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 謔,好父親
危刑看著他的樣子,眼中閃過怒氣,又來了,又是這個表情,那中不把整個世界放在眼裏的高傲模樣,真是讓人惡心,他忍不住諷刺道“這麽久不見,你還是原來那副讓人不爽的樣子。”
“還有這身修為,你堂堂白離上仙,何必呢,現在變成了一個隨便一個人都能輕鬆捏死的螻蟻,你不覺得自己可憐嗎?”
下麵的人除了元淮幾個以外,更加茫然了。
怎麽回事?白離和上麵的神仙關係不好?怎麽看上去像是有仇的樣子呢?
還是說這其實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然後他們就聽見元淮著實有些氣不過地道“哪比得上你,第一次見麵就是這幅讓人惡心的嘴臉!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樣子,屁股上長了張嘴就覺得是能說人話了!”
危刑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護著白離,而且還是用那麽粗鄙的謾罵方式,他厭惡地皺起來眉頭,終於舍得將自己的目光分給元淮半分。
帶著“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的想法投過去目光,表情卻在瞬間僵住,他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幾個人,眾神仙來回交流了一下,他才道“你,你是……”
元淮本來下意識地以為這群人會厭惡魔族的,但是突然想到他們已經是魔族派的了,又是神仙,那說明和玉臣淵走得應該很近。
那他們要是認出來自己和玉臣淵有血緣關係,他們,是個什麽心情?
大水衝了龍王廟?
她揚眉,看著上麵的人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站在天上把自己當天神,別鬧了,聽到了嗎?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呢!”
她說完又冷笑著道“哦,對了,你們也可以選擇和我回家吃飯。”
危刑懷疑不定地看著元淮,聽著她分明有弦外之音的話,一時間竟然真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身後的隊伍中又多出來一道身影,然後下一瞬,一道攻擊自天上迅速落下,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就砸到了皇宮一側,隻見瞬間房屋倒塌,塵土漫天,一道巨大的火焰瞬間騰起。
幾乎隻是眨眼間便變成了一片火海,朝著他們的方向蔓延而來。
眾人皆驚愕地看著失火的皇宮,怎麽也反映不過來——怎麽會這樣呢?仙人不是來幫助他們抵禦魔族的嗎?為什麽這樣的攻擊會落到他們身上呢?
就在他們陷入恐怖的安靜的時候,幾道巨大的流炎再次落了下來。
元淮連忙抬手,穹囚的身影便出現在空中,隻見他盤旋了一圈,便將所有的流炎全部擋了下來。
再之後,在彩雲的一側形成了濃重的烏雲,頃刻間在火海的正上方下起雨來。
元淮扭頭看了一圈後喊道“花喻錦!別愣了!救火救人啊!”
花喻錦回過神,幾乎同手同腳地喊了幾個人跑向火海。
白離握緊了星隕,終於沉聲開口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必傷及他人。”
“傷及他人?”危刑後麵出現的女子冷聲道,“白離,你當年傷我的時候,壓倒了整個西庭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傷及他人呢!”
元淮看著出現的那個女子,很認真地想了想後問道“她就是那個,浮月?”
白離點了點頭,元淮翻了個白眼。
倒是危刑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子,沒說什麽,隻是緊盯著下麵的元淮,確定她似乎沒打算叫人過來之後,將目光放到了飛在天上那個黑龍身上。
然後整個仙都不太好了。
如果說剛剛他還是隻是懷疑的話,那麽現在怎麽也可以確定了。
他絕對可以確定,這個小丫頭就是那個大魔王的女兒啊!要不然的話,那可是穹囚啊,怎麽會甘心跟在一個小丫頭身邊呢!當然是有那個人的授意啊!
他有點頭暈,甚至有點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
他應該和這個人應該不是敵人吧,不對,但是現在看起來,又好像也不像是隊友啊。
當仙這麽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麽無助的茫然無措啊。
穹囚冷哼一聲道“我當你不認識吾呢!”
怎麽會不認識呢!危刑看著猛地飛過來的那張巨大的龍臉,往後退了一步道“這,怎麽會,穹囚前輩,您,什麽時候恢複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您已經……”
“用得著你管嗎?”穹囚往他臉上吐了口氣道,“現在,帶著你的人,給我滾,要不然,休怪吾不客氣!”
“可是……”
“可是什麽?”穹囚冷笑,“就你這火星子,但凡是燒掉了那小丫頭一根頭發,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裏?”
“穹囚?”浮月呆呆地看著旁邊的人道,“這,這真的是那個穹囚?那,那小姑娘是……”
“這答案還不明顯嗎?”她旁邊的人睜大了眼睛道,“自然是那一位的掌上明珠啊!”
“可是我們從未聽過穹囚複活的消息啊。”
“說得好像你聽過那位大人出關的消息似的。”
“這麽說來,這些年,那個人說是閉關,其實都是在養女兒海鷗複活穹囚?”
“我看不離十。”
元淮怎麽也沒想到她沒事就要罵兩句的渣爹現在在上麵那群人的腦子裏儼然變成了一個為了孩子犧牲權力的天下第一好父親。
她要是聽到了一定第一個上去辟謠。
“為什麽!”
在人群中突然傳出來一聲怒吼,元淮扭頭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紅色官員服,頭發花白的老人抬頭怒道,“為什麽!你們不是仙人嗎!不是心懷天下,普度眾生嗎!為什麽不去對抗魔族,反倒要來傷害我們!”
隨後,淩亂而紛雜的聲音紛紛響起來,疑惑,質問,謾罵,請求,對應著天空上還在飄蕩的祥雲和那群仙人淡漠的表情,人類在神明麵前的無力感迅速放大。
元淮看著周圍幾近崩潰的人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過了一會兒後抬頭道“阿七,拉下來一個。”
阿七?
危刑呆呆地看了一眼元淮,又看向麵前的穹囚,然後就聽到後者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個幼稚的名字一般盯著自己道“你是自己下去,還是要我把你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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