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馬超望著清冽的夜色,腦海中有些久遠的記憶撲麵而來。
娘親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現在眼前,和娘親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一直深深地埋在馬超的心底,每次回想起來都讓他感到溫暖和踏實。
但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不敢過多的去回憶那些美好和快樂,想的更多的反而是娘親的慘死和奸人的惡毒。所以,自從被師父一空大師帶到馬神廟,他便勤學苦練,隻想讓自己變得強大,早日為娘親報仇雪恨。
現在大仇得報,卻是思念更勝,偶爾有一點什麽刺激,輕輕一碰,頃刻間所有記憶的花瓣便會凋落下來。
馬超原本以為那樣的感覺,隻有在回憶裏才會出現,然而這幾日和楊馨兒的相處,又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同樣的溫暖與踏實,以及從未有過的溫馨和歡喜。
馬超心想,或許是娘親不忍心讓她的孩兒孤單,才會安排這樣一個美麗熱情的姑娘來到他的身邊,若是這樣,他一定不會辜負娘親,不會辜負馨兒……
正想的出神,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轉過身來,就看見馨兒笑盈盈的望著他,眼睛裏似是倒映著滿天星光,格外的幹淨明亮。
馬超很快的鬆開眉頭,衝著馨兒輕輕一笑。
盡管如此,馨兒還是發覺馬超的眼裏有一絲憂鬱閃過,不禁心念暗起:“孟起,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看似嬉笑不羈的你,難道心裏還有我所不知道的痛楚嗎?”
馬超見馨兒用探究的眼神望著他,走到跟前問:“馨兒,你怎麽來了?”
馨兒這才緩緩開口:“孟起,你是不是不開心?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馨兒的話讓馬超心頭一暖。通過這幾日的相處,馬超知道馨兒雖然有著草原兒女的豪爽大方,心思卻極為細膩。
於是,又像往常那樣咧嘴笑道:“我怎麽會不開心呢?看到這麽美麗的夜色,還有這麽漂亮的馨兒小姐,心都飛到天上去了!哪裏會有不開心呢?”
馨兒被馬超逗笑了:“你又胡說!”
草原的夜晚格外清冷,馬超看著馨兒有些發紅的鼻子,便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馨兒身上:“外麵冷,我們回去吧!”
低頭間,看到了馨兒脖子裏帶著一串玉石項鏈。
馬超心思一動,伸手掀開馨兒的衣領,將玉石項鏈取了下來。
馨兒被馬超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自己的衣領,愣道:“你做什麽?”
馬超沒有說話,一臉壞笑的把項鏈拿到馨兒的眼前晃了晃。
馨兒沒想到馬超會這樣拿走她的項鏈,臉上不禁起了紅暈,怔怔的望著他。
馬超正在得意時,感覺馨兒俯身過來,他以為馨兒要來搶回項鏈,所以並未躲閃,隻是把手高高的舉起。
不曾想,馨兒卻顛著腳尖湊到他臉上輕啄了一下。
濕潤而溫熱的嘴唇挨到他臉上的時候,讓他覺得暖暖的又特別親切,同時還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
馬超摸著被親過的臉頰,半天說不出話來,隻癡癡的看著馨兒。
馨兒發紅的俏臉在月光下越發的美豔,眼睛裏滿滿的深情,主動拉起馬超的手:“不是說要回去嗎?走吧!”
馬超沒有回答,任由馨兒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月亮隱到了一片雲的後麵,地麵上的銀光變得暗淡起來,馬超反手緊緊握住了馨兒柔軟的手掌……
兩個人剛進了寨門,就看見馨兒的丫鬟香香急匆匆的朝他們走來:“小姐,你們去哪了?讓我好找!”
馬超這才輕輕鬆開了馨兒的手。
香香望著馬超,故作害羞的捂住眼睛,嘿嘿笑道:“大英雄,繼續拉著吧!我可什麽也沒看到。”
馬超被香香逗的哈哈大笑,對馨兒說:“如果說她不是你的丫鬟,我還真不信!”
馨兒羞赧的瞪了馬超一眼,佯裝生氣的就要擰香香的耳朵:“死丫頭,越來越貧嘴了!成天“大英雄、大英雄”的叫著……”
香香嬉笑著躲開“:哦,我再不能叫他“大英雄”了,馬上就得改口叫“姑爺”了!”
馨兒聽香香還耍貧嘴,不依不饒的追打起來。
馬超也不阻攔,一臉玩笑的站在一旁看著她們主仆二人打鬧。
這時,有家仆走上前來稟道:“孟起將軍,我們家寨主請你去廳堂見他。”
馨兒一聽爹爹要見馬超,便停止了玩鬧,問那家仆:“我爹要見他?可說了是什麽事嗎?”
