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陪男孩長大2
夏實在太熱,外頭就像是大火爐,沐浴著熱辣辣的太陽,仿若一條等水分被曬幹的鹹魚。孟溪熱得滿頭大汗,頭發黏在了臉上。她擦了擦臉,摸到了一手的廉價化妝品殘骸。
路人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詭異的審視。
好在孟溪內心強大,她迅速去十元店淘了個帽子,扣在腦門上,這才將臉上的慘狀給遮掩住。
孟溪按照原主記憶裏的路線,回了家。
通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慘狀。
原身用的化妝品都是便宜貨,是背著老媽偷偷買的。雖個個寫著防水防汗防脫妝,但上妝以後卻極不貼合像是紙糊的,甭卸妝水了,用塊香皂都能輕而易舉地搓洗幹淨。
眼下死亡芭比粉眼影,暈染得慘不忍睹,看起來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孟溪拿過老媽的卸妝水,將臉上那無比貼近落湯野雞的妝容給清理掉。
原身的一生,分為兩個階段。
二十八歲那年是分水嶺。
前二十八年又分為兩個階段,前十五年好好學習向上開啟學神模式是別人家的孩子。
後十三年就是屬於靈蓋被雷劈了,整個人畫風都變了。從一個學神直接向倒貼傻白甜進化。
當年姚廷死皮賴臉地追她,將女神變成了女友。
姚廷是個學渣,原身為了兩人的未來著想逼他學習。
在經過一年時間的煎熬以後,姚延不耐煩地提了分手。
在經過激烈的爭吵以後。
原身答應姚廷能在第一次月考進入年級前六百,她就答應給姚廷親。
如果姚廷能在高三上學期考入年級三百,原身就給他摸。
如果姚廷能考上985大學就可以進行全壘打。
事實證明這根蘿卜還挺好用的,姚廷第一次月考年級排名550,高三上學期結束年級排名50,高考超常發揮,接受調劑,考上全國p。
姚廷也因為她,從一個學渣,變成了努力改變命運的學霸男神。
大學的時候,她給男朋友做學習輔導,姚廷績點專業第一,成功轉專業。
她還用自己的學霸能力幫男朋友做各種策劃方案,教男朋友怎麽演講。姚廷當上了學生會主席。
她曾經是全省理科狀元,而且不是傳統意義上書呆子,除了專業能力過硬,她還會唱歌會跳舞口才一級棒!可是她後來在做什麽?
放棄碩博連讀的機會,做著月薪8000塊普通文秘工作。她男朋友在她的“全力”指導下,從一個混混校霸被提拔到了年薪70萬 的專業人士。
家裏的廠子在他讀大一那年倒閉了,除了一開始有點難,後來日子越來越好。他從原始股變成了潛力股,最後變成了績優股。
原身這麽優秀的女生,當時的老師同學都覺得她以後肯定事業一路風順。
可事實上她卻跟隨一個男人的腳步走,放棄了自我。她從潛力股,變成了S股,如果哪隻股票的名字前加上S,就是給市場一個警示,該股票存在投資風險,這意味著公司向證監會交的財務報表,連續年虧損,有退市的風險。
她要到8歲才知道,生活向她露出獠牙的時刻,她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
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她的父母在這一年的年前出了車禍,肇事司機當場死亡,她的父母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受了很嚴重的傷。
肇事司機酒後駕駛,保險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司機家裏窮,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所以拿不到賠償金。
原本還算幸福的康家庭,一下子變得拙荊見肘。
治療是一筆很大的開銷,雖然買了商業醫保保險,但因為沒買社保醫療保險但報銷比例隻有百分之70%,很多進口藥要自費,進口藥很貴……
預計第二年秋結婚的男朋友,在這個時候提出了分手,給了她十萬塊,是給她的家教費,感謝她曾經那麽努力地教他這個笨學生。
8歲的原身日子一團糟,8歲的姚廷風華正茂有房有車又是總經理,他很快找了個嬌滴滴的像“白兔”一樣的女孩子。
那女孩是他們兩人的學妹,曾經就讀於同一所高中,比他們一屆,叫陳櫻文來著,一個挺文藝的名字。
那女孩對她:“姐姐你覺得你和姚廷般配嗎?你都不照照鏡子的嗎?姐姐今年0 嗎?我記得姐姐曾經是校花來著,還是學神來著。那時候的我很平凡。哦,真是的,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竟然把姐姐摧殘成了這副樣子。姐姐你也不要恨我,搶走姚哥的那個人,即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誰讓他現在這麽優秀呢!很感謝那些年姐姐對姚廷的照顧。”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陪一個男孩子長大,陪他同甘共苦,教會他如何去愛,用自己的眼淚和委屈使他成長,他卻用你教的愛,去愛其他女孩子了。
在我國,陪男孩子長大的女性一般是他媽。
除非這個男孩子有戀母情結,否則這段戀情最後會無疾而終。
孟父癱瘓孟母截肢孟,父孟母等於是喪失了自理能力。她沒有錢請保姆,隻能自己上。
原身每早晨5點就要起床,為父母準備早餐,給父親翻身,伺候二老洗漱,忙完以後幹一些零碎的活,做做翻譯,7點0點趕往公司,中午的時候要回家做飯給兩位老人打理身體,下午5點下班回家繼續忙。
因為要照顧老人,不能出差,不能996,原身找的工作工資不高,每個月要租房、要還欠親戚的錢、要吃飯,一個月到頭,一分錢都剩不下。
她活得這樣累,這麽努力,日子卻過得很一般。
人間實苦。
醫院的走廊,你能看到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病人家屬。他們手裏拿著病危通知單,沒有錢交費,整個人頹喪又哀傷。過個幾分鍾,拿出手機,打電話,有時候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有時候接了,也沒人願意借錢,眼淚往下掉,生活還是要繼續。
淩晨三點的菜市場可以看到疲憊的菜農,他們起早貪黑忙著,在沒有客人來的時候不停的打哈欠,客人上門的時候立刻擠出熟練的世故的笑容。
你永遠不知道明和意外,哪個先來到。
你曾經不努力,一旦遇到事情,就會手足無措。
後來那幾年,原身特別拚命,像是要把曾經荒廢的那幾年一下子全撿起來。
5歲那年她的父親能自理了,原身過勞死了,她去世前買了一筆意外保險,受益人是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最終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