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守了個寂寞
安容和此時已經處於她們所在的山洞中間的位置,在正中間有由石塊圍起來的一汪潭水,潭水上方悠悠地飄蕩著白色的霧氣。
安容和盯著寒潭看了許久,回過頭看著他們道“玉骨,不見了。”
元淮連忙跑過去,驚愕地道“怎麽會不見的?你們這地方看起來安保十級啊。”
安容和同樣焦急地四處張望著道“這不可能,這四周的結界,隻有有人觸動,我就一定能夠感覺到的,怎麽會不見?”
元淮捏了捏眉心,沒什麽形象地蹲到寒潭旁邊,手在上麵的霧氣中揮了揮,好一會兒才整理好心情認真地道“你上一次見到玉骨是什麽時候?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上一次?”安容和垂眸想了許久後才道,“上一次已經是百年前了,族長還在的時候,帶我來看玉骨,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人知道玉骨在這裏了。即便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通過重重結界進來帶走玉骨的。”
這個案子不好破啊。
元淮的臉色已經非常陰沉了,隻能盡量輕鬆些不讓自己失去理智。
這可是白離活命的東西,她怎麽會玩笑對待。
“那,有麽有人能做到,越過你的結界,直接帶走玉骨?”她突然問道。
安容和不予置否,但還是道“可那也要知道玉骨在這裏才行,更何況,越過空間來行動的事情,就算是七乘靈仙,也少有人能夠做到吧?”
“但是如果有人做過,應該會留下痕跡的。”元淮說著緩緩閉上眼睛,幽冥力和精神力外探,很快捕捉到了這個充滿寒氣和靈力的洞穴中不正常的氣息。
帶有幽冥力的空間陣法,她皺眉看向小司淵,後者了然地四處探尋,過了一會兒後道“的確有人這樣做過。”
“是誰?”安容和驚詫地問道,她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象做這件事情的人的強大。
小司淵卻不清楚是誰,他的記憶本就隻有一部分,其他的再怎麽想也想不到,最多是有些熟悉感罷了。
好在白離雖然不能調動靈力,但是精神力妥妥地碾壓他們這些凡人,很快就道“是玉臣淵。”
元淮的舌頭在嘴裏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沒忍住,吐出來一個字“日。”
“嗯?”小司淵茫然地看向她。
元淮摸了摸他的肩膀道“沒事,表達一下我難以言喻的心情。”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小司淵問道。
元淮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先不說玉臣淵怎麽會知道玉骨在這裏,又為什麽要偷走玉骨,憑他們幾個人,想從九幽之主手裏搶東西,簡直是白日做夢,往死裏作。
原本在白離手中的玉佩再次亮了起來,在寒潭周圍飛了一圈,又在小司淵和白離之間反複橫跳著閃爍。
小司淵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看向白離道“這個寒潭本就充滿生機,又和玉骨互相滋養了上千年,其中的生機已經足夠治療你的傷了。”
元淮猛地看向玉佩“真的嗎?他的傷用著寒潭也能治好?”
玉佩亮了一下,估計是表示肯定。
元淮這次是真的吃驚了,除了對白離的運氣,還有對玉骨的神奇,傳說中的玉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能讓泡過玉骨的水都能修複仙穀?
她看向白離,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無奈地道“看來你確實不光招桃花,運氣也很好。”
白離沉默,卻又像是鬆了口氣,他確實不想動玉骨,如今玉骨雖然在玉臣淵手中,但也還是有可能沒有被用掉的,畢竟他在他身邊那麽多年,從不曾知道玉臣淵想要救誰。
他看向玉佩問道“要怎麽做?”
“泡進去,將寒潭中的生機引入體內修複仙骨就可以了。”回答他的是小司淵。
“要多久?”
“看你了,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三個月。”小司淵繼續道,“因為需要調動靈力,所以一定會有痛苦,當然,你修複得越快,越疼。”
白離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安容和,後者還陷在玉骨丟失的震驚和失落之中,元淮替他開口道“安族長,恐怕我們要借你這個地方和寒潭一用了。”
安容和木然地點了點頭,元淮歎了口氣安慰道“你們已經等到要等的人了,不要把這當成是失去,要當成你已經完成使命了。”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千百年,她們就這麽守著一個人留下來的東西,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現的人,卻從未想過將其據為己有。
元淮敬佩這樣的人,也為自己之前將獻出玉骨說得輕鬆得感到抱歉。
旁邊傳來水聲,她扭頭的時候,白離已經一步步走到水裏了,元淮眸子一暗,咬牙切齒地道“你還真是,行動迅速啊。”
白離這次真的沒明白她生氣的地方,扭頭看向她,一向淡漠的眸子中閃過茫然。
元淮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分開這麽久她需要稍微親密一下的心理,看著後者半身處在水中,站在煙霧之間不染纖塵的樣子,半天後甩手道“算了,隨便你吧。”
“……”
她說完便再次看向安容和“我們先離開這裏,到外麵等著?”
安容和輕輕點了點頭,吾纓在地上點了點,幾個人便出現在雪山之外,寒潭中的白離看著瞬間空曠的洞穴,有一瞬的失落,但還是迅速整理好神思,盤腿坐到了寒潭之中。
元淮倚著雪山,也不管是不是在融化塌陷,垂眸思索著道“玉臣淵一個九幽老大,為什麽要偷走玉骨?說起來憑他的本事,直接上手搶走你們也攔不住吧?”
安容和聞言扭頭看向元淮,五官微皺,表情委屈。
元淮能理解她這麽多年守了個寂寞,一共兩個覬覦玉骨的敵人還一個都打不過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知道我這麽說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可以不必為了這個東西承擔什麽危險了。”
安容和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也倚著石壁,輕輕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放下了,總之心中空了很大一塊,像是精心修築了許久的神殿坍塌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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