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萌娃番外篇(1)
寧辰和柔安結婚的第二年春天,柔安誕下小王子,太爺爺寧海為小王子取名,慎禮。
小王子眉眼深邃,手長腿長,混血的特征十分明顯。
兩家人都很高興,尤其是眼紅霽少年紀輕輕就抱了孫子的川哥。慎禮出生後,他的外出行程大幅度減少,能六點離開辦公室絕不拖到六點一分。回家後就去寧辰和柔安的住處將慎禮帶走,每每到他睡著才還回來。
四個寒暑過後,寧慎禮四歲了。
而他的兩個表哥駿傑和駿熙已經八歲了,話癆小沙雕徐思揚也五歲多了。
四個小小少年時常在農場追著羊群跑鬧得雞飛狗跳,或是坐在太爺爺寧海的瓜田裏,一人抱著一半西瓜,吃得滿臉西瓜汁沒有半點世家公子的樣兒。
這些,長輩們都看在眼裏,偶爾佯怒說上幾句,但沒有人真正下狠手阻止他們。因為他們都是這麽過來的,知道這些記憶對長大後的他們有多珍貴.……
總有一天,他們會長大,沒有選擇的扛起自己的責任。
學會隱忍,學會承擔,學會妥協。
也就是在這一年,慎禮的各項課程在寧辰的主導下開始了。鋼琴,英語,書畫,還有國學.……多到讓柔安對寧辰心生不滿。
一日傍晚,慎禮放學時就被姑姑寧薇竹接走。寧辰回家時,家裏隻有冷鍋冷灶和寧太太的冷臉,還有她手中熟悉的雞毛撣子。
寧辰太久沒見到柔安跟他黑臉了,覺得特別新鮮,換好鞋就朝著氣鼓鼓站在不遠處的她走去。柔安還像從前一樣掄起雞毛撣子抵住他的胸膛。
寧辰深睨著她,失笑問道:“寧太太,小的怎麽得罪你了?這種老古董都搬出來了?”喵喵尒説
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年柔安吃醋拿著雞毛撣子懟著他教育的畫麵。
那時,她也似現在這般冷著臉,卻難掩豔麗,就像一隻盛怒中的精靈。
柔安見他沒一點兒正經樣兒,眸色愈沉,握著雞毛撣子戳著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真擱了幾分力。同時還冷冷出聲:“為什麽給我兒子安排那麽課業?他還不到五歲,需要這樣嗎?”
她四五歲時在幹什麽,她不記得了。
但長大後的她都不曾像她的小王子這麽忙碌,學習這麽多的東西,雖然他看起來很快樂,也很乖順,可她舍不得。
也覺得沒必要。
寧家和丁家已經夠強夠有錢了,為什麽她的孩子還要這麽辛苦,甚至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辛苦。
寧辰看著她,狹長的黑眸有莫名的情緒在湧動,顯然是沒料到柔安對慎禮的教育問題有這麽大的意見。之前她一直沒發表意見,慎禮上課時她大都在旁邊陪著,熱情的笑著,不曾顯露過一絲不耐。
可就她今天的表現來看,這些不滿由來已久,隻是一直隱而未發而已。
“安安,你記不記得你五歲在幹什麽?”意識到妻子心中有氣的寧辰不可能再放任她的負.麵情緒蔓延,斂了玩笑的態度,沉眸問她。
柔安的態度依舊強硬:“不記得,但絕對不是慎禮這樣的。”
寧辰聽到這話,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
“但我五歲,就是過的這樣的生活。”
柔安聽到這話,怔了怔,心髒像被什麽戳了下,隱隱傳來鈍痛感,但這種痛感很快就被對慎禮的擔憂蓋去。因為寧辰的四五歲,她無能為力,但慎禮的,她有權且有力量為他做些什麽。
“你這樣過,你的兒子就得這麽過,隻配這麽過?他不是我們的私人財物,我們沒有權利剝奪他的童年,讓他這麽小就開始承壓。”
“如果有一天,他對企業營運不感興趣,我們也該尊重他,將寧氏交給職業經理人。”
柔安的話前所未有的重,同寧辰的想法相差甚遠。
他同祖輩父輩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寄予了厚望,固執而篤定的認為他會比自己更強,寧這個姓氏會在他的手上淬煉得愈加光芒萬丈。將寧氏交給職業經理人,未來某天可能會,但他不允許這件事發生在自己還活著的一天。
從相愛至今,寧辰很少逆著柔安的意思,但寧氏這兩個字之與他,同其他任何事兒不一樣。
那是他與生俱來的親昵,還有驕傲。
那是寧家祖祖輩輩累積下來的,寧家子孫在享受財富的同時,永遠無法推拒的責任。
“如果一切有你想的那麽容易,熱愛攝影的丁耀為什麽要放下自己真正的喜好接下縱橫的擔子;徐天昱為什麽不順著自己的心去畫壇發光發熱?你知道旭日最向往的地方在哪裏嗎?是大西北那片廣袤的土地!”
“他們為什麽不把家族產業交給職業經理人?”
