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海救人
“大哥、大姐，你們快上去吧！”林則勇隻穿一條褲衩，肌肉飽滿身體顯得非常強悍，他帶著幾三四個遊客上了灘又把上了年紀的老遊人扶上海灘，又去扶一位中婦女：“阿姨，快走！……是啊……是啊，天有不測風雲。”
林則勇又一個猛子紮下去，把一個三浪頭外的在浪裏打滾的中年人攜上了灘。踩在齊腳脖的海水裏，深深地吐出口氣，林則勇感到非常暢快，可掉頭一看，有一對夫婦被大浪一步一步逐向海麵，他突然如一尾魚縱起來，一個漂亮的跳水動作，撲入洶湧澎湃的海浪，向那裏蛙遊而去……
海上幾乎沒人了，林則勇把眺望的目光收回的。他雙手叉腰，佇立海灘邊，他飄逸的長發，被強勁的海風一吹，氣宇不凡。
“不好啦！不好啦！”孫三定突然跑到林則勇的身邊，大聲說道。
浪聲轟轟，不大聲說話恐怕是聽不清楚，所以今天他們說話顯得特別響亮。
“怎麽啦？三定！”林則勇倏地側身精眸看著孫三定焦急的臉色。
“林則勇，你看！”孫三定也不廢話，用手一指。
順著孫三定的手指遠遠望去，但見有近二十個人在那兒的海麵上撲騰，還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帶著刺激的喊叫：“哦！哦！哦！……”
風大浪高，海麵已經堆起如山丘一般高海浪，翻卷著，猛如虎狼撲下來，樣子猙獰，張牙舞爪的，還轟隆一聲響，如雷嗚炮響，驚天動地，姥姥！那是最危險的海域，當地人稱“魔鬼”地帶，在風平浪靜的時候，當地人也少去那兒遊泳的，林則勇是當地人，自然最清楚，不會不知道那兒危險有多大！
“是怎麽回事這？”林則勇不禁皺起兩道眉宇，向孫三定打聽起來，他需要了解真實的情況。
“我們叫他們上來，他們就是不肯！”孫三定哭喪著臉，原來光滑的臉滿是皺褶，像是四通八達的馬路。
“他們這些人有什麽說法沒有啦？”林則勇嚴酷地看著孫三定那滿是皺褶的臉問道，眼光淩厲。
“他們說，他們年輕、身強力壯，精力充沛，遊技高超，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出了什麽問題，他們會自已負責的。還說什麽是，是，哦，對了，都是漂流隊員，什麽雅魯藏布江、九寨溝，什麽凶險的地方沒去過？”孫三定盡量學著他們的原話說。
大海上響起轟轟隆隆的聲音，白浪排山倒，擁城堆雪，一浪高於汪浪，一浪蓋過一浪，蔚為大觀。
“扯蛋！全扯蛋！真是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林則勇狠狠啐罵。
“你們真的不要命啦？！趕快上來，不然，我們要采取強硬的措施了！”眼睛充滿血絲的周滿富隊長大聲叫囂著，他簡直暴跳如雷，這是他大姑娘坐花轎第一次碰到讓人頭痛的要了小命的事，他光著身子，靦著一個黑溜溜的大肚子，好似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孕婦，他穿一條直筒褲衩，站在齊腰深的大浪裏，任憑浪濤肆虐在身下蕩來蕩去，頑皮的浪花吻著他大肚子，惡作劇的水珠在上麵跳著舞蹈。
林則勇與孫三定趕到他身邊時，其他的救生隊員也全都到齊了，他們眾星捧月圍在周滿富隊長身邊，顯示出團結一心的決心。
海濱浴場滿打滿算隻有九個救生員，要對付兩倍以上的難以對付那些愣頭青遊客談何容易，這還有什麽措施采取？林則勇心裏突突突地跳，他滿是擔憂。
“隊長，要不，我來試試！”林則勇對周滿富說道，同時把手伸向了他。
“喂！喂！你們先給老子聽好了！等聽好再紮騰你們也不遲！？”林則勇把周滿富遞給他的那隻色青白色的電麥調到最高分貝，先說了這麽一句，像想先聲奪人似，見那二十多個愣頭青們還浮在海麵，豎起耳朵時，他方才接著說道：
“大家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校有學紀，我們的浴場有浴場的規定，你們說是不是？對不對？”
林則勇提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但也是至理名言，除了隆隆雷擊炮打似浪聲外，顯得一片寂靜，他又清了清嗓子說了下去：
“你們都是有知識、有文化、有頭腦的成年人了！成年意味著什麽呢？成年意味著責任！你們的身體、生命不僅是你們自己這麽簡單，你們知道麽？你們的生命也是父母的，還是社會的，自己做了父母也是兒女的。父母要為你們的生命負責，社會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現在，我們的浴場更要對你們生命負責！
