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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畫地為牢1

  “是她報假警。”


  孟溪一回神,發現自己在警察局做筆錄。


  嘴角很痛,摸了一下,有血。


  打人不打臉。


  打她的人手挺欠的。


  孟溪轉頭看到了一張豬頭臉。


  一張臉青青紫紫的臉,嘴巴裏全是血,牙齒少了一顆,脖子上有掐痕。


  女人笑得甜蜜:“我和我老公好好的,我們感情很好的。”


  警察例行詢問:“你臉上的傷?”


  “我摔了一跤,摔得有點慘,僅此而已。”她一心一意維護自己的親親老公。


  “侯露,確認無誤的話,在這裏簽個字按個手印。”年輕的警察開口道。


  孟溪指著桌子上看著就很貴的鐲子,弱弱地開口:“警察先生,我想去醫院做個傷情鑒定,我被打了一拳,牙很痛,腦子現在很痛,他推了我一下,我的鐲子碎了。”


  “孟溪,你知道的,我沒錢的,我婆婆最近生病了花了一大筆錢。我已經很慘了。這個鐲子的事情能不能就算了。”侯露可憐兮兮地求孟溪。


  她抓著孟溪的胳膊,袖子自瘦骨伶仃的胳膊傷滑落下來,上麵有被打過還沒完全消退的痕跡。


  孟溪無動於衷。


  “是她沒站穩,磕到了,磕碎的,不關我們事,侯露,你不用求她。”男人粗暴地將侯露扯了回去。


  做完筆錄,孟溪被帶去了醫院。


  醫生明顯是認識孟溪的。


  醫生開口就勸:“孟律師,我知道你是好心,可這種人真的沒必要費太多心思,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救不了的。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原身這是被打過多少次啊!醫生都認識她了。


  因為她傷得很輕,醫生嘴角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就讓她走了。


  孟溪是個離婚律師,今年剛畢業家裏挺有錢的。


  她沒有去律師事務所工作,而是去做了誌願者,幫助那些遭受了家暴的人走出擺脫糟糕的婚姻。


  她是個很善良的人。


  樂於幫助別人,當然有很多時候,個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


  有一個1歲的女孩,找到她,,她不想活了。她的臉是木然的,眼睛是空洞的。遞給她水,她不喝。給她吃的,也不吃。


  她生活在一個充滿暴力的家庭。


  她爸爸經常酗酒,喝醉了毆打她和他媽媽。她媽媽懷孕的時候,她爸痛打她媽,當她媽便流產了。


  女孩很希望爸爸離婚。


  原身試圖幫助那個可憐的女人。


  結果被關在了門外。


  男人喝醉了,這一次,他打了女孩。


  女孩被路人送進醫院時滿身是血,女孩肋骨斷了三根,醫生連忙為她做了手術。


  女兒哭著求媽媽離婚。


  結果媽媽:“他道歉了,承諾不會再動手。微微還,我受點委屈不礙事,得讓微微有個完整的家,單親家庭的孩子性格上會有缺陷。”


  “我們微微不能沒有爸爸,我要為了微微堅持下去。”


  這樣的人。


  隻能沒救了。:)

  但女孩不能繼續待在這個家裏,太危險了。


  後來原身資助女孩去寄宿製學校讀書,暑假的時候女孩住在一個老師那裏。


  有40多歲的受害者,找她哭訴。


  在不久前,她被自己老公,打斷了胳膊,打著石膏來找過原身的。


  她老公喝醉了就打她,她逃回娘家,丈夫就痛哭流涕去接,回家再打她,一次又一次……她很痛苦,但是,她不願意離婚。


  這一次,她痊愈了,臉上身上沒有了新的傷口。


  她找原身哭訴,最近她老公不打她了,他在外麵找了三,她該怎麽辦。


  她求助原身,怎樣才能挽回老公的心。:)

  她們就是希望有人能管管她老公,讓以後少打她一點,或者別打這麽狠。


  至於離開老公,她們是萬萬舍不得的。


  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不為自己負責,沒有一丁點自己的尊嚴。


  侯露比較特別,她是原身從就認識,她們同班學同學,初中同桌,高中校友。


  侯露這人真不咋的。


  高中的時候,原身媽媽經常來送飯。


  她掐著點兒來蹭。平時玩得還K,蹭一點也沒什麽大不了。


  但是!她每次都霸占掉一整盒肉肉,有時候是紅燒肉,有時候是雞腿,有時候是雞排,她一邊咀嚼一邊感歎真是好吃啊。


  然後她就把嘴裏的肉,都吐掉了!


  然後她笑著,最近胖了正在減肥,嚼一嚼就行了,不能吃。


  侯露上普通班,高中的時候,光顧著談戀愛,不學習。


  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她就結婚了。


  她老公李樹不上班,好賭,是前年開始碰賭博的,一開始都是幾塊幾塊,一分鍾一局,追求刺激,從幾塊到幾十到幾百!到後來的幾千

  聽有那種信用貸款平台。他想方設法弄了錢。共計借了50萬多。


  侯露拚命工作,幫忙還錢,她做微商,賣麵膜,賣口紅,賣化妝品,賣仿的飾品,有時候也賣本地產的正宗紅糖,隻要能掙錢就好。


  他老公脾氣很差,真的非常的暴躁。


  她翻個身都心翼翼,身體任何地方都不敢碰到他,隻要一吵到他,他就會把她踢下床。


  不管是不心打翻水還是廁所掉地上的頭發沒撿,都會被罵賤貨你怎麽不去死。他會無緣無故發脾氣,踢她肚子,痛得她躺地上半個時都起不了身。


  剛開始三一打、五一大打,每次都不打臉,也不會打一切會暴露在外的地方,隻打那些見不到光的隱蔽部位。


  後來無所顧忌了。


  他可以從任何事情上找到打婆婆的理由,家暴也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因為忘記了燒熱水,她被打了。


  因為晚飯做的太淡了,直接給了她一耳光。


  因為沒有月入五萬,踹了她一腳,把她關在陽台。


  因為心裏不爽,拿煙灰缸砸她。


  她結婚半年後,約了原身喝茶,她的眼睛充血。


  她摘下墨鏡之後,笑著跟原身解釋是“自己不心磕的”。


  然後就一直哭。


  原身把她接到了其中一個朋友的家裏,手機關機,嚴防死守。


  捧著離婚協議書,她忍不住無助地大哭起來。哭到最後,她字沒簽,又跑了回去,她要甜甜的愛情不要離婚。


  因為她冥頑不靈,家裏人不管她了朋友也疏遠了她。


  婚後一年,侯露被打進了醫院,傷口處理完,不顧醫生叮囑,頭上還纏著紗布,一瘸一拐地出院了。


  她沒有錢,看著路那邊的攤上熱氣騰騰的吃,餓得受不了,她找路人求助給原身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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