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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小小的使壞,大大的意外

  想到此處,卓雲交代竹兒道:“昨日裏陪將軍去胡商戶,隻想著防備賽吉那個胡人,倒沒有仔細留意一個毛孩子。你找個借口帶那孩子過來,我再好好探探他。


  將軍明知是賽吉硬塞進來的,還力排眾議留在身邊,想必也是有打算的。倘若胡商們借著這孩子有所圖謀,我便正好解開這個疑惑。”


  竹兒點點頭,略有不滿道:“將軍上次就是被一個冒充兒子的小賊所傷,這次不會又要上當吧?”


  卓雲輕輕嗤笑一聲,笑罵道:“你自去做事就好,還能管到別人府裏去不成,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竹兒不服氣道:“小姐這話可就說差了,這世上誰管的寬都沒有小姐您勞碌,偏白白操心了多少年了,人家卻視若無睹”


  “竹兒,休得胡說!”一聲嗬斥卻是取了飯菜回來的梅兒。


  梅兒輕惱道:“小姐寬厚,縱得你們越發沒有規矩了,還不伺候大當家的來用飯。”


  卓雲睨了眼垂頭喪氣的竹兒,嘴角一絲苦笑道:“竹兒說的也是實情,隻是讓我頗有些臉上無光罷了。”


  梅兒前來伺候卓雲盥手,瞪著竹兒道:“這丫頭都當娘的人了,還是從小的性子,也就是小姐您不計較。”


  “你們都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名義上是主仆,實則情比姐妹,哪裏就跟你們計較那麽多去。”卓雲含笑擦拭了手上的水漬,往飯桌邊走,一邊對竹兒道:“別忘了我交代你做的事。”


  竹兒嘻嘻一笑,高興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將功折罪,帶那小子來給您審。”


  卓雲和梅兒同時搖頭失笑,主仆間有說有笑一如往常。


  豈不知,她們此刻正議論的小廝,正從後院拐角處悄悄離開。


  轟隆隆一聲驚雷滾過,走召縮著脖子繞過遊廊往前院去,眼裏有遮掩不住的得意。


  ……


  走召的得意一直持續了兩三日之多,他很篤定自己成功了。


  因為,這兩日卓雲身邊的侍女來找過他幾次,看著那個凶巴巴的女人臉上的變化,走召就覺得解恨。


  那可是蒼耳子,除了讓人刺癢難挨,還有輕微的毒性,接觸的久了會令人的皮膚長出痘刺來。


  那個叫竹兒的侍女,額頭和下巴已經長出了若幹的痘痘,想必她的主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隻是,她居然一再來找自己,軟硬兼施的想把自己弄到後院去,難道是發現了什麽,懷疑到他這兒來了?


  走召自認做的隱秘,諒那幾個女人都不可能察覺,那她的目的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走召總有許多借口推辭不去,令竹兒感到十分挫敗和氣惱。


  “那小子太狡猾了,他就是不肯跟我過來。”竹兒一邊抱怨,一邊對著卓雲訴苦道:“小姐,這都護府跟咱們是不是八字不合啊,您看我這臉上還好些,您都不能出門了。


  讓您主動接近將軍,哪怕將軍來了,您也不好相見了呀!”


  卓雲攬鏡自照,這兩天臉上刺癢,又紅又腫的極為難受,正如竹兒所說,頂著這幅尊容真的不敢出門了。


  想她花容月貌時馬騰都視若無睹,若這幅樣子見他,還不把人給推的更遠了。


  因著苦惱,卓雲盯著鏡子裏慘不忍睹的麵容直皺眉。


  梅兒拿著蘸了水的幹淨巾帕替卓雲輕輕擦拭麵頰,擔憂道:“小姐,要不回明將軍,請個郎中來看看吧?女孩子家的容顏是頂頂重要的了,千萬不能受損呀!”


  卓雲想了想道:“我原以為是咱們吃不慣都護府的飲食才有了不適,如今看來卻不盡然,怎麽就咱們主仆不適,其他人都好好的?