“反過來，你們不僅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父母負責，更要對社會和我們浴場負責！
“你們也許認為，我這是講的大道理。你們比我懂得多得多！但是，小道必須服從大道理！如果你們還認為，這些道理不足以說服你們話！那好吧！我們就拿江湖的規矩來辦吧！先立一個生死狀！……”
林則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漸漸地把他們打動了，他們付諸行動，被林則勇勸上海灘，終於化幹戈為玉帛。
“大哥，對不起啊！”
“大哥，你的真情打動了我！”
“大哥，我服了你！你是我最敬佩的人！”
那幫上灘的愣頭青們從林則勇身邊走過去時，無不感激地說。
“我還要感謝你們對我們浴場工作的配合！”林則勇淺笑著說，雖然他們被他說服走上了海灘，但他實在的還有些心有餘悸。
林則勇最後的一句話，讓周滿富隊長聽了非常不舒服，心裏像吞了一隻死蒼蠅，他媽的，這話聽起來咋就如此別扭呢？好像浴場的領導人是他林則勇似的？全然不把老子放在眼裏？
“走好，走好！謝謝配合！謝謝你們！”周滿富一把奪了此時還在林則勇手上的青白色的電麥，對了陸續上灘的那幫人說。
電麥的聲音“嘩嘩”地響，刺耳極了，那群青年們忍不住用手去捂耳朵。
“對不起！對不起！”周滿富心一慌還是對著電麥說的，聲音依然，他們不是捂耳這麽簡單了，抱頭逃離了現場。
隻是，周滿富似乎渾然不知，胸掛望遠鏡，嘴對電麥克，好像檢閱部隊的首長在檢閱部隊，靦肚挺胸地站在那兒。
“笑什麽笑？別笑！”林則勇用肘子捅了捅忍俊不禁剛想笑的劉科忠，把他的笑聲扼殺在搖籃裏。
“嗯，不笑！”劉科忠眼看林則勇英俊的臉膛怪怪地說。
“林則勇！大家看！這是不是有兩個人呆在那兒！那麵懸礁上！”又是孫三定眼尖，他總是先發現目標，眼力似乎超人，用手指著右側的海岸邊。
距離這兒近二百米的，離那海岸邊十幾米外有一塊長帶形的海礁。在海礁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孤零零地站在風高浪險的孤礁上。那塊孤礁已經成為了孤島上，因為四周都是洶湧澎湃浪濤。
本來，那塊海礁與海岸是連在一起的，連體比較低小，拋在大海上的那塊比較大，低小的部分此時早給大浪吞入肚子裏去了。林則勇清楚地記得，兒時，他也去那孤礁上玩過的，那兒海礁奇特，妙趣橫生，非常好玩。不過，要在潮汐退下時才能上去的，漲潮時分，那是就被掩埋了，礁最外頭的礁峰就成了孤島。
“太危險啦！”林則勇不禁脫口而出，大聲銳叫了一聲。他仿佛是在提醒那兩個人注意。
孫三定的話又叫周滿富不舒服了，媽的，在他們的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隊長？有情況，他們為什麽首先向林則勇報告！而不是我這個隊長？！
“周隊長！”林則勇聲情並茂地叫著他，用熱盼的目光看向周滿富，“我們去救人吧！？”他仿佛是為險情而生的，見到有險情要排除，他顯得特別亢奮，鬥誌昂揚，精神抖擻起來。
“救人吧！”孫三定和劉科忠不約而同地說。
“救人吧！”五個隊友也齊聲喊道。
“不行！”周滿富幾乎想也未想就這麽給否定。
“為什麽？”林則勇相當的不理解，姥姥！暗道，救人如救火！並且今天的風浪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巨大，生命大如天。
“那邊不屬於我們景區的，這不是我們救生隊的分內事！”周滿富用奇異的眼光瞪林則勇、孫三定和劉科忠等。
“我們不是號稱‘海水救生隊’麽？怎麽不是我們分內的事？”林則勇眨著眼，不理解，便他欲據理力爭，想說服周隊長。
“海上救生隊是屬於我們海濱浴場的，那邊的景區不是屬於我們和管轄和服務範圍，不關我們的事！”周滿富胖臉上冷冷笑著，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就是周隊長的人生哲理。
“可是，據說他們沒有像我們這樣配備救生員和救生設備和器材！”林則勇想盡快說服周滿富，姥姥，時間就是生命啊！
急死人啦！
“林則勇，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這麽寬幹什麽！？”周滿富態度生硬地斥責林則勇說，“再說了，在這當中要是我們的隊員出了事，誰負責？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我負責！”這麽嚴肅的問題，林則勇卻說得輕描淡寫，英俊的臉籠上還露了幾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