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史上最窮的掌門人
李雲東看著石室中一地狼藉的景象心中直抓狂,一旁的蘇蟬也忍不住唉聲歎氣道:“這可怎麽辦?”
李雲東長歎道:“都怪我不記得關門,結果這就杯具了!”
他說著,隨手撿起了一幅畫,正是之前他看到的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上麵人物腦袋都被老鼠咬出了一個窟窿,當真是慘不忍睹。
李雲東苦笑道:“中國的史學家和收藏家會殺了我的……吳道子的名畫居然這樣就被毀了!”
蘇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也許是假的呢?”
李雲東轉過頭對她苦笑道:“你真會安慰人,唉,別說了。這裏估計是狐禪門曆代掌門人的精心收藏,現在倒好,我剛繼任狐禪門掌門人不到兩天,這些寶藏就被我毀了個一幹二淨!我看我可以榮登狐禪門曆史上最敗家掌門人的光榮稱號了!”
蘇蟬自幼離開狐禪門,對門派的歸屬感雖強,卻也強不過對李雲東的感情,她幹巴巴的賠笑了一陣,說道:“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李雲東也看著這一地破碎的古玩字畫很紮眼鬧心,他搖頭道:“走吧走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一夜暴富這回事。”
他走到石室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唉,這要讓狐禪門其他人知道了,我馬上就會下台吧?”
蘇蟬立刻大聲道:“不會的,你救了我們狐禪門,師伯她們不會這樣做的!”
李雲東嗬嗬笑道:“你這個傻丫頭,現在是什麽社會?拜托,經濟社會,要有錢才能當老大的!你再能打,手下都養不活,誰跟你混啊?我養你這個小丫頭已經很吃力了,更何況這麽一大幫子人?”
說著,李雲東笑著去捏小丫頭的鼻子。
蘇蟬啊的大叫一聲跳了開來,眼珠子在眼眶裏裏麵滴溜溜的打轉,像是在琢磨著什麽。
李雲東笑著轉身往石洞外麵走,說道:“還在想什麽?走人了啦!”
蘇蟬卻忽然間心中一動,捏了一個指訣,呼的一下在手掌心中燃起一團火,往石室中一扔,轟的一聲,這石室中原本就是木製的架子和紙質的書畫居多,這一沾火,立刻燒了起來。
李雲東聽見聲音,驚訝的轉過身,卻見小丫頭站在石室門口得意洋洋的拍著手,哈哈大笑,像是做了一件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李雲東目瞪口呆的看著石室裏麵的熊熊火光,吃吃的說道:“你幹什麽?”
蘇蟬轉過身來,一臉邀功獻寶的神情:“都燒掉了,她們就不知道啦!這叫毀屍滅跡!”
李雲東倒吸一口冷氣,一臉崩潰:“你比我還瘋啊?你不知道有些字畫是可以修補的,古玩有些地方也是可以修補的啊?這些可是一點點救都沒有了啦!”
蘇蟬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她很快低下頭來,怯怯的抬眼看了李雲東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眼簾去,手指使勁絞著衣角,弱弱的說道:“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麽了……”
李雲東臉上的神情端的是精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使勁吞了口唾沫,聲音發澀的說道:“剛剛在中華民族的古董界曆史上,發生了最為慘烈的一場浩劫!而我是主犯,你是從犯!不,我隻是沒關門,你卻放了一把火,你是主犯,我是從犯!”
李雲東越說越是義正言辭,小丫頭越聽腦袋壓得越低,眼淚泫然欲滴,她聲音弱弱的嘟囔道:“人家也是想幫幫你啦……”
李雲東見小丫頭這個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把將小丫頭摟在懷裏麵,捏著她臉頰旁邊的肉,笑道:“好啦好啦,我是主犯,你是從犯,好了吧?”
蘇蟬破涕為笑,抬起頭來:“大爺對小妞最好了!”
李雲東卻又一板臉,故意說道:“你別以為從犯就可以逃脫法律和道德的製裁!像今天這樣的行為,你肯定會被釘在中華民族古董曆史的恥辱柱上!”
李雲東措辭嚴厲,隻聽得小丫頭眼睛發直,好半天才弱弱的問道:“我是從犯就被釘上去了,那你是主犯該怎麽辦啊?”
李雲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釘你上邊!”
蘇蟬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摟住李雲東,膩聲道:“不管在哪裏,隻要跟雲東在一起就好啦!”
李雲東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敗給你了,以後做事情拜托有點譜!”
蘇蟬鼓著嘴巴說道:“你自己不也沒關門才導致這個情況的麽?”
李雲東一瞪眼睛,心虛的說道:“還說!就今晚我們兩幹的這事兒,讓其他人知道了,被抓起來判個七八百年都不夠的!”
蘇蟬眼珠一轉,嘻嘻一笑:“沒關係,已經沒證據了!”
李雲東幹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問道:“今天晚上你在哪裏啊?”
蘇蟬笑道:“跟我家大爺在一起!”
李雲東又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家大爺在哪裏啊?”
蘇蟬很是機靈的說道:“在掌門人書房找東西!”
