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家夥是誰
楚珂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瞳裏映著他的麵孔,小巧的唇瓣還有些發白,但現在唇角卻是微微彎起。
低聲輕笑一聲,楚珂低下頭,巧妙的避免了與她對視,也掩藏起自己麵對她時的緊張。
已經活了二十三年了,就算是麵對皇上他都是對答如流,淡定從容,可唯獨麵對她時,卻是如此的小心,慌張,就連她的眼睛都不敢直視。
三年前是這樣,而現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從昨天在雪山上見到她到現在,心裏的喜悅都未曾消減半分,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看著他,對著他微笑呢。
他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麵對心儀的女孩,總是慌亂的不知所措,明明想要盡可能向她展示最好的自己,卻總是不由心的弄巧成拙,隻敢在心裏偷偷懊惱。
“不怕。”楚珂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終是抬起頭,笑著看她。“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與眾不同的。”
女孩微微皺了皺秀美的眉頭,歪著腦袋疑惑的問“我們之前見過嗎?”
她怎麽覺得,這個男人像是認識她好久了一樣。
可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除了一些大事,一些重要的人沒忘,她其他的記憶都有混亂,模糊。繞是她想的腦袋疼,也是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可這種熟悉當然感覺也不強烈。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從她口中說出來,楚珂還是心裏不怎麽好受。
他十五歲參加禁軍,也算是偷偷看了她五年,那每一個有她身影的夜晚他都記得,可這對她來說,可能他太過渺小不起眼。
“嗯,見過,但我們並不認識。”楚珂將她手裏的空碗空碟接過,放回盤子裏,又說“不過,我們現在認識也不晚,我叫楚珂,你呢?”
女孩又盯著他看了良久,這人看著倒是挺和善的,雖然她一向不喜和人結交,但看在他把自己從雪山中挖出來的情分上,她開口答道“非九。”
這名字真是和她這個人一樣,不同於常人,獨具一格。
“非九。”楚珂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這名字真是好聽。
“這是真名,不是胡謅的。”看他念著這兩個字,神情呆愣,非九扯了扯嘴角,無奈的解釋了一句。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名字十分不雅,但沒辦法,名字這種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
楚珂又是一愣,她這解釋的一句,倒是讓楚珂有些摸不到頭腦,這名字像是胡謅的嗎?
“我覺得這名字挺好,朗朗上口,簡單好記。”楚珂趕忙誇了這名字一通,實際上,他心裏真沒覺得這名字哪裏不好,明明就是一個絕佳的好名字啊。“比那些附庸風雅,拗口難念的好聽太多了。”
一聽他這話,非九那小臉上更是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楚珂這馬屁真是拍對了,非九心裏突然覺得不怎麽怨給自己起名的老爹了,她的名字當然要和她本人一樣,有區別於那些凡夫俗子的爛字俗詞,要不然大街上一喊,一大群人和自己重名,那有什麽好?
“你年紀輕輕,沒想到有這樣通透獨到的見解啊!”非九笑著拍了拍楚珂寬厚的肩膀,她身材小小的,在高大的楚珂麵前,讓人能想到的隻有小鳥依人,那場麵,屬實有些違和。
倒是楚珂,卻是一臉燦爛的微笑,絲毫不在乎非九剛吃完包子,那一手的油漬。若是讓廊晨看到這場麵,怕是要驚得眼睛都掉到地上了,他家將軍,可是最不喜與人有肢體接觸,更別說異性了,當初在王府時,從六歲起,將軍就把院裏的婢女全都換成了小廝,連一個老嬤嬤都沒留。
起初左王和王妃還十分高興,覺得他這是用功讀書,不喜女子喧擾,可將軍慢慢長大,十四五歲的年紀,別家的公子都可以定親了,可將軍卻是一聽要給他相親,嚇得第二天就跑進宮,跟皇上說要進禁衛軍,連皇宮都不出了,更別說接觸別家大家閨秀了。
這可愁壞了王爺夫妻二人,他們雖然想兒子功成名就,可也想年老後可以含飴弄孫,他們左王府可就楚珂一個獨苗,還指望他延續香火呢。
可將軍卻是對父母的期望不予理睬,平日裏能躲就躲,這婚事也是拖到二十三歲也沒個著落。
“也就是那家夥不懂,迂腐。”非九笑彎了眼睛,那眼裏擋不住的得意,想到當初那家夥一聽她的名字,那嫌棄不相信的表情,非九就氣的牙癢癢。
眼底的笑意一滯,楚珂低垂著眼睛,抬手蹭了蹭高挺的鼻尖,狀似無意的問道“那家夥是誰啊,覺得你的名字不好聽,這麽沒眼光。”
非九朝他擺擺手,隨口回了一句“就有那麽一個不懂事的毛小子唄,下次有機會,介紹他給你認識,讓他好好跟你學學,長長見識,看著你倆也大的差不多,怎麽這頭腦審美差那麽多。”
她這隨意的一句話,卻是在楚珂心裏掀起來波濤巨浪,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男的,看樣子,非九和那個人很熟啊!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楚珂現在心底已經毫無欣喜,滿心都想著那個與非九相熟的男子,越想楚珂的臉色越難看,越想那心裏的酸意就源源不斷的向上翻湧。
“對了,忘記問你,現在是幾月份了?”非九見他又在發呆,眼神還迸發著冷意,心裏覺得有些疑惑,她剛剛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嗎?凡人的心思真是變化莫測啊!
但比起楚珂的小心思,非九比較在乎自己睡了多長時間的問題,剛剛一時忘了問,她這一沉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邊境每年十月的征兵。
她可是從過完年三月份就出發了,從京都到邊境,她一路走走玩玩,平時飛身幾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拖了兩個月,還好時間不著急,她還可以在邊境城區多玩幾個月,看看風景,可誰想到,剛到邊境,就被雪山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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