  但是實在又想不通是誰要來加害於我,將軍、包括他身邊的將士們都是熟識的,也沒有害咱們的動機。與其請郎中,還不如稟明將軍,自上次遇刺後都護府雖然防範嚴密,但似乎並沒有將危險全數肅清,這回一並清查吧!隻是這臉,唉”


  一聲歎息滿含痛惜和惱怒,世間女子將自己的容貌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尤其越是容貌出眾者越在意,卓雲也不例外。


  竹兒一聽,怒氣衝衝道:“小姐這麽一說,我倒更加懷疑那個小廝了,一定是他幹的。不知道用了什麽厲害的東西,害得咱們成這樣?若再這麽下去,就要被他禍害的徹底毀容了。”


  “無憑無據,怎好胡亂猜疑?”卓雲雖然懊惱,但並不讚同竹兒的說法,轉頭看著梅兒道:“你說話向來委婉,去請將軍來吧!”


  梅兒應聲是,細心地找了麵紗來道:“我這就去請將軍,小姐拿麵紗遮一遮吧。”


  卓雲伸手接過麵紗,點點頭。


  竹兒早已成婚,也沒什麽顧忌,但總歸愛惜顏麵,頂著張坑坑窪窪的臉在一邊獨自生氣。


  ……


  馬騰受傷期間積壓了許多公務,剛好一些就開始連日忙碌,今日難得有點空閑卻恰遇卓雲派侍女來相請,說有重要事務商議,他推辭不得便隨梅兒前來客房。


  走召作為貼身小廝,自然也隨身伺候。


  馬騰進房間去見卓雲。


  走召依然在門口候著,正好遇見出門去沏茶水的竹兒,看了眼竹兒的臉便心情頗好地咧嘴笑了。


  竹兒本就對走召沒有好感,見他發笑瞪眼低聲喝罵道:“臭小子,你幹得好事!”


  走召挑眉喊冤,語氣卻輕快的回道:“哎呀,這位大嬸,您這是怎麽了,怎麽見麵就罵人呢?”


  竹兒氣得一噎,這小子就是成心的。


  還叫大嬸?這可是但凡為女子者都很抵觸的一種稱呼,雖說年齡的確是大嬸的級別,但譬如你叫她一聲姐姐,保管比大嬸要討喜許多。


  竹兒怒視著走召,伸手就想去揪他的耳朵,卻被走召輕鬆避過,嘻嘻笑道:“咦?大嬸這幅惱羞成怒的樣子,看起來著實麵目可憎,難怪長成這幅尊容,一定是您脾氣不大好愛發火的咯!”


  竹兒氣得沒辦法,手指著走召還待要罵,走召已經嘴快地接著道:“看吧看吧!您這性子動輒就要打人罵人,一把年紀了實在不該啊!沒有人教導您修身養性才能活得長樂無憂嗎?


  尤其是做下人的,本來就該忍辱負重,您這樣跋扈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奴才呢!”


  竹兒是卓雲的大丫頭,自小性子潑辣,又有卓雲護著,沒人願意招惹她,更沒有誰敢這樣指著鼻子教訓她。


  此時聽一個半大小子貶損,嘴快伶俐的她居然半句都爭辯不過,便氣得頭暈目眩,“撲通”一下跌坐在地漲紅著臉說不出一個字來。


  走召也是在天賜寺裏嘴不饒人的主兒,但多半因為淘氣捉弄而已,看見卓雲的這名侍女臉色漲紅,嘴唇漸漸青紫,他不由得一驚:“難道這大嬸有心髒病?”


  他的本意也隻是捉弄卓雲主仆,想把她們從父親身邊趕走,可沒想過要誰的性命。


  而這個滿麵戾氣的女人原來隻是色厲內荏,經不住生氣啊?

  走召到底於心不忍,趕忙走到竹兒身旁去扶她,一邊喊道:“大嬸?大嬸您沒事吧?”


  竹兒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瞧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走召心裏隱隱害怕,幫竹兒拍著後背順氣急切道:“您別嚇唬我啊!來人呐、來人呐”


  走召的呼喊驚動了屋內的眾人。


  馬騰和卓雲聞聲跨出房門,一見竹兒的情形急忙上前攙起她往卓雲房裏送。


  馬騰吩咐道:“小柱快去請郎中來。”


  走召腿腳利索,趕忙往前院跑去請郎中,正好軍醫在府裏,不一時就請了過來。


  竹兒平躺在卓雲房裏的榻上,已經慢慢有所緩解,軍醫上前診脈,半晌診出乃是急怒攻心導致的昏厥,眾人才放下了心。


  軍醫去開藥方,竹兒這才看見走召,頓時又氣得呼哧呼哧喘上了。


  走召心虛地瞥了眼榻上的竹兒,轉頭就要離開。


  竹兒卻掙紮著伸手指著走召虛弱道:“你這小賊簡直該死!”


