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活下來

  江心等到工人們都走,把鋪子裏所有的衣料都收拾好,機器關好電源,鎖好門才一個人回家。


  這種工作她已經習慣,天天這麽幹。


  走在漆黑的小巷子裏,心裏也會有些害怕。


  本來江老實是要來接她的,可是她沒讓父親來。


  江老實天天和母親要照顧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哄著孩子睡著,現在還要來回的接送她。


  江老實的年紀也不小。


  江心不希望自己這麽大的人還要連累父母。


  反正她很快的,用不了兩分鍾就能到家。


  租的房子就在巷子盡頭的地方,也就是走兩步的事情,要不然她一個人也會感覺到害怕。


  走了幾步路,忽然江心覺察到另外一個聲音。


  那是一陣清晰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的速度很快。


  江心努力的加快了速度,希望那隻是一個路過的路人。


  可是男人突然走近,熱氣跟體味衝上來。


  江心感覺到那一股讓人惡心的汗味,她不假思索的後退,但那反而讓他更貼近她,讓她沒有退路。


  江心突兀的看到男人從腰際抽出一把刀,根本還來不及驚叫,江心感覺到時間似乎停滯,接下來的幾秒鍾,像是凍結的畫麵,永遠存放在江心記憶之中。


  “小美人兒。乖乖聽話,你要是敢喊一聲,我立刻就一刀捅下去。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你放心,隻要你讓我舒服,我肯定會放了你。”


  男人邪惡的嘴臉在靠近,一隻手把江心推倒牆上,一隻手撕扯江心的衣服。


  可惜男人顯然低估了江心。


  她奮力保持平衡,雖然胸中充滿恐慌,仍然尖叫著跳向那人,她不會放棄讓自己被人侮辱。


  她的指甲在那男人臉上劃出幾道深深的傷痕,他向後跟著退了幾步。


  “媽的,為什麽沒人告訴我這個婆娘這麽凶?”


  江心沒聽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絕對不會乖乖就範。


  江心隻能揮舞著自己手裏脆弱的那個皮包,用力的保護在自己身前。


  可惜力量上根本不是對手。


  那男人很快再次接近她,一隻手蒙住她的嘴巴,想再次撕扯她的衣服。


  江心用力咬住他,牙齒深深齧入他的肌肉,手掌流出的血滲入江心口中,男人痛得叫出來。


  “混蛋,李誌斌這個混蛋,怎麽沒說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江心再用手指戳他的眼睛,指甲深深陷入柔軟的眼珠。


  他狂吼起來,鬆開抓住江心的手。


  她的心髒狂跳著,拚命地想要逃走。


  “救命!救命!”


  男人拿起拿把刀,瘋狂的揮舞,江心的手臂被劃傷。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突然,接著她看到猶如慢動作一般。


  一個男人被一拳砸倒在地上,接著兩個人男人糾纏在一起,再然後突然在黑暗裏又衝出來一個男人。


  三個人打在了一塊兒,到後來,在江心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周圍的鄰居全部都跑了出來。


  在各種手電筒的光線之下,江心看到一個男人像石塊般地倒向地麵,身體劇烈地疼痛著,手指無力地在砂礫上胡亂抓爬。


  江心撲過去,那是秦大壯。


  秦大壯倒臥在泥地上,試圖擊退遍布全身的劇痛,努力地想要提氣。


  他的肺劇烈壓縮著,卻似乎吸不到一丁點空氣。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眼前似乎有一塊黑紗遮住他的視線,等到他能低聲嘶喊時,他一次又一次呼喊。


  “江心,江心,你快走。”


  在鄰居的幫助之下,兩個想要趁亂逃走的男人被抓住,直接扭送到了派出所,而受傷嚴重的秦大壯直接被送往醫院。


  江心耳邊一直都有人在咆哮、詛咒,還有些淩亂的聲音,夾雜著高分貝的喊叫聲。


  她隻能看到秦大壯昏迷的樣子。


  有人撞開門跑出去,兩個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江心死死的抓著病床的欄杆,跟隨那個速度。


  擁擠的人群擋住了江心,她被護士用力推開,“病人要進急救室,你不能進去,家屬在外麵等。”


  範秀英江老實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她的衣服浸滿了血,而秦大壯已經進入急救狀態。


  江心的衣服上滿是血跡,她的手臂上滿是血跡,她的大腿、腳,連鞋子上都是血跡。


  範秀英急忙抓著江心問。


  “怎麽回事,你受傷了嗎?”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她。”


  江心忽然抓住範秀英,“媽,沒事兒,受傷流血的人不是我,是秦大壯。”


  範秀英這才鬆口氣。


  “到底怎麽回事?”


  “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男人想要……”她的聲音在打顫。


  “我還擊,那個男人拿著刀,然後秦大壯就衝出來保護我,其中一個男人刺傷了秦大壯。”


  她的手臂雖然經過處理,可是傷口的疼痛還在提醒自己剛才經曆的一切。


  如果不是秦大壯,自己要麽就是和秦大壯一樣被人家刺傷,要會是什麽下場都不需要說。


  醫生現在迅速拿起手術刀,盡全力發揮所能。


  他們在跟時間競賽。


  就像他看到的那樣,刀口深入秦大壯的左腎。


  該死,被割得隻剩下一半。


  沒辦法救他的腎髒,此外,如果不能在時限內把割除的腎髒拿出並縫合血管,也救不了秦大壯。


  這是場競賽,無情而殘酷的競賽。


  隻要醫生做錯一個步驟、稍微遲疑、或掉了什麽東西,甚至隻要是手抖了一下,秦大壯就輸了,因此會送命。


  他們把所有能夠取得的血漿都輸給他,而醫生則奮力地不讓剛輸入的血以同等速度再次流失。


  漸漸地,他止住了血,醫生可以搜尋每一條被割斷的血管,醫生的手術慢慢地開始占上風。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花了多少時間並不重要,重要的,隻是能成功救了病人就好。


  手術室外麵江心依然沒有離開。


  秦大壯唯一的家屬隻有江心和江家的兩口子。


  秦大壯的母親早就不和他來往,這會兒能出現的也隻有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之後,他們緊張的注視著醫生的到來。


  秦大壯被切除了一個腎髒,可是他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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