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吃完飯,念稚在收拾廚房。


  如今家裏多了一個人,食材肯定要比以要多準備一些。


  念稚把家裏的冰箱收拾了一下,好在她平時經常做飯,雖然是一個人,但獨居的這幾年練了一手好廚藝。


  起碼不會餓死費宸……


  想到費宸,念稚又往客廳看了一眼,隻見他抱著電腦坐在客廳,不知道在看什麽。


  其實念稚對費宸的了解和想象力還停留在大學。


  那時她爸迷上炒股,家裏隻要一有現金,她爸就投放到股市裏,前前後後賠了好幾百萬。


  偶然一次,念稚在費宸麵前了一句,她爸炒股賠了幾百萬後費宸發給了她一個頁麵,讓她爸照著買。


  她爸買沒買念稚不知道,但是念稚照著買了。


  賺了一筆。


  後來費宸很少炒股,念稚問他怎麽不玩了,被回答沒意思。


  念稚有點納悶,沒意思她爸怎麽玩的那麽起勁呢。


  她眨了眨眼,從客廳路過時,忍不住問:“你現在還炒股嗎?”


  費宸搖搖頭。


  念稚鬆了口氣,他爸賠掉的那幾百萬,簡直給她留下陰影了。


  接著,費宸又添了一句:“玩期貨。”


  念稚整理沙發,等腦子轉過彎突然想起來,臥槽,那東西不是比股票還玩心跳的嘛!


  念稚看著費宸,欲言又止。


  算了,難得他喜歡,而且費宸玩股票玩的很厲害,期貨應該玩的也很厲害吧?


  不知道為什麽,從念稚跟費宸重逢那一刻開始,她心裏總是時不時地有種擔心。


  現在跟費宸住在一個屋簷下,這種擔心更深了。


  直白一點,費宸剛從那種地方出來,念稚希望他長得根正苗紅一點。


  想到這裏,加上當初主動分手後又再沒主動出現過後。


  她心裏總有那麽點愧疚。


  整理完冰箱,把過期不用的東西歸置後,顯得空蕩不少。


  趁著超市沒關門,念稚準備再去買些東西回來。


  正準備問費宸去不去。


  隻見客廳裏,費宸居然又準備開酒。


  吃完飯喝酒,這是什麽習慣?

  念稚臉有點憂心忡忡,雖然她能理解費宸在那種地方工作少不得要喝酒。


  但是……


  算了,沒什麽但是,她好像一下也沒足夠理由讓他全部聽她的。


  他們隻是住在一個屋簷下。


  費宸大概是真的嫌棄酒太難喝,倒了一杯,隻喝了一口。


  念稚看著一旁被他放下的紅酒杯:“你不喝了嗎?”


  費宸:“難喝。”


  懷著著不浪費的心態,念稚喝完了。


  她酒量淺的很,平時從來不出去應酬,也沒有什麽嗜酒的習慣。


  喝完眯了眯眼,有點上頭。


  費宸來第一,把念稚的作息也搞得不太正常。


  居然睡前喝酒了。


  因為有點上頭,於是打消了去超市的念頭。


  不過問題還是來了,費宸行李箱裏隻有西裝,晚上睡覺怎麽辦?

  念稚問他:“你晚上怎麽睡覺的。”


  費宸:“裸睡。”


  念稚嚇得酒勁兒都醒了。


  費宸麵無表情:“騙你的。”


  她的心髒又回來了。


  裸睡?要是真的話,念稚臉頰紅了紅,她也不介意。


  費宸湊近,看著念稚紅彤彤的臉頰,端詳了片刻——


  念稚見他越湊越近,就在以為他要親她呢。


  結果費宸認真地:“我就假酒不能喝。”


  “臉這麽紅。”


