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又戲耍我!
冀州北郊的行宮裏凝煙長公主正坐在桌前品著一壺新供來的茶,剛剛放下茶碗賀清韶就推門闖了進來,一臉興奮的跑到了凝煙長公主的身側。
“娘親,女兒的建議你考慮的如何了?”賀清韶滿臉興奮的握住了凝煙長公主的手撒嬌一般的哼了幾聲:“哎呀娘親,您別說您還在猶豫!”
凝煙長公主淡淡的笑了:“若是我說不同意你要怎麽樣?”
“為何不同意呢?我看清筠姐姐跟我頗為有緣,而且她屢次三番的救了哥哥和我,這樣的緣分娘親若是不收她做義女實在是太過可惜了!”賀清韶眨了眨眼睛一臉祈求的盯著凝煙長公主。
“那你可想過收她做了義女,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挑戰呢?眼下你我躲在這冀州城裏到底所為何事你可知道?”凝煙長公主的語氣略微有些嚴厲。
“女兒……女兒明白!”賀清韶被提起心底的事臉色猛然一變眼神也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既然你執意如此,娘親便再由得你任性一次,隻是這以後的日子你該當如何可想清楚了?”凝煙長公主的柳眉微微蹙在了一起,掛著精致妝容的臉上也寫滿了無奈。
賀清韶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但她的心中還是十分高興地。若是凝煙長公主順利的把夏清筠認作義女,那夏清筠的位份就與自己一樣,有了郡主的這個封號夏家的那些人再想陷害夏清筠也要多想一想了。
“另外……沐家的那個小子你打算如何處理?”凝煙長公主修長的手指輕輕放下了茶碗,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幾下抬眸盯著賀清韶看了過去。
“六皇子已經將那個沐瀚博抓了起來,眼下應該去報給京州城的府尹,女兒並無其他意見全憑六皇子處置吧!”賀清韶眸色微沉的哼了一聲。
“荒謬,此事的苦主是你!你缺讓六皇子進京告狀?他來冀州城是為了賑災如此一來豈不是叫皇上誤會他想邀功?
此事還得咱們回京州找我那皇兄討個公道,既然你想幫著夏清筠那丫頭在京州城站住腳跟,那這一次我的壽宴便設在京州的公主府吧!回頭我差人準備一番,你也前去夏宅跟你哥哥匯合,三日後咱們在京州公主府見!”凝煙長公主柳眉微蹙沉聲吩咐了下去。
賀清韶一聽到如此安排心裏不由的高興了不少,如果是在京州城大辦壽宴那夏家的姐妹自然都會過來捧場,當著她們的麵認夏清筠為義女,這樣的風光可謂是前無古人。
賀清韶應了長公主一聲便不再耽擱,找了一輛快馬急匆匆的趕往夏清筠的宅在裏去了。
此時的夏宅中夏清筠依舊坐在賀煬的病房裏,麵前還擺著那個小小的骷髏,前日她觀察了那些曼陀羅的種子,發現自己隻需要滴幾滴人血進去那曼陀羅的種子就會不斷的嚅動分裂,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將那個小骷髏給團團覆蓋了。
如此夏清筠便推斷出跟這個骷髏有關的巫術想必也是來自雪桑,若當真如此自己對付夏梓萱的話手裏就又多了一張牌。
賀煬沉睡了整整十二個時辰,渾身的酸痛讓他連睜眼都覺得費勁,耳邊也一直在嗡嗡作響,努力了半天賀煬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夏清筠正對著自己的背影。
“咳咳……水!”賀煬輕咳了一聲,虛弱的衝著夏清筠的背影喊了一句。
夏清筠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拿了一杯水快步的走到了賀煬的床邊,把茶碗輕輕的遞到了他的嘴邊:“你感覺如何?我師傅說你隻需要挺過今日便可痊愈!”
賀煬接過茶碗一飲而盡,抬頭看向夏清筠的目光卻有些陌生。
夏清筠心裏咯噔一下暗自揣測:“莫不是真如諸葛重樓預料的那樣,賀煬散去了全身的內功腦子也被那些曼陀羅種子弄得不清楚了?”
“你知道我是誰麽?可還記得我的名字……”夏清筠一臉緊張的試探著問,手心卻猛地一下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賀煬盯著她憔悴的臉頰淡淡的搖了搖頭,伸手把茶碗又低了過去:“還要!”
夏清筠擔心的眉頭直皺趕忙將茶壺端了過來,顫抖著手給賀煬滿上,看著他有一次一飲而盡又輕聲的詢問:“那你可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賀煬微微垂眸做出了一副苦思的表情,半晌後卻猛地搖了搖頭再次把茶碗舉了過來:“還要!”