家仆回答:“小的不知。不過一空大師也在廳堂。”
馬超聽說師父也在,心想肯定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說,隨即便隨那名家仆往廳堂走去。
馨兒送走馬超剛打算回房去,香香卻拉住了她,笑嘻嘻的道:“小姐,要不咱們也跟去聽聽?自從孟起將軍來了後,我看老爺高興的不得了,對將軍讚賞有加。說不定現在把孟起將軍叫去就是要把你許配給他呢!”
馨兒輕輕打了一下香香的腦袋,笑罵道:“死丫頭,再耍貧嘴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香香嘿嘿一笑,拉住馨兒的胳膊就往廳堂走:“小姐,咱們快去聽聽吧!我覺得老爺肯定是要讓孟起將軍當他的女婿!”
馨兒被香香這麽一說,嘴上雖不承認,心裏其實也很好奇,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
於是,便由著香香將她拉到了廳堂外麵,扒在窗外偷聽裏麵的談話。
主仆二人還未聽到裏麵的聲音,卻看見趙青寬也進了廳堂。
馨兒不禁有些詫異:“爹爹剛叫了孟起進去,他又來做什麽?”
趙青寬這幾日見馨兒對馬超噓寒問暖、濃情蜜意,對馬超越發的恨之入骨。
今日又聽楊欽寨主有意要將馨兒許配給那狂妄的小子,隻恨不得把馬超生吞活剝了。於是又想出一計,打算借此除去馬超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楊欽笑吟吟的打量著一身英氣的馬超,越看越喜歡。我楊欽的掌上明珠就該嫁給這樣的好兒郎!
想到這裏,楊欽不由得哈哈大笑,對一空大師說道:“大師,你這個徒兒當真是氣度不凡!”
一空大師微笑著看向馬超。
馬超見楊欽似乎沒有什麽要緊事要說,感到有些奇怪,難不成大晚上的把他叫來,隻是想誇他幾句?於是對楊欽一抱拳:“寨主叫晚輩前來,不知有何事要說?”
楊欽笑著望了望一空大師,走到馬超跟前說:“孟起啊,這幾日看你和小女馨兒相處的頗為投緣。那你可願意做我楊欽的女婿?”
馬超沒想到楊欽要跟他說這些,吃驚不小:“啊?寨主,我……”
馬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楊欽,連忙望向一空大師,隻見師父一臉淡定,微笑不語。
看來師父早就知道了楊欽的想法,馬超看師父不說話,心裏忐忑起來。
師父會不會生他的氣呢?雖然不曾剃度,但畢竟也是佛門弟子。
就在馬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時,趙青寬走了進來。
趙青寬站在馬超旁邊,梗著脖子,開門見山的對楊欽說道:“寨主,你不能把馨兒小姐許配給他!”
楊欽臉色一沉:“青寬,你這是何意?我楊欽的女兒要許配何人,難道還要征求你的意見?”
趙青寬暼了馬超一眼後,理直氣壯的回答:“寨主,我也是為了馨兒小姐好,為了咱們東大灘著想!
就算他是馬神廟的孟起,可誰又知道他來咱們東大灘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倘若是西大灘藍脫派來的奸細呢……”
楊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道:“趙青寬!休得無禮!”
馨兒在門外聽到趙青寬的話,又氣又急,抬腳就要進去幫馬超說話,卻被香香拉住:“小姐別急,先聽聽孟起將軍怎麽說。”
馬超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不屑的望著趙青寬:“趙管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無憑無據,你說此話可要當心了!”
趙青寬鐵青著臉,忿忿的說道:“你也不要太囂張!你們師徒二人無緣無故的來我東大灘到底有何目的,我想你心裏應該最清楚!”
馬超不禁冷笑:“我們師徒二人四處遊曆,關你何事?再敢詆毀我師父半句,定叫你後悔長了這張臭嘴!”
趙青寬見已然撕破臉皮,便不再顧及,指著馬超罵道:“孟起,別以為人人都怕你!你算什麽狗屁英雄?無端跑來奪人所愛,就是你的英雄所為?我與馨兒情投意合,你……”
話未說完,就被馬超捏住了手腕:“趙青寬,你嘴巴放幹淨一點!再說一句試試!”
趙青寬疼的呲牙咧嘴,但仍然不肯罷休,正要張口再罵時,馨兒走了進來。
一邊走一邊衝著趙青寬喊道:“趙青寬,你胡說八道什麽?誰和你情投意合了?好不要臉!”
