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巡視山北
在豐鎮和八棱山呆了一個多月,直到四月中旬,李岌才命吳巒負責八棱山堡城、飲馬河大壩的修築和這一帶的安全,張淦與少府監監丞裴琰繼續負責管理商隊進行交易和進行屯墾事宜,這才離開了豐鎮,返回雲州。
在雲州交待雲州刺史沙彥殉配合都水監少丞周泓修建雲州北如渾水北穀口大壩及水利設施後,李岌就動身前往山北。
當年為了山北八軍的得失,晉軍和契丹之間還發生過一場大戰,最終以晉軍獲勝,契丹撤軍而告終。
李岌離開雲州,第一站就抵達了白登山軍寨。
白登山是雲州東麵唯一的險要山地,公元前00年,漢高祖劉邦被匈奴冒頓單於大軍圍困於此地,若不是漢獻侯陳平出主意去賄賂買通了匈奴閼氏(妻子),讓冒頓網開一麵,劉邦很有可能成為華夏第一位被草原人俘獲的君主。
過了白登山,便是一大片山勢平緩的草原地帶,南羊河如同一道兩側是綠色的銀色飄帶,轉了個大彎,將這片滿眼綠色的草原分成兩片。大軍沿著南羊河東進,並沒有遇到什麽險要的地勢。
過了成鎮(鎮)之後,李岌的隊伍算是進入到了山北武州的地界。
李岌在懷安堡休整了兩,這才又開始繼續向武州行進。
懷安隻是個土城,並沒有多少防禦能力,李岌發現晉軍這些年來基本上沒有整修過北方邊境的防禦,難怪契丹人經常能突入到山北進行擄掠。
在過了懷安後,羊河水變得寬闊了許多。
“這裏倒是個很好的攔河築壩修堤之處!”李岌不合時宜地了一句,隻不過現在確實還沒有這個能力。
這山北一帶,將來一直是晉軍和契丹雙方一直反複爭奪的地帶。
就地形而言,這裏是幽州、河北一帶的北方屏障,所以不能輕易放手。幽州北方雖然都是連綿的群山,道途險阻,不過羊河和桑幹河穀地卻是條然的通道。從理論上來,穿山越嶺能夠進入幽州境內的山路也有不少,但大軍南下,所需糧草輜重可不是數,能夠支撐起龐大後勤運輸需求的通道也隻有這裏和靠近海邊的渝關一帶。隻要守住後世的張家口一線和山海關,就能堵住契丹人南下的道路。
山北八軍原來多為草原部落所有,唐代才被收歸中原。此時牧民居多,蔚州、媯州和儒州的農戶還多些,從新州往北,幾乎都是草場,沒有被開發過。
本來山北八軍的人就很少,因為今年的禍亂,又被契丹人劫掠了一遍,人口就更少了。李岌在完成統計後,才發現自己所轄的新、武兩州,總人口如今隻剩下了不到三千戶人家,其中還有六成是北地的草原部族,甚至還不如內地的一個下縣。
武州刺史名叫李紹威,本是奚人,名作掃喇立。當年阿保機在北安州(承德)用計斬殺奚部五首領,吞並奚部。掃喇立率西奚別部逃入山北,投靠晉軍,被李存勖賜名為李紹威,倒也一直對李家忠心耿耿,沒惹過什麽亂子。
山北的奚人亦農亦牧,不過耕作的方式和使用的工具極為原始和落後,李岌在巡視武州後也沒什麽,就徑自前往新州。
新州刺史是白承福,為內附山北的吐穀渾部首領,莊宗曾賜名為李紹魯,這才剛改回本姓。鮮卑吐穀渾曾在青唐立國,但在大唐和土蕃兩大強國的夾攻下滅國,其部族散居於華國北部各地。其大姓有慕容、拓跋、赫連等。當年赫連鐸曾功拜大同節度使,不過最終被晉王李克用擊敗,雲州吐穀渾部大多歸於晉軍。
不過,吐穀渾雖然現在部族衰敗,但是吐穀渾人卻非常有作生意的賦,北地草原的茶馬交易大多為吐穀渾人所控製,往來於草原上經商的駝隊,也大多為吐穀渾人所有。吐穀渾人在漢地做生意非常守信用,但是在草原上卻經常幹些搶劫的勾當,商匪不分,草原上的的馬賊,也多出於吐穀渾部落。
在另一時空曆史中,劉知遠殺白承福及吐穀渾首領四百餘,並其部,遂得精銳騎軍三千餘,方得以代晉建立北漢,隻不過最後還是便宜了郭威。
李岌現在手裏正缺少騎兵,劉知遠的故事確實令他心動,不過,他還是覺得采取後世的手段更得折服人心。
相對於平原地區,桑幹河流域的這幾片盆地水量還算比較豐富,而且煤鐵資源也比較齊全,確實也算是個適合發展農牧業的好地方……
相對於新、武兩州,山北的蔚、媯、儒三州漢民較多,農地也多了起來。隻不過,人們依然擺脫不了靠吃飯的習慣,守著桑幹河和洋河,卻沒有建設多少水利設施。媯州一帶倒是有些水車,隻不過水車汲水,對於廣袤的農田來,無異於杯水車薪。
符彥超率本部三千兵馬,再加上媯、儒二州的兩千駐軍,占住了幽州北麵的居庸關和石門關。後唐幽州節度使趙德鈞原是滄州節度使劉守文稗將,後來投晉,曾被莊宗賜名為李紹斌。他手上一是兵力有限,另外還念及先帝舊情,在符彥卿持李岌手諭占了媯、儒二州後,倒也沒有大的反應。
雙方暫時還算相安無事。
李岌任命符彥超為山北節度使,另外把澤州刺史裴約調到山北,任防禦使,負責在羊河以北,也就是後世張家口到懷安一線,沿山口修建三座堡城。
新州、武州以北,由於沒有任何防禦城堡,經常被契丹騎兵突入山北盆地,擄掠人口牲畜,極度缺乏安全感。要想讓民眾安居樂業,首先就要保證安全。
草原部族騎兵強大,但是攻城的方式和手段卻會的很少,修築城池,是對付草原威脅的一種最有效的手段。
在自身還沒有強大起來之前,使用這種構築城堡的被動防禦方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離開了城牆,在沒有任何依仗的情況下,若是與數十萬契丹大軍在草原上作戰,李岌認為自己沒有任何的勝算。隻能是采取這種被動的方法,禦敵於國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