  念稚愣了一秒,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一想,她到底是招了什麽個回來。


  費宸惡劣的性子,大概隻有念稚一個人知道。


  上大學談戀愛那會兒就是,外表高冷又酷的費宸,對念稚幹過不少幼稚的事情。


  那會兒他倆感情確實不錯,費宸平時生活寡淡,就以逗念稚為樂。


  也不知道在念稚身上他怎麽能找到那麽多樂趣,總之念稚在談戀愛之前,壓根想不到他還有那一麵。


  沒想到三年不見,費宸hai藏著這不為人知的一麵。


  念稚愣住的同時,費宸也愣住了。


  要他對念稚的親近確實是在骨子裏的,不然也不會才相處半功夫,居然就能開玩笑。


  念稚嘿嘿嘿笑了一聲。


  費宸臉色不太好。


  怎麽呢,就好像端著的費宸,在她麵前一不心破功了一樣。


  念稚傻笑,結果見費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進浴室了。


  念稚在後麵摸了摸腦袋,怎麽三年過去,一點都沒變呀。


  費宸心想,當然變不了。


  這三年裏念稚確實經曆了太多,她現在對費宸的感情肯定跟三年前不一模一樣,有了一點疏遠,隔閡。


  但費宸不一樣,他是一點都沒變,那段感情在費宸這裏,比放在冰箱裏還保鮮。


  可念稚經曆了這多變故之後,實話,難免變得世故了些。


  大概也是發現這一點了,所以費宸才有點不高興。


  費宸在裏麵洗澡,念稚犯愁他晚上睡覺穿什麽。


  她平日就是個十分愛操心的人,尤其對費宸。


  在櫃子裏翻來翻去,發現沒有一件衣服適合他。


  她哪裏能有衣服適合他,費宸將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念稚一米六五,這身高差太多了。


  一邊犯難,一邊繼續找。冷不丁看到櫃子裏的一個包裝袋。


  那是念稚買給舅舅的睡衣,前剛到貨,洗完還沒來得及送過去。


  而且當時還跟特地跟舅媽買了一套情侶。


  舅舅的是一套藏藍色,舅媽是一套水紅色。


  念稚將睡衣拿出來比劃了一下,如果拿給費宸,他大概會突破偶像包袱,直接翻白眼吧。


  還在猶豫,就聽浴室的門把轉動聲。


  念稚一回頭,就見費宸在腰間圍著一塊浴巾就這麽出來了。


  出來了!!!

  她瞬間都不知道眼睛往哪裏看,最後停留在他的胸前……旁的電視上。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


  費宸的襯衫已經濕了,他平時自己不會搭理這些,所以剛才已經被扔進垃圾桶。


  念稚趕緊去衛生間搶救。


  從垃圾桶拎出來,費宸皺著眉頭:“扔掉。”


  念稚本來想教育他居家過日子,可一對上他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煙火的樣子。


  到嘴的話變成了歎氣:“我替你洗總可以吧。”


  費宸其實不想要了。


  雖然他不清楚平時下麵的人是如何打理他的衣物,但是像這種丟進垃圾桶裏的衣服,他是絕對不會再穿的。


  大概是念稚的眼神太過於心疼了,費宸撇了撇嘴角,叮囑:“洗幹淨些。”


  念稚將襯衫放在水裏泡著。


  “你過來,我給你拿睡衣。”


  念稚拉著他進臥室,將買給舅舅的睡衣遞給他。


  “呐,我買給你的新睡衣。”


  舅舅的個頭比費宸矮一點,一米八,好在舅舅比他壯實,所以兩人的尺碼也差不多。


  費宸接過衣服後,遲疑了半秒:“你什麽時候變成這種品味?”


  送給舅舅的睡衣品味能有多好。


  念稚還沒解釋自己品味為什麽這麽差勁,費宸便簡單直接地扔下兩個字:“不穿。”


  念稚有種麵對熊孩子的無奈,苦口婆心:“真的是買給你的,雖然醜了點,但……它是……禮物。”


  念稚腦子轉的飛快:“對,是禮物!”


  費宸將信將疑,看著那醜得要死的睡衣:“真的?”


  念稚保證,“真的,用我的工資發誓!”