馬超見馨兒進來,嗤笑一聲後,甩開了趙青寬的手。
趙青寬手腕吃痛,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
一空大師見狀,起身說道:“趙管家,你為何要誣陷我師徒二人?”
趙青寬見一空大師開口詢問,不敢太造次,強忍著手臂的疼痛,陰沉著臉回答:“大師,既然你們不是西大灘的奸細,不妨讓我與你的徒弟孟起比試比試。”
一空大師聽後,這才看出趙青寬的用意。於是微微一笑,說:“哦?趙管家是要和孟起比試武藝嗎?不知道你打算和他怎樣比試?”
趙青寬咬牙說道:“比陣法!我有一部祖傳陣法,如若你們能夠破了此陣,我情願向二位賠禮道歉!”
未等一空大師開口,馬超冷然說道:“好!就比陣法,我倒要看看你這祖傳的陣法有多厲害!”
楊欽一聽趙青寬要比陣法,神色一驚。
馨兒也急了,瞪著趙青寬道:“趙青寬,你憑空誣陷孟起是奸細,為的就是要用你的九曲黃河燈陣來害他。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小人!”
說完又拉住馬超的衣袖:“孟起,你不要和他比試。我和爹爹相信你們不是奸細!”
馨兒一邊說一邊望向楊欽。
楊欽雖然看重馬超,但趙青寬剛剛說的話讓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了些猜疑。
馬神廟一向與驪靬縣令胡川交好,而胡川確確實實和死對頭藍脫是兒女親家。
楊欽此時心裏遲疑起來了,望著一空大師說道:“大師,你看這事……”
一空大師自然看出了楊欽的遲疑,微笑著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寨主不必為難。我看,就讓他們二人比試比試吧!”
楊欽看他們師徒二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趙青寬的挑戰,心裏反而有些微慚愧,看來是自己太多疑了。既然決定了要把女兒許配給孟起,又怎麽能對他再作猜忌?
想到這裏,楊欽臉色一冷,對趙青寬說道:“趙青寬,既然孟起答應了和你比試,你也要記住你剛才所說的話!”
趙青寬望著楊欽,臉上略顯得意:“寨主放心!倘若孟起破了我的九曲黃河燈陣,我便向他和大師賠禮道歉,任憑大師責罰。
寨主要將馨兒小姐許配給他,我也不敢再有半句阻撓!可他若是破不了我的陣法,就請寨主將他們二人交由我來處置。”
楊欽望了望馬超後,又問一空大師:“大師意下如何?”
一空大師微笑著點點頭:“就依趙管家所言。”
馨兒再要上前阻止,卻被馬超拉住。
馬超對馨兒輕輕一笑:“別怕!相信我!”
並且取出那串玉石項鏈,朝她又晃了晃。
馨兒禁不住抿嘴一笑,雖然擔心,但看馬超滿不在乎的樣子,便再未阻止。
狠狠地瞪了趙青寬一眼道:“趙青寬,不管孟起能不能破你的九曲黃河燈陣陣,我楊馨兒今生隻認定他一人!”
馬超看馨兒當著師父和楊欽寨主的麵說出這話,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輕輕拉了拉馨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豪放了。
馨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也不禁紅了臉,偷偷看了眼自己的爹爹和一空大師後低下了頭。
楊欽知道自己女兒天真爛漫出口無忌,現在看她對馬超也是用情至深,隨即望向一空大師,兩人相視一笑。
趙青寬沒想到馨兒會當眾說出這些話,氣得臉色由青轉為紫變了幾變,陰狠的瞪著馬超和馨兒,心裏暗罵:
“既然你們如此囂張,就不要怪我心狠!還沒有我趙青寬得不到的東西!孟起小賊,咱們走著瞧!”
趙青寬衝著馬超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去,剛到門口卻被楊欽叫住。
楊欽和顏悅色的說道:“青寬啊,既然是比試,我希望你們二人分出勝負即可,莫要傷了彼此性命。孟起將軍身負保護百姓安危的重擔,而你又是我東大灘的大管家,不管傷了誰,我都於心不忍啊!”
趙青寬心裏生恨,好你個楊欽老兒!分明是要袒護孟起,卻裝出這樣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趙青寬瞟了一眼馬超後,也裝出一副順從的表情:“寨主說的極是,青寬自當遵從。不過,刀槍無眼。倘若孟起將軍改變主意,可要提前告訴我呀!”
馬超聽出趙青寬是在故意激他,冷嗤道:“不勞趙管家操心,小爺我從來不做反悔之事。”
趙青寬擠出一絲奸笑:“那就好!三日後,你我九曲黃河陣前一見高低!”
說完,甩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