?果然秦王的長子,不是那麽好生的。”


  原本以為沈易佳能夠撐到正妃進門,誰知道現在還沒有別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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