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鬥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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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醒之後-

  格鬥練習結束後，鬥冬返回屋裏時也幾乎是從地上爬著回去的。


  每輪吵架，父親鬥時清幾乎從來不留情麵，而鬥冬後來也漸漸變得了他這個這樣。以至於回到屋裏，鬥冬一聲不吭，而父親也賭氣一聲不響。他們各吃各的菜，各刷各的碗，最後各做各的事。


  “鬥冬。”鬥時清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氣氛的怪異。


  “講。”鬥冬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冰冷，於是在回應的同時故意把喘氣聲弄的老響，但又忽略不小心從中弄出來了不耐煩的意味兒。


  “拿去。”說著，鬥時清把蒸汽左輪與蒸汽晶石一同丟在了桌子上，發出“咣當”一聲板響，並有意往鬥冬的麵前推了推。


  鬥冬漠然地扭過頭，盯著擺放在自己桌角前的這兩樣神秘物品，而後還抬起眼睛瞅了瞅他看。


  他內心深知父親的意思，但隻是一個勁兒地瞅著父親看。


  鬥時清也一個勁兒的望著鬥冬，看著鬥冬一臉淡然無事的反應，眼神總是閃爍不定。他斟酌著字句，在歎息聲中說道“我已經把我會的格鬥術全都教給了你，而以後蒸汽戰士的接班人也是你了。”


  “我不喜歡這種東西，這什麽所謂的元能戰士――一概不想。”鬥冬當場把臉一甩，露出不厭其煩的糟糕情緒。


  “喀喀，”鬥時清咕咕地喝了點酒，不管咳嗽的有多猛烈。他高興起來，眼睛油亮，油亮中閃過一絲短暫的憂傷。


  “……”


  “那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我……”鬥冬猶豫了，他竊竊地瞥了一眼父親，能聽得出來他的話裏意味深長，仿佛在暗示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多了。想到這裏，鬥冬的心尖猛地一顫，堅毅的嘴唇哆嗦起來。


  “鬥冬，我想現在也是時候……喀喀，喀喀喀！”鬥時清說話的時候又咳嗽起來，咳了一陣後，稍微緩了緩勁兒地繼續說“該告訴你這個秘密了。”


  “什麽秘密？”鬥冬咬著嘴唇，神色又麻木了幾分。


  “我是被人追殺，才躲在了這裏數十年。”鬥時清酒勁未消地說著話，吧咂著嘴，仿佛這是一件難得令他開心至極的事情。


  那一天，鬥冬從父親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母親在生下自己後的第四天，就遭到了仇人的滅門慘案，死在了血泊中。而父親就帶著年幼的他，一路南下逃到了淶米平原，在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孤獨生活了數十年之久。


  鬥冬問他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報仇的念頭嗎，到底是什麽樣的仇人，能讓你嚇得躲了數十年也不敢抬頭？

  對此，父親則以沉默來妥協麵對他的斥問。


  在往昔的印象中，鬥冬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甚至連一張她的照片也沒有從父親手中見過――大概真的沒有了吧。他曾在無數個日與夜裏，幻想自己還是一個童稚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裏，旁邊是父親，這樣幸福的一家人，為何命運竟是如此一波三折？

  天氣轉寒，下了一場大雪。


  家裏的煤燒完了，父親徹底病倒在床。鬥冬不得不挑起泗水莊園裏的一切重擔，趕著天際黎明之時便背起簍子，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到長綺礦山去挑揀煤渣，不然今年這個冬天無論如何也撐不過去。


  但意外，恰恰就發生在那一天……


  泗水莊園著火了。


  看到洶洶的火光衝著灰茫茫的天空升騰時，鬥冬還正在用鏟子把地麵上的厚積雪認真清理掉。他不經意地回頭朝後一瞥，天際的濃烈黑煙這才引起了注意。


  轟！

  一把大火燒毀了整個泗水莊園，包括莊園周圍的所有建設都被人給有意破壞掉了。由於房子是用木板搭的，所以大火燒的很旺盛，不一會兒就吞噬掉了房屋，隻在原地留下一堆劫後餘燼。


  “父親！父親！”鬥冬不顧火焰的沸騰，跨著大步子含淚而上。他衝進光禿禿的、黑糊糊的門檻，一眼掃視這裏原本是溫馨的裏屋，如今卻變成了四角消失屋頂也漏空的廢墟灰燼、滿地狼藉、所用物品全被毀壞的“地獄”。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裏的經曆，更不會忘記自己看到一群裹著白袍的，袍子背後刻畫著黑色天使符號的神秘組織人，消失在白茫一片的雪原上。


  永遠……


  完


  伯西城。


  “新鮮的包子出爐咯！”


  “給我一籠豆腐的。”


  “我四個要酸菜的。”


  “好嘞！”


  “誒，有肉餡的嗎？”


  “有，不過是人工製成的替代品，哈哈！”


  ……


  “先生，這位先生？”


  “啊……”鬥冬猛地睜開眼睛，恍然間意識到自己剛才聽見的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包子攤前發生的景象。


  而他現在就坐在這個包子館裏，剛才輕輕推著自己肩膀，用呢喃的柔音叫醒自己的女人正是這裏的服務員。她穿著一身製服，畫著淡雅的妝容，看著很漂亮。


  “先生，您是哪裏不舒服嗎？”服務員小姐用著柔和的女音，關切地詢問著。


  “沒有，”鬥冬淡淡地應了她一聲，看都沒有看一眼，突然說“給我來一碗米粥，再加個饅頭。”


  “我們這兒沒有饅頭……”


  “隨便，包子吧？”


  “好的，您稍等。”


  雖然，鬥冬現在根本就沒有胃口繼續吃飯，但為了能在這個地方短暫歇息一下腳，不得不打發服務員買頓午飯。不然的話，誰會讓你白坐在這裏？


  現在的確快中午十二點了。


  他回憶剛才的夢境，又懷念那些過往成雲煙的飄渺記憶。然後捕捉某個片段，抓緊，再也不放手……


  “找，到，碧……碧，術。”父親臨死前，躺在他的懷裏用最後一口氣說出這句話。說完，父親就匆匆地與這個世界從此告辭。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留下遺憾，就剩下了“孩子”一個人，那是遺憾的遺憾……


  透過玻璃窗，鬥冬看見外麵恍恍惚惚的，花花綠綠的世界。他強裝冷靜地抱緊手掌，眼神閃晃，內心默哀

  碧術，你到底會在哪裏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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