  眾人不解,都向走召看來。


  走召訕訕道:“大嬸你可別冤枉我,怎麽還不依不饒的了。”


  竹兒氣怒不消,瞪著走召又要發作。


  馬騰卻已經聽出了蹊蹺,不高不低喝了一聲:“小柱,休得無禮!”


  走召順從地住了嘴,往後退了一步,低眉順目地站在馬騰身側。


  馬騰眼角掃了下走召,對榻邊的卓雲道:“小柱才來幾天,怎麽還跟你身邊的侍女有了交惡嗎?”


  卓雲素知自己婢女的脾性,微笑道:“這個我倒不清楚了,想來就是拌了幾句嘴吧!”


  “拌嘴何至於氣成這樣?”馬騰皺眉道:"小柱這孩子才不過十來歲,竹兒卻多大了,值當跟個孩子較真。”


  這話顯然就是包庇自己人,順便對竹兒表示不滿。


  竹兒在榻上氣得不輕,紅著臉顫聲道:“將軍,您這是說奴婢不識大體、斤斤計較了?”


  馬騰並不想否定他就是這個意思,但想想卓雲主仆是客,便和緩了口氣道:“小柱年紀還小,難免淘氣缺乏教導,如果有言語衝撞處也情有可原,我自會責令他改過。軍醫既然說了沒有大礙,那竹兒你還是靜心將養吧。”


  說完看了眼卓雲又道:“阿雲今日邀我過來,就是為這事?”


  卓雲瞥了眼走召,想不到才短短幾天馬騰已經如此袒護這來曆不明的小廝了。


  當下使眼色給梅兒,讓她好好安撫竹兒,自己則含笑道:“將軍公務繁忙,無事自然不敢打擾,還請移步出去談吧!”


  馬騰看了看卓雲,跟著她往外間來。


  走召偷偷瞄了眼榻上的竹兒見她還是急赤白臉的瞪著自己,吐了下舌頭便轉身跟著出去了,神情十足幸災樂禍。


  梅兒按住掙紮著要起身的竹兒,輕輕搖頭道:“你就暫且忍耐一次吧,難道要因為你鬧得小姐和將軍生了齟齬才罷休,忘了今天的正事了?”


  竹兒臉上暗了暗,無奈地躺了下去,喪氣道:“梅姐姐,你是不知道那野小子有多可惡,偏將軍對他那麽偏袒,留在都護府裏早晚必是禍害。”


  梅兒搖頭失笑:“你呀你!就是性子太要強了才會被氣到。我幫理不幫親的說一句,馬將軍說你較真還真是,做什麽跟個毛孩子置氣呢,氣出病來難受的是誰?”


  竹兒瞪著眼睛氣苦道:“你們怎麽都說我不對?我不過是懷疑這幾日身上的症候是那小子搞鬼,想問個明白,結果你們都怨怪起我了。”


  梅兒好脾氣的妥協道:“好好好!是我錯怪你了,剛剛氣成那樣可把我和小姐嚇壞了,這會子還不靜心斂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到此時竹兒才消了氣,嘟囔道:“反正我就是覺得那小子十分可疑。”


  梅兒替她捋順了發梢,叮囑兩句自去前廳伺候,想著竹兒雖性格魯莽,但她說的也並非沒有一點道理,便打定主意查一查小柱打的身世。


  馬騰與卓雲在前廳相對而坐,走召默然立在馬騰的身後,乖覺的行為確然就是一個小廝該有的樣子。


  卓雲不動聲色瞄了下走召的相貌,將目光凝在馬騰麵上道:“將軍,阿雲有些話想跟你說,能否隻你我二人在場?”


