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 否定自己
“閉嘴！”
元淮猛地看著她，臨天握在手上放到她的脖子上道“我為什麽在乎他們的性命？”
她盯著浮月的眼睛沉聲道“我和他們一樣，都是一條人命，你將別人看做螻蟻，就會有人將你看做螻蟻，比如現在的我。”
對上那雙眼睛，浮月莫名有些心悸，連忙別過頭去道“你，抓我做什麽？”
“哦，還沒想好，以備不時之需罷了。”元淮收起來臨天，讓了路道，“先關起來吧。”
“你！”浮月有感覺受到侮辱，但是現在的她偏偏有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由著幾個人類將她帶了下去。
事情終於暫時結束了，元淮看向枕雲掌門，勾起來禮貌的微笑道“枕雲掌門，你可以回去了，是要繼續和魔族為伍，還是要棄暗投明，你們羲和都請便吧。”
枕雲掌門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終於拉上越雲掌門向嚴醉辭行。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趟出門，她收獲頗多。
仙人們下凡的時候，罄徵就在結界下來，結界破裂，直接反噬到了他身上，使他受了重傷。
雖然傷不至死，但是他的心傷似乎很重，用他的話來說，他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而且還是毫無還手之力。
元淮看著他又憋得慌又生氣的樣子，沒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夥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罄徵瞥了她一眼，默默把頭別了過去“要不是你……”
元淮連忙道“別啊，我代表全感謝你的辛苦付出。”
她說著朝著罄徵就鞠了個躬，然後迅速溜了出去，一出門便看到白離坐在門口的欄杆上，盯著院子的目光很是冰冷。
她想到了今天來的那些人，湊過去道“你在想什麽？”
白離扭頭看向她，沉默了一下後道“如果那些人加入魔族的話，我們勝利的希望，不大。”
元淮點頭“所以我打算去一個地方。”
“嗯？”
“封魔淵。”元淮倚著欄杆道，“如今在能夠找到的另外的力量，就是封魔淵了，況且若此戰能贏，那人們和封魔淵之間的關係也許可以順利破冰。”
元淮話說出來，又覺得心頭湧上來一種怪異的情緒。
白離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變化，連忙問道“怎麽了？”
元淮緩緩搖著頭道“沒事，我隻是，有些驚訝。”
“嗯？”
“四年前，我還是一個在家裏什麽也不用管的普通人，兩年前，我也還是一個剛剛摸到修行門檻的普通修士，但是現在，我竟然已經開始妄自替這個天下做決定了。”
她露出來些許苦笑道“可是我哪裏有這樣的資格呢。”
白離微微皺起來眉頭，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道“我第一次見你否定自己。”
元淮驚訝地抬頭“是嗎？”
白離點頭，想了想道“今天你師哥說，這天下，是天下人的，你既然是其中一個，那麽便有資格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
萬一她好心辦壞事呢？萬一封魔淵不願意呢？萬一……
她塌下肩膀，在白離身上蹭了蹭嘟囔道“反正昭明現在應該挺安全的，我們先休息幾天吧。”
“你想做什麽都好。”白離站起來，拉著她往她們的院子走去。
隻半天時間，全天下都知道了昭明有了個了不得的人，養了個了不得的龍，現在就飛在昭明上空護佑昭明的平安。
也都知道了今天昭明的人跟瘋了一樣趕走了下凡來的仙人，一時間，對於人類未來的討論更加熱烈起來。
第二天，元淮站在牢房門口，看著被一堆帶著符文的鐵鏈束縛著的浮月，確認了後者依舊和昨天一樣精神抖擻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搬了個椅子坐到了浮月的對麵。
“我們談談吧。”元淮托著下巴，笑得很人畜無害。
浮月抬眼看著她問道“我什麽都不想和你談。”
“是嗎？”元淮直起來身子道，“那就我說，你聽著就夠了。”
哈？浮月在心裏想了好幾個回答，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麽說，她瞪著元淮，覺得自己不能認輸。
元淮倚著椅背，悠悠然地道“先說一下，你們為什麽要下來吧？”
浮月別過頭去不理她，元淮繼續道“直接過來昭明來說，你們的目的性著實太過明顯了，我猜你們的目標，是我家白離哥哥？”
白離哥哥，浮月覺得自己要吐了。
元淮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什麽反應，自顧自地說道“你們西庭和他有仇，大概是仙魔兩界都清楚的事情，根據我們最近的經曆來看，是有人告訴了你們白離的位置，所以你們就找了下來。”
“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人是誰？戮呈？紅豆？還是青鸞？”
“哦，說到這裏，青鸞死了嗎？瘦了那麽重的傷，還活著嗎？”元淮一副非常感慨的樣子道，“你可是沒有見到青鸞被抽走修為的樣子，特別嚇人。”
元淮像是有了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一樣，興致勃勃地道“她全身的皮膚都離開皺了起來，又幹又癟，皮膚還像是千年老樹終於死了之後的樹皮一樣，頭發也幹枯得不得了，對了，還有手，就像是鳥類的爪子一樣……”
“夠了！住口！”浮月忍不住大喊道，“你不要再說了！”
元淮收起來笑容，拿出來臨天，淡淡地道“做法特別簡單，隻要將這樣一個符文印在臨天上，再將臨天插入你的丹田之中，你體內的力量就會被迅速打散，然後通過這個符文離開身體，雖然本身不疼，但是肌肉和皮膚萎縮還是會帶來些許疼痛的……”
“當然，這個也不是不可逆的，前提是你失去了修為也不會死，然後你隻要花費足夠的天材地寶，還有千百年的時間，你還會恢複回原來的樣子的。”元淮一邊說著在臨天上附上了一個符文，然後緩緩將臨天刺向浮月。
浮月往後縮了縮身子，終於哀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元淮利落地收起來天臨，笑著道“這不是可以好好談談的嘛。我們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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