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光怪陸離的那須野
兩天後,日本的那須野已經變得熱鬧非凡,自從九百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封魔大戰後,這塊地方匯聚這麽多的修行高手,這還是第一次。
日本修行界盡管一再低調隱瞞,但是如此多的修行人奔往一個地方,老百姓也許察覺不了,但高層絕對不可能無法察覺,隨後,高層秘密下達了空前嚴厲的封口令和戒嚴令。
但即便這樣,也無法阻擋許多新聞工作者,日本櫪木縣電視台和NHK的一些記者們都蹲守在那須野的附近,隻不過他們無法靠近殺生石景區,甚至他們隻要在附近一露頭,便會有人上來盤查,交不出證件的人,帶走,交出了記者證的,更加帶走!
那須野幾乎變成了一個蒼蠅也飛不進的地方,由於絲毫不知道殺生石景區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因此日本修行界和政界私下達成協議後,決定向外放出正在圍堵一名在逃凶犯的消息。
盡管這個消息放出來的一瞬間便被電視台無數的記者和主持人質疑,但盡管遭受質疑,但那須野的防備有增無減,謊言重複了一千遍,便也成了真理,慢慢的日本全國都將這件事情當了真,轉而猜測這個凶犯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鬧出這麽大動靜。
最近一個震動日本全國的在逃凶手卻是一個名叫市橋達也的男子,這個男子在2007年奸.殺一名英籍教師後,易容出逃,日本動用全國警力都找他不到。隨後,這位市橋達也同學出了一本書,書裏麵詳細的介紹了自己如何易容,如何逃亡,書籍出版後,大為暢銷,轟動日本。
人們卻是不知此時的這個凶犯比起市橋達也來,又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日本櫪木縣周圍的地區都在談論著這個話題,他們卻不知道,在那須野盤踞的卻是一個古往今來令修行界談狐色變的大魔頭。
一大早,在殺生石景區周圍山脈上休息的日本修行人們便早早的醒來,這些天來,越來越多的日本修行人來到這裏,準備和天機玄狐決一死戰。
此時的殺生石景區已經有多達數十個門派的修行人匯聚,他們當中許多人來得早,都是隻身趕來,累了便盤膝在樹下休息會兒,也有後來趕來的修行人則拖家帶口,不僅帶著門派中輩分高低的弟子們,帳篷、蒲團等物品一應俱全,一下山脈上便多了一排的帳篷,遠遠看去如同一條花花綠綠的細線。
門派一多,不免勢力繁雜,勢力一繁雜,就不免有爭鬥,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
這句話自古放之四海而皆準,而絲毫不以是否在中國而受到限製。
日本全國信教,因此教派繁多,其中神道教便有幾大主要流派,教派勢力最大的便是公元14世紀由伊勢神宮的外宮祠官,度會行忠、度會常昌等創立的伊勢神道;其次便是由室町時期,也就是公元十五世紀,由京都吉田神社的祠官,吉田兼俱所創立的吉田神道。
伊勢神道傳承至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盡管一開始伊勢神道是以“反對神道教依附佛、道、儒三家學派”而成立的教派,但繁衍至今,伊勢神道的繼承人伊勢出雲和伊勢神光兩人都不僅僅是強大的神道教修行高手,更是出色的佛家、儒家,甚至是道家文化的研究學者。因此,伊勢神道是神道教中對佛教、道教以及儒教較為友善的修行門派。
而吉田神道則恰恰相反,這是日本修行界神道教中最為著名的頑固派,他們死死的守著吉田神道創始人吉田兼俱所提倡的“純一無雜論”學說,認為天底下唯有神道教是唯一的,其他的都是虛幻虛偽的學說,因此吉田神道也稱“唯一神道”。
信仰這樣理念的修行人,自然大多不是偏執狂便是瘋子,再好一點的也是性格倔強的古董,其中吉田神道的神官吉田信村便是一個典型的“唯一論”者。
所謂“唯一論”就是指,“天底下唯有神道教是好的,其他的都是不好的”,“天底下唯有日本是最好的,其他的國家都是不好的”。
這樣的教義看起來荒誕不經,但實際上迎合了日本許多的右翼分子和民族主義者,教派勢力頗為龐大。
由於沒有第一時間參加戰鬥,吉田信村在幾乎最後的時間才姍姍來遲,他一出現,那須野便頓時熱鬧了起來。
眾人眼見吉田信村前後有許許多多的信眾開路,前麵的信眾頭上綁著紅色的頭巾,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褂,雖然是冬天,可衣著實在是有些單薄,可這些人一個個卻滿麵紅光,精神極為亢奮,他們為首的扛著一尊尊巨大的吉田神社所擺放的神靈。
吉田神社可以說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神社,在文明天皇期間,吉田兼俱所創立的吉田神道曾經一度是神道教勢力最為龐大的教派,神社規模之大,天下少有,神社之中祭祀供奉著三千一擺三十二座式內神,甚至可以可以說,參拜了吉田神社就參拜了日本所有的天神。
而每年陽曆的二月初,吉田神社都會舉行大規模的節分儀式,全國各地有許多的信眾前來參加,而吉田信村之所以耽誤,就是因為吉田神社正在舉辦這樣的儀式。
但舉辦完之後,他便接到了那須野的消息,這位性格自負,好大喜功的老人大手一揮,帶著自己的手下,便浩浩蕩蕩的朝著那須野而來。
那須野山上的眾人一眼望去,卻見一群人沿著石路緩緩前行,仿佛滾地龍一般在雨中行來,雖然天氣有些陰暗,但依舊能夠清晰的看見他們肩膀上高抬著的一尊尊神靈像。
吉田神社有三千多座神靈像,全部搬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眾人一眼看去,卻見這些人三人一抬,五人一扛,卻也扛了十幾座神靈像前來,浩浩蕩蕩,當真是熱鬧無比。
吉田信村自己坐在一張搭成的木台上,高冠長袍,一身神官打扮,麵敷白粉,額點朱紅,手持一串銀鈴,另外一隻手持一把畫工精美的折扇,渾身上下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高貴之感,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台下的人們,眼中含著一絲輕蔑與不屑。
伊勢神道的出雲和神光兩人一眼瞧見他,頓時互相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很快,伊勢神光便一臉愁苦的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說道:“哎呀呀,情況變得不好辦了呢。這個家夥到底還是來了,我還以為他不會來呢!”
