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這交易不值
雲興聞此言眼中警惕再起,鎮魔山這種地方當然不可能讓普通人接近,所以山下沒有村莊也沒有人家,唯一有的就是各大宗們在四周的山莊駐地。
說是防止魔君破封印而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為了有組織地狩獵這山上的妖獸罷了。
像鎮魔山這樣幾乎隻屬於他們三宗的山脈天下可就這一個。
可以說能夠上山的,隻有三大宗的人,但是麵前的人定不是他們華清的,另外離這裏近一些的,就是羲和的衡雲派。
可衡雲派又為什麽會讓一個隻有二乘的女弟子來他們華清的地盤呢?
而且身邊還帶著一個,普通的孩子?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司淵,更是不解,不,沒人會這麽大膽的,或許,二乘隻是偽裝?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元淮衝著他伸出來兩隻手指,晃了晃道“我看你一隻腿似乎骨折了,身上還受了這麽重的傷,給你兩個選擇吧。”
雲興不解地眯起來眼睛,不知道麵前的人要做什麽。
元淮卻很是淡然地道“第一,我現在走,你自己找你的師兄弟去或者逃下山隨你喜歡,第二,我幫你確認你其他師兄弟的生死,若他們都不幸遇難,我護你下山回你的門派,相應的,你要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招惹那妖虎,並且,將你的佩劍給我。”
她本是想借這個人了解一下現在天下的局勢的,但是又覺得這似乎會暴露自己什麽,隻好作罷,轉而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或許能聊出來什麽有用的情報也說不定。
畢竟小司淵雖然理論知識紮實,但是對於現在外麵的世界,所知道的也不多。
至於那把劍,她看得出來,不過是普通的二品劍,恐怕華清派人手一把。
但是她和小司淵窮啊,這沒個武器傍身,哪好意思走在修煉的路上。
再者說,當年小司淵測試她的天賦,琴棋,歌舞,庖廚,樣樣不通,能提高武力值的地方,也就是在刀劍上還有一些天賦,況且小司淵自己能教的也隻有刀劍了。
雖然學是學了,但是耐不住到現在還沒摸過真劍啊。
但是這番話在雲興的耳中,卻是另外的模樣了。
總結一下就是這個衡雲的想挖我們華清的消息!
有了這樣的想法,雲興冷冷一笑,捂著自己的胸口道“雖然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但是我們華清派自己的事情,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元淮歎了口氣,悠悠地站起來道“那行吧,那就麻煩你記住我沒直接殺了你搶走佩劍的人情吧。”
說罷便抱起來小司淵,朝著自己原本的方向走去。
雲興看著那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背影,喉嚨裏堵了一堆話想說,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對啊,她剛剛若是想要自己的佩劍,大可以殺了自己,拷問自己,但是她沒有,而是和自己交易。
但是既然是交易,為什麽又要這麽輕易地放棄啊!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麽人?
雲興忽然有些後悔,憑他現在的狀態,找到師兄們太難了,更別說安然回到山下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先答應下來呢,等她和自己回了宗門,再和由宗門決定如何對付她不就行了嗎?
想到這裏,他費勁地叫道“姑娘,請等一下!”
元淮扭頭看他“怎麽,覺得自己不行了?”
雲興聞言那個氣,但又不能失去麵前這個被幫助的機會。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商量道“姑娘,我們可否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
“我將佩劍贈與姑娘,姑娘幫我尋我師兄,可以嗎?”
元淮仰頭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要找你哪位師兄?”
“我要找的師兄,腰間有一個藍色荷包,若是師兄遇害,可否請姑娘幫我將荷包尋過來?”
就當時妖虎的攻擊而言,他並不覺得其他師兄還有機會活下來。
元淮看了他一會兒,皺眉道“這交易不值。”
“什麽?”
“我猜那荷包裏,應該有能救你的東西,也就是說,我尋來荷包,相當於救了你的命,但是得到的,隻有一把我完全可以從你師兄那裏拿過來的劍,你覺得值嗎?”
“這……”雲興有些急了。
但是元淮卻揮了揮手道“我會幫你的。但是如果在找你師兄的時候,遇到了危險,我會毫不猶豫地逃跑的。”
雲興張著嘴,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徹底搞不懂這個姑娘了,一會兒冷漠地談交易,一會兒又答應幫助他。
而元淮一遍暗罵自己心軟,一邊轉頭離開,繞著打鬥留下來的廢墟尋找人影。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剛剛妖虎在的時候,她是個窮人,但是現在相比雲興,她是個達者,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幫個小忙,她還是不會介意的。
或許是因為死了一次,現在的元淮特別惜命,別的有沒有學好先不說,逃命用的身法學了兩套。
一套善躲避和方便偷襲的《行雲》,一套善趕路的《流水》,兩套身法相輔相成,深得她的喜愛。
小司淵疑惑地問道“你既然要幫他,一開始又為什麽要跟他交易?”
“這個啊,”元淮摸了摸鼻尖嚐試著解釋道,“做好事不求回報雖然值得稱讚,但是我們兩個一窮二白,付出了之後不得到點東西,我覺得虧啊。”
“可你現在還是虧了。”
元淮幽幽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讓我善良呢?”
話音剛落,元淮邊停了下來,出現在她麵前的是落到一顆倒下的樹上,身上被幾個樹枝插透,仰著頭一臉痛苦地看著天空的屍體。
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別過頭捂住嘴巴,深呼吸了好幾次就才緩過來。
屍體和血腥的屍體,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她才看向屍體腰間,沒有荷包,屍體旁邊也隻有一把已經斷了的劍。
元淮搖了搖頭繼續尋找,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具,第三具,而在第三具屍體上,她終於看到了一個藍色的荷包。
她蹲下身,壓著心中的不適將染了血汙的荷包解下來,還沒來得及抽回手,手腕就被人猛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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