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送傘
送早餐被張采采發現,金玉緊張了一上午,但是直到午餐時間,張采采都沒有叫住她狠批一頓,就是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金玉在主別墅伺候完雇主吃完飯,收拾利索,回到後院。
她吃著香噴噴的土豆燉雞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放開不再糾結:
已經被發現了,張采采之後想做什麽,根本不在她的控製範圍內,她焦慮與否對於事件沒有任何正麵作用,那麽……送一次飯也是送,送兩次也是送。
所以……她又悄悄地揣著午飯去投喂周烈了。
這次周烈很配合,開門,閃身讓金玉進房間,吃飯,一點沒停頓,其配合程度,讓金玉都覺得驚異,平時被拒絕慣了,突然這麽好話,她還有點不習慣。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周烈吃完,收拾好碗筷,走出周烈房間,突然心裏有股強烈的預感,她一回頭,果然,張采采隔著走廊,正看著她,還懶洋洋地向她勾了勾手指頭。
勾勾手指頭?
金玉反應過來,這是讓自己過去?
終於要直接麵對張采采了,她反而不太緊張了,心裏祈禱,隻要不攆走我,一切好。
張采采倚著門框,打量著金玉,看了好幾秒又掃了下她手裏的碗,“你不怕我?”
金玉張了張嘴卡殼了,這怎麽回答?
不害怕?會不會被認為不把她放眼裏;害怕,萬一被問她哪裏讓人害怕,怎麽回答都不好
金玉沉默了一下,既然無話可,那就拍馬屁吧,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話人人愛聽!
她低著頭,表現出了十足的誠懇與乖巧,“張姐,我第一次看見您,就覺得您長的特別漂亮,有一股獨特的氣質,讓人喜歡,想要靠近,但是您太美了,又怕靠近褻瀆了您,所以我很敬重張姐。”
這是,不害怕,但也不敢靠近。
張采采輕輕笑了下,伸手抬起金玉的下巴,左右轉了下,語調散漫,“嘴挺甜,果然越漂亮的人越會騙人。”
金玉冤枉,她的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當然是不了解張采采本性之前的感受——她是顏控屬性,真的非常喜歡張采采的顏值。但是通過這一陣子的接觸,現在她已經對張采采無感了。
再,漂亮和騙人有什麽必然關聯嗎?金玉臭屁地想,自己是漂亮,但是您也不醜啊。
“張姐,您才是真正的漂亮,我怎麽能跟您比。”
金玉出這句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句話有雙重意思,這不是影射張采采更會騙人嗎?
她後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緊張地等待著張采采的翻臉。
不知道張采采是沒有聽出其中的雙層含義,還是另有想法,她放下捏著金玉下巴的手,問了一句話,“你是去給周烈送吃的了?”
金玉想著,終於來了!
這句話是明知故問,但是金玉不敢不回答,隻能窘迫地點了點頭。
張采采突然偏頭往右邊看了一眼,這動作突兀,金玉下意識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周烈站在臥室門口朝這邊望著,眼神深沉地盯了她幾秒,然後又麵無表情地退入了臥室。
金玉心裏咯噔一下,周烈的表情不對,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張采采最終沒再什麽,隻了一句,“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我都知道了,晚飯你也一起送過去吧。”
金玉這下是真的驚訝了,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一直到晚飯時間,金玉都沒有想明白,張采采這是想幹什麽,一會禁足不給飯吃,一會又不介意她送飯,精分嗎?
她懷著滿腦門想不通的心思,來到了周烈臥室門前,這次周烈門開的也很快,隻是他並沒有讓金玉進去,反而從門縫裏塞了張紙條出來。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或者你和張采采達成了什麽協議?”
中午看見周烈神情不對的忐忑,終於在這裏得到解釋,果然,周烈誤會了。
金玉很想我是跟你一夥的,但是這句話太蒼白,周烈不可能因為這句話就信任她,這沒有任何意義。
她抬頭認真地看著周烈,語切情肯:“我跟張采采沒有任何協議,我隻是她花錢雇來的幫工,僅此而已。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隻代表了我自己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周烈眼神譏誚,似乎在傳達,編的真好,我這麽好騙嗎?
金玉不知道怎麽表明自己的心意,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
周烈麵無表情地看了金玉幾秒,決定不再問這些毫無意義地問題,他拿過金玉手裏的晚餐,‘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他想,不管她們想要做什麽,他隻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就行了。至於晚餐,他又何必跟自己的胃過不去。
金玉看著眼前關閉的房門,似乎看到了周烈緊閉的心房,她歎了口氣,一切似乎回到解放前了。
果然,周烈依舊沉默,依舊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隻是他不再拒絕金玉偶爾送來的牛奶飯菜,該吃吃該喝喝。
這些本該讓金玉感到高興,她卻反而愈加擔憂。
因為她明顯感覺到,現在的周烈比以前會直接拒絕她的周烈,更加封閉了自己,他不信任她。他的態度赤裸裸地表示,他不在意她或她們的‘陰謀’,隻是沉默地接受生活送予他麵前的一切。
金玉看著毫無進展的‘任務流程’,隻能安慰自己,時間會表明一切,日久見人心,堅持住。
三後。
早上太陽還掛在上,陽光明媚,結果到了下午,空就變的陰沉沉,雲朵低垂,預示著馬上有一場大雨的到來。
下午五點左右,醞釀了多時的雨水,終於嘩啦啦地砸落下來。
金玉呆在後院,看著窗外磅礴的大雨砸在院子裏的綠植上,突然想起,周烈早上出門沒有帶傘。
她看了看時間,很快就要到放學時間了。
按照周行一慣的飛揚跋扈和對周烈的蔑視,他不可能讓周烈隨他坐車回來。
金玉心裏焦急,跑到對麵孫盼房間,借了把傘,請了一個時的假。
大雨啪啪地打在黑色的傘麵上,地麵上雨水匯集成了水流嘩啦啦地流向下水道,沒一會,金玉下半身就被雨水淋濕了,她顧不得濕冷,腳步飛快地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半跑半走,到校門口時,已經到了放學時間,門口聚集了很多接學生的車子,金玉這時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周烈在哪個班級。
擔心周烈的心思占據了整個心神,以至於讓她忘記她還有個係統可以詢問。
腦子缺根弦的她,焦急萬分,隻能站在校門口,一個一個跟人打聽,“你好,請問你認識周烈嗎?”
“你好,請問你知道周烈在哪個班級嗎?”
一遍又一遍。
大雨傾盆,學生都急著進到車子裏躲雨,大部分都直接擺手,“不知道,不知道!”
“不認識,你讓開點。”
有個別學生見金玉著急,隻是確實不認識周烈,隻能安慰她,“你在門口等會,不定一會就出來了。”
周烈頂著書包躲避著大雨,一口氣跑出校門口,無意中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穿著周家別墅製服的少女,在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中格外顯眼,她舉著把黑傘,因為要不斷攔截學生,隻能把傘舉的高高的,所以周烈清楚地看見了少女滿臉的焦急。
她在問,“你知道周烈在哪裏嗎?”
被拒絕了,換個人再問,仍然被拒絕,換人再問,不斷地重複,“你認識周烈嗎?”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少女,一滴雨水打在眼皮上,睫毛顫了顫,他似乎突然被驚醒,蹙緊了眉頭;地上被雨水打濕的皮鞋,踟躕了一會,終於改變方向,朝著少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