伊勢出雲冷笑道:“我倒希望他別來,就知道擺架子的家夥,能有幾分真本事?”
一旁的葛西光義也站了過來,低聲道:“話可不能這麽說,看在大敵當前的份上,我們應該精誠團結才對啊!再說了,吉田大人雖然脾氣古怪了點,性子高傲了點,但是實力還是有的!”
伊勢出雲隻是冷笑,別過了頭去,不肯多看吉田信村一眼,伊勢神光則連連搖頭歎氣。
他們幾人正說話的當口,吉田信村帶著自己的信眾已經來到山頂,他人剛到,還沒下來,便朝著伊勢神光和葛西光義等人喝道:“諸君,這些支那人是怎麽回事?”說著,他便將手指著山脈的對麵。
此時中華修行界也有許多修行人放下門派成見和國家恩怨趕到了那須野,盡管伊勢神光和葛西光義等人待之以禮,但是樹大有分枝,此時那須野的日本修行門派多達幾十個,修行人多達上千之眾,自然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對中國修行人有好感,哪怕他們是來援助的。
因此中華修行門派的修行人們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選擇遠遠的避開了這些日本人,大多都在山脈對麵棲身而立,形成了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
吉田信村顯然對伊勢神光和葛西光義等人的決定極為不滿,不僅僅是因為吉田神道的“唯一論”在作怪,更重要的是,這樣舉足輕重的決定,怎麽能沒有他吉田信村的參與?
伊勢神光看著吉田信村,心裏麵暗自罵道:你這個老混蛋,之前高野山鬥法,龍虎山鬥法,兩次鬥法你都不來,現在見躲不過去了,這又跑來質疑我們的決定,真是可惡!
但想歸想,伊勢神光依舊頗為客氣的說道:“吉田君,這是我們大家商議的結果,討伐天機玄狐,光靠我們日本修行界的一己之力,那是不行的!這個時候,正是放棄門派之見,放棄國別之見的大好時機啊,吉田君!”
吉田信村仰頭便哈哈笑了起來:“誰說不行!看看我的信眾們,他們虔誠的信仰之力將是我們戰勝天機玄狐的最強武器!”說話間,他回頭衝著自己的信眾們一舉臂,用力搖晃著手中的銀鈴。
刹那間,他的這些信眾都狂熱的嘶喊了起來,一個個眼睛裏麵放著詭異的光芒,仿佛下一秒鍾跳下火海他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吉田信村哈哈笑道:“怎麽樣?這樣的支持和信仰,才是堅不可摧的呀,諸君!誰能和吉田神道的唯一信念相比!!看看那些支那人,一個個在躲得遠遠的像鵪鶉一樣,他們幹脆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哼,大敵當前,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看他們已經嚇破了膽!”
伊勢神光和葛西光義麵麵相覷,哭笑不得,他們正要說話,卻忽然間看見殺生石景區的石路上又走來一群人,這群人人數雖然沒有吉田神道的信眾們多,但一個個聲音整齊,喊聲震天,倒也氣勢。
山上的眾人一時間好奇,不知道哪裏又來了這麽一群人,口號喊得震天響,便好奇的側耳一聽,隻見他們喊道:“五華掌門,法力通神;上天下地,唯我獨尊!”
卻是五華山陰陽派的掌門人丁楠已經來了。
這一下,兩個極愛擺譜的掌門人都湊到了一塊兒,頓時那須野變得無比的熱鬧。
山上的吉田信村一看,臉上登時拉了下來,頗為不好看,他的信徒們也都識趣,一個個聲嘶力竭的大喊了起來,丁楠的手下們一看,喲嗬,山上有小鬼子叫板啊?
鬥法咱不一定比得過你,可比嗓門大,咱們可不屬於人!
於是這五華山的信眾們一個個放開了嗓子大聲嘶喊,聲音撕心裂肺,聲勢上居然不輸於人!
山上各派的修行人們無不駭然而笑,一個個盡皆無語,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山上山下光怪陸離的景象,集體坐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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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還有一更,有點晚,大家別等了,早上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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