  馬騰頷首,揮了下手命走召退下。


  走召抬眼向卓雲看去,她戴著麵紗隻露出兩隻眼睛,卻也正好在盯著自己。


  不得不承認,卓雲長得比自己的母親漂亮,還有久居上位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幾分高貴,但在走召心裏,母親依然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想來父親這麽多年對著眼前的女子不動心,也真是難得了。”走召心裏暗暗想著,慢慢退出房門。


  他一點都不擔心卓雲告狀,甚至有些雀躍,看她身邊侍女的樣子就知道,卓雲即便再容顏精致,恐怕此時比那個凶巴巴的婢女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果然,等房裏隻有卓雲和馬騰二人後,卓雲伸手解下麵上的薄紗,將一張紅腫的臉孔展露與馬騰。


  “阿雲,你這是怎麽了?”馬騰到底還是驚疑的。


  卓雲雙眼裏瞬間湧上水霧,完全不像執掌十八寨的大當家,反而如同一個弱質芊芊的小女子在尋求情郎的安慰,且委屈且害怕道:“將軍,阿雲的臉成了這樣子你是不是就更加不願意我留下了?”


  馬騰雖板正,但也知道容貌對於女子的重要,何況是卓雲,便急忙關切道:“怎麽會成這樣?有沒有請郎中來看看?”


  卓雲淚眼盈盈,自卑道:“我現在這幅麵容醜陋不堪,哪敢出門見人?你看你都不肯走近前來,要哪個去延醫問藥?”


  馬騰見卓雲如此說,隻能起身走到近前,看著卓雲的臉道:“都這樣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我這就命人去請郎中來,關乎顏麵的事可耽誤不得。不過,這到底是怎麽造成的,這樣厲害倒像是中毒”


  馬騰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腰間有雙溫軟的臂膀圈了上來。


  卓雲把頭靠進馬騰的腰腹,柔柔道:“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馬騰愕然過後,臉上很不自然道:“阿雲,男女授受不親”


  卓雲仰頭看著馬騰:“如果我的臉從此毀了,你可還願意理我麽?”


  “跟容貌沒有關係。”馬騰不敢看卓雲的眼睛,那雙明亮的眼眸裏有一種東西,是他極力想要掙脫的。


  “那跟什麽有關係?”卓雲目光灼灼:“你我相識多年,我的心思你豈能不知?等了許久、念了許久,從青蔥懵懂到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眼看阿雲都老了,卻還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到你身邊。”


  如此直白的表露,令馬騰有些惶然,伸手去解卓雲環抱著他的臂膀,卻被卓雲抱的更緊。


  “我不會放手的,你又想離我遠遠的是吧?”卓雲決然道:“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能夠等得起,可是這回我害怕了。你性命垂危的時候,我就在想,假如你不能醒轉,我該何去何從?

  你不要告訴我自己是鐵石心腸,也不要說什麽為我好。在阿雲心目中,馬騰絕不是懦夫,隻是從來不肯正視自己罷了。你難道真的不喜歡我,真的要給彼此留下永遠的遺憾嗎?”


  馬騰臉色變了幾變,始終不敢正視卓雲,眼睛沒有聚焦地盯著虛空,半晌歎氣道:“阿雲,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卓雲麵露淒涼道:“你孤身這麽久又是何苦?不過都是放不下,為著心裏頭的一份執著。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啊!”


  “我跟你不一樣。”馬騰無奈道:“阿諾和超兒被奸人害死,都因為我照顧不周,這一輩子都愧對他們,我馬騰都應該為他們娘倆恕罪,又怎麽能耽擱了你的終身?”


  卓雲明白馬騰的心結,溫柔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阿諾姐姐待你情深,她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麽些年來一直為此而自責自苦,我想她也會心疼的吧?

  現在就讓我來接替她照顧你、陪伴你,阿諾姐姐生前與我情同姐妹,相信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好嗎?除非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說完,卓雲盯住馬騰的眼睛,決絕道:“今天你就告訴我,倘若對我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男女情意,那我從此就再也不會靠近,再也不會癡心妄想。”


  馬騰一時愕然無言以對,他對情感之事雖然木訥,見卓雲如此情真意切難免感動,細想自己對卓雲的感情,除了最初答應卓尼照顧她的責任,居然也分不清到底是否有男女之間的情意在裏頭。


  但是,如果和阿雲就此再不來往,他的心頭分明有一絲難以割舍。


  卓雲柔情似水的眼眸定定望住馬騰,令他隻覺得矛盾不已、愁腸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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