夏清筠心裏哀歎一聲,臉色一紅伸手把茶碗給奪了過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喝什麽水啊!
你快點仔細看看我,認不認得?還有你自己是誰你且與我說說,哎呀你都要急死我了!”
賀煬口渴的不行久等不到夏清筠遞來的水,直接起身把她手裏的茶壺給奪了過來,仰脖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壺,然後心滿意足的把茶壺仍在了地板上,愜意的翻了個身繼續昏睡。
夏清筠哪裏見過這樣的病人,心裏猛地一驚轉身就要去找諸葛重樓。
可邁步到了門邊才猛地想起:那日諸葛重樓為了護住賀煬的心脈也損失了好多血,此刻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在修養,自己這樣去打擾怕是有些不妥。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躺在床上的賀煬卻幽幽的開口哼了幾聲:“身上好酸啊……要是有個丫頭過來給我捶一捶就好了!”
夏清筠握了握拳頭皺著眉思忖了片刻,決定還是自己先試探試探賀煬,萬一隻是暫時想不起來自己大驚小怪的驚動了別人怕是不好。
夏清筠推了推自己的臉頰硬是扯出了一個笑容,邁步坐到了賀煬的床邊,把他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捶了幾下笑著問:“這樣的力道可還行?”
賀煬微微皺眉不滿的冷哼:“輕了,再重一些!”
夏清筠生了悶氣咬著牙冷笑:“好,誰叫您是世子呢!這樣呢,舒服一點沒有!”
賀煬愜意的搖了搖頭感歎:“到底還是夏府的大小姐,這樣的手法足夠伺候男人了!”
夏清筠心裏猛地一震,方才的擔心和難過瞬間變成了狂喜,眼眶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幾滴眼淚一下子溢了出來:“你還記得!我的天啊……”
賀煬枕著手臂轉頭衝著夏清筠壞笑了幾聲,故意加重了自己腿的力量,在她的膝蓋上猛地一壓。
夏清筠這才知道自己上了賀煬的當,抬手在他小腿的穴位上猛地按了一下,酸麻脹痛的感覺一下子從賀煬的腳趾尖竄到了他的整個上半身,賀煬躺在床上苦著臉哀嚎了一聲,死死的閉上了眼睛不再出聲。
夏清筠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把賀煬的腿扔到了床上,伏在床頭聽著賀煬的呼吸,可不知為何聽了好久都沒有聽到,她有些驚恐的伸出手試探著在賀煬的脖子上輕輕摸索了幾次。
哪知道賀煬竟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直接把夏清筠扯到了床上一個翻身給壓在了身下。
夏清筠匆忙之中根本沒來得及防備,尖叫一聲盯著賀煬看了好一會,見他仍是從前那副痞壞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可抬頭一看自己跟他的姿勢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抬手一圈砸在了賀煬的腦袋上:“混蛋,你又戲耍我!”
“我躺了這麽久滴水未進粒米未食的,一睜眼你就問我這個問我那個,我若不戲弄你一下你又怎能相信我是徹底清醒過來了!”賀煬眨了眨眼睛伏在夏清筠的身上笑嗬嗬的解釋。
“那你現在還不放開我!”夏清筠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猛地一把推開了賀煬起身快步走到了桌旁。
“師傅吩咐過你若是醒了得趕忙把藥熱了服下,別看你現在還有精神,你的內力已經散空渾身酸軟幾日也是有的!我現在去熱藥,你再躺一會,等吃了藥再給你準備吃的!”夏清筠一口氣吩咐了好幾件事,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賀煬愜意的枕著自己的手臂打量了夏清筠幾眼彎著嘴角笑:“忽然間十分羨慕老六,他把你娶進門真是享福!”
夏清筠臉色一紅呸了一聲,滿臉堆著笑意往房間外跑了出去。抬頭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夏清筠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賀煬這件事算是解決了,終於不用在擔心他的身體了,這可是來到冀州之後第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賀煬臉上的笑意漸漸的隱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卻是臉上無盡的憂傷和疲憊,過了半晌一個身影嗖的一下從窗口躍了進來,直接跪在了賀煬的身前抱拳道:“主子,你醒了?”
賀煬淡淡的哼了一聲:“賬目清算的如何?”
黑衣人抱拳道:“這幾日已經將京州的產業全數賣了出去,手下的人手也已經通過各種渠道來到了冀州城內,有的扮作難民有的扮作商賈,大體上已經妥當了!”
賀煬微微起身低頭打量了他幾眼冷聲吩咐到:“從今日起你便喚作陶乾!所有冀州城的事宜皆由你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