寧辰的話音溫淡不含一絲情緒,卻帶著強勁的力量,將柔安飄忽的理智盡數拉回。她終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還踩到寧辰的底線。但這種時候,讓她拉下麵子去哄他,承認自己反應過度是不可能事兒……
因而氣勢還是凶悍:“為什麽?不就是為了你們男人心裏頭的那點個自尊心和英雄主義。你們自己愛犧牲自己受累,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慎禮是我兒子,他未來喜歡就喜歡,不喜歡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強迫他,包括你!”
說完,就撤回了雞毛撣子惡狠狠的丟在地上,轉身走人。
寧辰看著她纖瘦綽約的背影,第一次沒有追上去哄。
……
快到八點的時候,慎禮回到家中。
一進門,就立馬察覺到爸爸有些低落,漂亮的大眼越過他在大廳裏轉了圈後,回到了他的臉上,並朝他張開雙臂:
“爸爸,抱!”
寧辰看他這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俯低身將他抱起。
慎禮伸手捧住他的臉,盯著他,濃密的長睫眨啊眨:“爸爸,你怎麽了?惹媽媽生氣了嗎?”
“需要我幫幫你嗎?”
寧辰聽完,眼底蔓開笑:“你想怎麽幫我?”
“那得看爸爸你犯了什麽事兒,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寧辰將娃兒抱著往沙發處帶,當真將早前發生的事兒說給了慎禮聽,就像對著摯友傾訴,平等真誠。
慎禮聽完,琉璃般的大眼裏閃過疑惑:
“這有什麽可吵的?您不會告訴媽媽她的崽是個天才,學習這些根本不費什麽事兒?”
寧辰笑著揉了揉他的發頂:“我就算這麽說,她也聽不不進去,她現在就認定了我在虐待她的小王子。”
“這麽多年了,你媽媽從未對我說過重話,但今天為了你,凶成那樣。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還把我晾在這兒,一口熱飯都沒有。”
寧辰不想承認自己到現在都沒上去哄柔安是因為吃醋了,可不承認,並不能消弭他言語間的酸意。
慎禮聽到一半,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了鼻子,左手還不斷的扇動。見他這副模樣,寧辰眸光微閃,失笑出聲:“寧慎禮,你在幹什麽?”
鼻子被捏住的慎禮咕噥道:“怎麽回事呀,爸爸!滿屋子的酸味,我快被熏死了。”
“太臭了,太酸了,比櫥櫃裏的那瓶山西陳醋還酸。”
話到這裏,聰明如寧辰哪裏還聽不出來小崽子是在戲謔他,頓時眯起了狹長的眸子,將窩在自己身旁的小娃兒抱坐到腿上:
“行啊,寧慎禮,連你爹都敢嘲笑了。”
慎禮被爸爸佯裝凶悍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沒有,就是很酸,很臭。不信,你聞聞!”
寧辰凝著從出生那刻就無意識圈著他的手指在他的衣服裏才能安睡的孩子,恍惚了片刻。
他和柔安的孩子竟在時光靜逝中,長成了小小少年。聰慧,敏感,開朗,可以為他解憂,逗他開心,鼻間竟泛起了久違的酸意。
“慎禮,學習那麽多課業會累嗎?”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寧辰寵溺溫柔的揉著小家夥的臉,突然問道。
看爸爸問得這麽認真,慎禮安靜下來想了想,隨即回道:“沒覺得累,反正也沒別的事兒,就當消遣。”
就當消遣??行吧!
慎禮若無其事的囂張逗笑了寧辰,也輕易的將他心裏的那些小矯情給碾得粉碎。
“不累就好。但要記得,哪天累了,要第一個告訴爸爸。我們父子齊心.……”
“其力斷金.……”
……
同爸爸聊了一陣後,慎禮決定幫爸爸哄哄媽媽,畢竟這事兒是因他而起的。在去找媽媽之前,他和爸爸去了院子剪下了一支粉色牡丹花。
“爸爸我去了,事成了能給我五百塊錢嗎?”
“哄好
了你媽媽,別說五百,五萬都行!”寧辰凝著還沒幹正事兒就跟他講條件的小小少年笑道,但話才脫口而出,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兒。
“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我能暫時保密嗎?但我可以保證不會亂花。”慎禮猶疑了片刻,抬頭看著爸爸說道。
寧辰想了想,點頭。
心願達成的慎禮開心的笑了:“謝謝爸爸!”
“我保證,五分鍾後媽媽就會對你笑了。”
留下這話後,小東西就握著牡丹花噠噠噠上樓了,纖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寧辰的視線裏。
……
柔安對樓下父子倆的互動一無所知,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嘴上還不斷的埋汰寧辰,顯然是很介意他對她說了重話都幾個小時了還沒上來哄她。
又是一個來回後,她終於忍不住了,轉身就朝著門口衝去。準備下樓找寧辰,再狠狠的懟他一遍。
結果才拉開門,就見慎禮站在門口,衝她咧嘴笑:
“我和爸爸剛摘的花兒,送給我和爸爸最愛的大美人。”說話間,他將藏在身後的嬌豔牡丹推到了她的麵前。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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