  費宸這才重新拿起來,他彎腰拿睡衣的時候,看到旁邊袋子裏那一套水紅色的睡衣。


  順勢也拎了出來:“這是什麽?”


  念稚:“也是睡衣。”


  費宸在念稚身上稍微比劃了一下:“你的?”


  念稚艱難點頭。


  這兩件睡衣除了顏色不一樣,款式都一樣,乍看有點像情侶的。


  費宸皺了皺眉頭:“你也穿。”


  這不是一句詢問,而是一句肯定,意思是她不穿,他也不會穿。


  念稚又不可能真的讓他在家裏裸奔,於是不情願地點點頭。


  費宸似乎突然來了興致:“這樣一看,好像也不醜了。”


  念稚內心:你的當然不醜了,你的藏藍能有我的水紅醜嗎!

  念稚在洗澡時,恍惚好像聽到有人敲門。


  但一想,家裏有費宸在,如果有人敲門的話他應該會開。


  門外,羅素拿著一堆文件站在外麵,內心忐忑不已。


  他老板已經在念稚這裏住了半加一個晚上了。


  到現在都沒要走,看樣子不是心血來潮,羅素非常擔心。


  今晚是周一,按照營養師搭配的食譜,老板應該是法式鵝肝伴鬆茸,或許再配一些黑魚籽醬。


  鵝肝是空運來的,魚子醬也是。


  他心裏十分忐忑。


  敲門聲響起時,費宸還沒主意,是六哥在他旁邊叫了幾聲。


  費宸去開門,見羅素站在外麵。


  開門那一瞬間,羅素看著費宸穿著一套老年睡衣時。


  羅素的心情怎麽呢。


  就像是一群人精心雕刻的玉雕白菜藝術品,被豬拱了一樣。


  沒錯……念稚就是那隻……


  “有事?”


  羅素把文件遞過來:“晚上送過來需要簽字的。”


  費宸接過來,準備關上門。


  卻見羅素欲言又止:“還有事?”


  羅素問:“您在這兒,還好嗎?”


  費城點頭:“挺不錯,比想象中要好。”


  來之前,他也沒有把握會跟念稚怎麽相處,也沒把能住多久,但是來之後,情況要比他想的好很多。


  總之,念稚超乎了他的想象。


  羅素:“您吃了嗎?”


  費宸點頭:“嗯。”


  羅素還想再問,費宸已經沒什麽耐心,他看了眼浴室:“你先回去吧。”


  下樓時,羅素心裏五味雜陳,樓梯裏的聲控燈不太靈敏,黑漆漆的一片。


  羅素在門口台階上坐了一會兒。


  莫名有種失業了惆悵。


  念稚洗澡出來後,見費宸坐在沙發上,連姿勢都跟剛才一模一樣。


  “剛才有人進來?”


  費宸點了點頭,念稚沒問是誰,如果找她的話,費宸肯定就跟她了。


  她一邊擦頭發,見六哥對著門外一陣叫喚。


  她蹲下身:“怎麽啦六哥?”


  六哥先是看了費宸一眼,然後朝門外叫喚了幾聲,念稚大概是明白了。


  六哥吧,雖然是條狗,但心眼比人還。


  從費宸進門第一秒開始,六哥的仇就記上了,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費宸。


  見費宸站在門口跟一個陌生人話,六哥當機立斷,覺得這倆都是壞人。


  八成是裏應外合,想要把它主人偷走。


  念稚隨便安撫了六哥後,就去浴室吹頭發。


  念稚走後,費宸淡淡地看了六哥一眼。


  那表情,大概是又想賣狗了。


  “還會告狀?”


  六哥望著花板。


  晚上,念稚穿上那身水紅睡衣,跟費宸晚安。


  費宸點點頭,進了房間。


  這晚上,兩人都沒睡好。


  念稚沒睡好是因為太高興了,雖然費宸什麽都沒,但是念稚還是因為兩人住在一個屋簷下高興了一晚上。


  而費宸一夜沒睡的原因是——


  六哥在他門外,撓了一整夜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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