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進京回府
非九伸手甩開陸柒的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倒是不覺得危險,反而挺有趣的。”
陸柒無語,他倒是一時忘了,非九這人最喜歡這種驚險刺激的,如今楚珂身邊危險重重,她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麽可能會離開呢!
看著非九又走回楚珂身邊,陸柒無奈隻能是跟了回去。
“既然都結束了,我們繼續趕路吧!”楚珂低眸看著非九,見她那白嫩的小臉上有一滴血跡,伸手將其輕輕擦掉,然後語氣溫柔的說道。
非九點點頭,隻是當回過頭看到馬車已毀,非九心中有些氣悶,這距離京都還有一段路程呢,看來隻能是騎馬了。
廊晨等人上前給原本拉馬車的兩匹馬上上馬鞍,楚珂,非九,陸柒三人共乘,廊晨,陸小飛,阿暮三人各自給自家主子牽著馬。
雖然這速度更慢了,但好歹,在天色漸黑之時,他們也走到一處小鎮,這裏已經距離京都沒有多少路程了。
今日舟車勞頓,便先在這小鎮休息一晚,待明日再進京。
翌日,天氣晴朗,此時已經進入春季,京都又位處溫暖和煦地帶,所以此時最是春風好景色。
六人三匹馬,走在進京的路上,仿佛這空氣都彌漫著一種醉人的香氣。
看著道路兩邊已經鬱鬱蔥蔥的草地,還有那草叢中偶綻放的幾朵小花,非九隻覺得似乎好久沒看到這種景色了。
這種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想想自己在邊境冰封了三年,醒來時也是冰天雪地的時節,可不是許多年沒看過青青的嫩草,和鮮豔的花朵了嗎?
抬頭看著那已經可以看到的‘京都’牌匾,非九心中當真是感慨萬千。
三年沒回來,也不知道京都有什麽變化沒。
因為楚珂回京並沒有提前通稟,所以此時京都城門處並無人來迎接。
驅馬走進京都,一進城門,這迎麵便是京都的主街道,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非九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真的回到京都了。
“三年沒回來了,這京都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非九感歎道。
楚珂目光環顧一周,眼中倒是帶了幾分懷念,他同樣也是三年未歸,平時倒沒什麽感覺,此時卻是覺得甚是思念。
“要不要先逛一逛?”回頭,楚珂看著非九那一臉開心的樣子,問道。
“看看京都可新添了什麽好去處?”
非九心中一喜,她的確想四處逛逛,但·····
“你不先回去見見你父母嗎?”非九疑惑的問,他都三年沒回家了,這好不容易回了京,還不立刻回府,居然還問她要不要去逛一逛。
“先回左王府吧,你父母應該很想你了。”
楚珂看著非九,終是笑了笑,點頭。
“好吧,那就先回王府吧。”
正好也要安頓非九在王府的新住處,順便帶她熟悉熟悉環境,今日似乎也沒什麽空閑閑逛。
穿過主街,楚珂領著眾人又往皇宮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便遠遠的看到左王府的府邸。
一行人走至左王府門口,那守門的兩個小廝一看請楚珂的麵貌,立刻驚得趕緊往府中跑。
想來,若不是這左王府的規矩較嚴,這小廝非得邊跑邊大喊著,世子爺回來了。
翻身下馬,楚珂朝非九伸出手,語氣十分溫柔的道“小心些。”
雖然非九並不需要攙扶,但看著楚珂臉上的笑,非九還是很給麵子的搭在了楚珂的手上。
楚珂等人才剛踏進府門,就聽從府中急匆匆傳來腳步聲,楚珂眉頭輕挑,光是聽這個腳步聲,楚珂就知道,這是他那對老父母親得到了消息,正朝他跑來呢。
那張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楚珂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就看那長廊上,一對年紀約四十歲左右的一男一女,正大步朝楚珂走來。