李雲東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嗯!孺子可教!走吧!記住啊,今天晚上,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所以,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蘇蟬連忙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兩個“罪大惡極”的罪犯焚毀了證據後,反複對了口供,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嘿嘿笑了笑,便沿著甬道走出了石洞。
剛走出石洞,李雲東這才發現天色竟已經是有些亮了,他帶著蘇蟬飛下了山,回到道觀之中,兩個人跟做賊似的往掌門人的書房走,剛到門口,便看見曹乙迎了上來。
曹乙此時已經脫去了戲服,穿著一身道袍,她看見李雲東便迎了上去,開口第一句話就把李雲東嚇得不輕:“掌門人,你在這裏啊?昨夜我們找了你一夜,也不知道你上哪裏去了?害得我們擔心死了。”
李雲東一聽,背上便忍不住冒冷汗,他心道:不會吧,剛剛對好口供,這就用不上了?白忙活啊?
李雲東強作鎮定,他抱著一絲僥幸的問道:“你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曹乙笑道:“也沒有多久。”
李雲東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曹乙隨即笑道:“大概等了半宿吧。”
半宿!!這叫沒多久嗎?
李雲東這一腦門子虛汗呐,他有心想笑,可嘴角抽搐,想笑都笑不出來。
曹乙見李雲東神情古怪,便問道:“掌門人,你昨夜去哪了?”
李雲東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心中思如電轉,卻找不出一個好借口搪塞過去。
好在一旁的蘇蟬反應快,她羞答答的說道:“六師伯,你不要問了……”
曹乙一開始還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蘇蟬,又看了看李雲東,她頓時恍然:嗨,人家兩個一往情深的小情侶一晚上私下裏能幹什麽?
曹乙一臉會意曖昧的笑道:“哦哦!我知道了!”
李雲東也陪著她幹笑了一會,嘴角牽動,皮笑肉不笑。
三人對著幹笑了一陣,李雲東趕緊岔開話題,說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
曹乙歎了一口氣,說道:“千言萬語還不是最後都要落到一個字上麵?錢唄!請來的人見不唱戲了,就喊著要走,戲沒唱完,卻要收整場的錢和各種材料租借錢。”
李雲東不禁問道:“我不是給過你們錢了麽?都拿來打麻將了?”
曹乙苦笑道:“掌門人,我們那隻是娛樂,難道還真把這錢拿來自個花了嗎?再說了,我們這些內室弟子一天到晚不下山,要錢有什麽用?無非是個花頭罷了。不過,你給的這些錢也不夠啊。”
李雲東問道:“還差多少?”
說完他心裏麵直打鼓,要是是個天文數字,那他這位傲視群雄、以一人之力獨退各大門派的大高手、剛剛登上狐禪門掌門之位的掌門人可就要顏麵掃地了。
他正忐忑著,曹乙比劃了數字,說道:“三十八塊!”
李雲東險些暈了過去,他失聲道:“三十八塊錢你們也沒有嗎?”
曹乙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我們在狐禪門吃穿住用都是掌門人負責,自己一分錢也不用拿。”
李雲東苦笑道:“這些家夥也是的,三十八塊錢也要,真他娘的摳門!”
曹乙也苦笑道:“他們還說,你們道觀占這麽大一片山頭,三十八塊錢都不肯給,還說拿不出來,誰信?真是摳門!”
李雲東完全無語了,他一隻手按著額頭,心道:杯具啊,我大概是古往今來古今中外最窮的掌門人了吧?
李雲東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身無分文,隻有一張永遠隨身帶著的信用卡,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附近哪有自動取款的地方?我去取點錢來。”
曹乙說道:“山下附近的賓館就有,需要我陪你去麽,掌門人?”
李雲東此時聽見這掌門人三個字覺得非常刺耳,他擺手道:“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蘇蟬陪我去就好。”
說著,他趕緊拉著蘇蟬往道觀外麵走。
曹乙則在背後打量著兩人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這兩人一個看起來還是雲英處子,一個依舊是童陽元氣,並不像昨晚交歡過的模樣啊?啊,對了,兩人莫非喜歡其他調調?
曹乙正在這裏胡思亂想,李雲東卻帶著蘇蟬已經出了道觀,兩人下了山後,在山下賓館設置的銀聯自動取款機上取了錢,然後又返回道觀中,付了錢。
給錢的時候,收錢的人打量了李雲東一眼,很是不屑的說道:“看你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大一分產業,本來以為你多厲害,沒想到連我們這樣小本生意的三十八塊錢都摳,真是摳門到家了!哼!”說完,揚長而去。
李雲東臉都黑了,一旁的蘇蟬卻看著他,低聲勸道:“雲東,別理這種人啦。你以後肯定會很有錢很有錢的,你以前修行不也什麽都不懂,可現在卻已經是修行界響當當的修行人了。我相信你就算是賺錢也會很有辦法的!”
李雲東心裏麵這才好了許多,他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個賺錢的辦法和主意,不過缺乏啟動資金,而且光我一個人做不來,我得回去找周秦和紫苑商量一下,找她們幫幫忙才行。而且,這狐禪門的道觀租期馬上就要到期了,不趕緊弄錢不行。”
說著,他帶著蘇蟬找到了曹乙,將自己的打算和在天南市上學的地方以及住址都告訴了他,又將電話號碼告訴了她,最後又留了一萬塊錢,叮嚀道:“前任掌門也沒有留錢下來,我們狐禪門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否則餓都要餓死人了。你先拿這些錢用一下,我去想辦法弄些錢,我不在的這些天裏麵,你替我把狐禪門打理好,如果遇到了什麽事情,就打電話找我。如果遇到了敵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趕緊跑,狐禪門這個道觀丟了也不要緊,重要的是人,就算丟了我們也可以再搶回來。”
曹乙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卻見李雲東帶著蘇蟬匆匆離去,最終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