“兒子。”還未走近,就聽那其中一個婦人高聲喊道。
“你慢些,小心台階。”那婦人身後,一個高大的男子正麵帶著焦急擔心的對那婦人喊著。
離近些,就見那婦人身上穿著一件淺紫色的羅裙,十分的華貴,再看她的樣貌,雖已經年過四十,但那臉上的皮膚卻依然緊繃白皙,五官也是精致美麗,細看,那眉眼處倒是和楚珂如出一轍。
這美婦人便是楚珂的娘親,左王妃,淩水雲。
而後麵那一身緋色長袍,追在左王妃身後,直喊著讓她小心些的,便是左王殿下,楚臨。
楚臨也是武將出身,早些年倒是領軍打仗,可與淩水雲成親後,便向先皇請了辭,隻在府中做一個閑散王爺,終日陪在妻兒左右。
此時淩水雲已經跑到了楚珂麵前,她那張美麗的麵容上掛著兩行清淚,三年了,這臭小子連封家書都沒有,如今回來了也是一聲不吭。
“兒子,你可回來了,娘親想死你了。”
明明心中抱怨的話一堆,可一看到楚珂,這嘴邊的話卻都變了,隻剩下思念和欣喜。
淩水雲撲在楚珂懷中,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別看她平日裏溫柔和善,鮮少出門,可這心中一急跑起來,就連楚臨這個練家子都追不上呢。
站在自家娘子身邊,看著她在自己兒子懷中哭泣,楚臨心中別提多難受了。
這臭小子,平時不回來就算了,一回來就惹得娘子哭泣,真是個白眼狼。
“你倒是還知道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瞧把你娘親給嚇得。”楚臨臉色有些不善的抱怨道。
說著,楚臨便上前將自家娘子給扶了過來,這臭小子如今也是個老大不小的男人了,自己娘子怎麽能在別的男人懷中哭呢!
“好了好了,別哭啦,瞧你哭的,一會兒皺紋都跑出來了。”楚臨見自家娘子還沒止住哭泣,心中又是著急又是心疼,趕緊將自家娘子緊緊抱在懷中,輕聲安慰。
這心疼之際,還不忘朝楚珂拋去一個冷眼。
那眼神中就一個信息,那就是,都怪你,把我娘子給惹哭了。
對於父王與娘親這種毫不注意場合的秀恩愛,楚珂早已司空見慣,所以對自家父王的冷眼,楚珂直接無視。
這楚珂冷淡的性子倒是和楚臨如出一轍,二人皆是對其他人冷冰冰的,唯有對心中鍾愛之人,才會百般愛護,時時刻刻關注著。
當然,這其他人中,還包括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罵什麽,兒子剛回來,你就凶他。”原本正哭泣著的淩水雲一聽楚臨抱怨楚珂,當即就不樂意了。
這兒子進門到現在都還沒說話呢,他這個當爹的居然第一句話就是訓他,淩水雲這個當娘親的自然是不願意的。
“兒子到現在都還沒成家,還跑去邊境戍邊,都是被你逼的。”說著,淩水雲又落下幾行熱淚,她握緊了小手,不依不饒的捶打著楚臨的胸口。
堂堂左王殿下倒也不躲,任由著自家娘子泄憤。
非九,陸柒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自在,他們這麽多人呢,是不是存在感有些低啊!
還有,難道左王府每天的畫風都是如此嗎?
非九,陸柒二人朝著廊晨拋去一個疑惑的目光,接收到這目光的廊晨很是無奈的點點頭。
自家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很好,別看他倆兒子都二十多歲了,可王爺夫婦卻還像是新婚夫婦一般,恩愛如初。
剛開始可能會覺得不自在,但其實看久了,倒是很讓人羨慕啊!
能有一人常常陪伴在你左右,數十年如一日的寵愛你,愛護你,這是多麽令人羨慕的愛情啊!
轉身,楚珂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看著非九,說道“我們先走吧!”
其實父母感情太好了,很多時候,楚珂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因為這兩人總是在恩愛之際,忘記了他這個兒子的存在。
就比如現在,楚珂都已經帶著非九等人進到了大堂,楚臨二人還你儂我儂的在廊中相擁呢!
“累了吧,我先吩咐人去給你收拾一下房間。”楚珂伸手摸了摸非九的小手,京都的氣溫溫和,但這一路舟車勞頓,楚珂還真怕非九會有什麽不適,所以便習慣性的注意著非九的冷暖。
“不用先跟你父母打聲招呼嗎?”非九有些不自在的指了指那對他們離開還沒發覺的楚臨二人。
非九雖然一向自由在在慣了,但這進府先跟主人家打聲招呼,這種基本的禮儀,非九還是懂的。
“不必,以後見麵的日子還長,不急著一時。”楚珂笑著回道。
楚珂都這麽說了,非九隻能是點點頭,也對,看那兩位正忙著,自己去打招呼,恐怕還會打擾他們呢!
伸手喚來大堂中的一個小丫鬟,楚珂吩咐道“去將我旁邊房間收拾一下。”
那小丫鬟向楚珂福了福身,答應道“是,公子。”
那小丫鬟正欲轉身離開,就見一旁的陸柒將她伸手攔下,然後轉頭對楚珂說“那我們呢?”
陸柒,陸小飛,阿暮三人同時抬頭看向楚珂,他們三人住哪,楚珂怎麽不安排。
聽到陸柒的問話,楚珂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耐,這家夥是非要跟著非九嗎?
他能說,他不想讓另外這三人住在這嗎?
“我要住在非九旁邊。”還不等楚珂答應,陸柒便率先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他可不得住的離非九近些,萬一楚珂對非九產生了什麽不好的念頭,自己才能第一時間阻止啊!
“屬下是非九主子的侍衛,自然也要住的離主子最近。”阿暮朝楚珂拱了拱手,麵無表情的說道。
“屬下,需保護我家公子的安全,還請在我家公子旁邊,給屬下安排一個房間。”陸小飛也說道。
聽著這一個個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要求,楚珂的眉頭氣的挑了又挑。
真想讓人把這些不相關的人給丟出去,一了百了。
但,當楚珂看到非九那黑黢黢的眼睛,這怒氣不知怎的,就突然煙消雲散了。
“你們想住這,當然可以,但我的院子沒那麽多空房,就還剩一間,你們自己商議,誰來住吧,其餘人,和廊晨一起,住到隔壁院子。”說著,楚珂就拉著非九一同坐下。
屋外,立刻有小廝端著茶水走了過來,給楚珂將茶水倒滿。
這京都的消息傳播的飛快,也不知是不是街上都有誰家的眼線,這才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楚珂回京的消息就已經人盡皆知。
襄王府
早就算出楚珂這最近幾天就該到京都的華承之,在聽到守城官兵的稟告後,當即就放下手中的茶杯,打算更衣去找楚珂。
可,正準備吩咐人備馬,就聽到管家從外麵跑來,稟告道“王爺,白小姐來了。”
硬朗的眉頭皺起,白若若。
自他回到京都已經半月有餘,這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倒是來的很勤,就連白丞相最近在朝堂上,都有意無意的提起他與白若若的婚事。
如今三年喪期已過,他的確已經沒有理由繼續拖著婚事不辦了。
畢竟,這是先皇在世時就賜的婚。
但似乎皇上看出了華承之的不樂意,所以倒也沒理白丞相,讓他立刻娶了白若若。
隻是,這白若若頻頻登門,這若是傳揚出去,怕是會讓她清譽受損。
華承之的眉頭皺了皺,可現在人就在自家府門口,若是不讓她進,怕是更讓人嗤笑她。
猶豫不決間,華承之隻能是鬆口,語氣頗為不快的對管家說道“讓她進來吧!”
說著,華承之便坐到了主位上,看著從邊境臨回京前,自己與楚珂下的那盤殘棋,這幾日閑來無事,華承之便會看著這棋局發呆,但卻從未動過一子。
看著棋盤上的黑子,華承之眼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一身黑衣,長相玲瓏嬌俏的女子,非九,肯定現在也回京了吧!
想著非九那在軍中的男子裝扮,華承之忍不住薄唇勾起,但,又想到非九在他臨行前,說的那句‘我喜歡他。’
華承之那唇邊的笑又慢慢消失,心中一陣刺疼。
“王爺。”
不知何時,這大堂中已站著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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