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恢複
小西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恢複了人類的身體,對待那原本想來給橘貓洗澡的書靈可是尷尬的五體投地。
可惜遞出來的衣服不合身,粗粗的在腰上紮一個結,小西歎了一口氣,就準備回到房間裏取一套合適一些的衣服,誰知剛剛打開門,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書靈的臉依舊是紅的像滴血一般,生硬地瞧著對方,然後又將門幹脆利落的關住,這才大聲說道“你,你這個人好生奇怪,那屏風的後麵有衣物,雖是男子的衣服,倒也可以將就著穿上,幹嘛這樣直接跑出來”。
小西十分好笑的皺了皺眉,跑到那屏風的後麵一看,果然放著一套極其整潔的衣服。
隻是這衣服平日裏和著寺廟裏的書靈穿著是一模一樣的,縱使心中有嫌棄,眼下也隻好湊合湊合。
小西這邊幹脆利落的穿戴好之後就往外走,剛剛走出兩步,又被人拽了回來。
“你,外麵現在天寒地凍的,你把這個先喝了。”書靈看起來神色像是淡然了不少,強凹出了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把一個湯碗遞了過來,熱乎乎的大海碗直接被人塞到了懷裏,還在冒著熱氣,像是一股紅棗和紅糖的味道。
小西用鼻尖輕輕的嗅了嗅,這才揚起頭灌下了這兩口熱湯,入喉卻感覺到了一陣辛辣,像是生薑的味道。
隻等著小西把整整一大海碗的薑湯給咽了下去,那書靈的神色這才算安靜下來,眼神也慢慢地恢複出了平靜和冷漠。
小西還是覺得比較喜歡那個會驚慌失措,會害羞著急的總裁,看著這個造型和那黑心主人國師解沒什麽區別書靈,便有心想要逗他玩兒。
“其實,你說的那些,我做貓的時候都能聽得懂。”小西嘴角帶著笑意,把手裏的空著的大海碗塞到了對方的懷裏“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說不定要學貓語了喲”。
書靈不說話,像是愣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默默的把遞過來的碗收緊了一些。
小西喝完薑湯透過窗子向外看,萬籟俱靜的山穀像是安靜的連一絲鳥叫也無,隻剩下空蕩蕩的寂寞來回穿梭。
撫摸著身下太師椅上的木頭,小西看著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我怎麽回來了?我們之前不是一直在現代社會嗎?”
書靈將自己手裏的海碗放到一邊,眼神裏像是冒著不斷起伏的火焰“你受了重傷,我也沒有辦法,隻能把你重新帶回這裏養傷”。
小西轉過頭,眼眸裏閃爍著不可思議的精彩,大膽的推測到“那廟宇裏麵的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們隻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怎麽會突然就~”
書靈暗暗地回想了一下,隻好將一切和盤托出“吾也不知,隻是穿越需要耗費巨大的能量,這是萬鬼齋的主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主人的第一次穿越是國師解賦予了力量,可是隨著國師解的死亡,力量就會逐漸消失。”
小西隻感覺自己聽得像是雲裏霧裏的,不太明白,回過頭看著書靈一本正經的模樣,和已經去世的那一個國師解,簡直是如出一轍。
“你們兩個人認識很久了嗎?”
“是,很久了,從我還是一本書的時候就知道了解。”
書靈恭敬又謹慎,眼中似有歎息“吾是一個沒有過去的書,吾所有的過去都用來陪伴我的主人,已經不知具體過了多少年歲”。
小西也像一個讀書很久的老學究,一般點點頭表示自己讚同他的思想,然後和毫不客氣地說道“所以,你能不能變回之前的樣子。”
“你老是這一身袈裟會很容易讓我想成那個假和尚。”
書靈不可思議的抬頭“吾與主人很相像嗎?”
“對!”
小西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堅定地點了點頭“非常,特別的像!不管是說話語氣還是神態動作。”
書靈低下頭隻感覺他的神色中像是有悲傷,小西立刻心軟了下來“嘖,別這樣,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暫時不用改的”。
書靈隻是沉默,過了一會,周邊一陣煙霧騰動,原本身上著的這件白色的袈裟片刻便已經換成了普通公子的裝扮。
“這才對嘛!”小西大大方方的摸了一把對方的頭發,又拽了拽他占青色的竹紋衣袖“這才是一個年輕貴公子該有的樣子,這樣多好看呢,真是搞不懂你們為什麽老是喜歡做和尚”。
一說到和尚這兩個字,就想到了夢中所見到的那一幕,小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果斷地開口問道“國師解的原型難道不是一隻奇形怪狀的異獸?為什麽他獨獨喜愛變成和尚的樣子”。
書靈聽他說到這一句,便根據自己之前和主人在一起時聽到的見聞回答道“主人曾經對我說過,從前原本他是沒有眼睛的,而後更是到處遊走,才有了一些思想,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個和尚的眼睛。”
和夢裏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小西好奇心瞬間就被人激活了,想到夢中看到的一幕幕,更是一顆好奇心被人添油加醋,心裏癢癢的。
“你說我第一次穿越是因為有國師解的力量在庇護,可是你之前也跟我說過萬鬼齋的主人是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的。”
“既然我可以隨意的穿越時空,那又是什麽力量把我給弄得半死不活?”
小西想到那個讓自己變成貓好一段時間的廟宇,氣得咬牙切齒,幹幹脆脆的一回頭“我這個人最討厭旁人欺負我,好家夥,這是不知道怎麽就被人給擺了一道,連半條命都差點沒了,這個債可不能不算”。
“這個萬鬼齋既然已經成為了我的地方,就跟像我那清涼山一樣,哪一個土匪都不能允許別人站著自己的地頭。”
小西抬起頭,幹脆利落地對著一旁的書靈說道“我們準備一下啟程去國都,有很多的謎團還沒來得及解開呢”。
那書靈沉默,又點點頭。
“前段時間專程來到這山廟上,給你送些肉食的那群人還都不錯,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出去了,就不能再直接使用那些能力。”小西隨意的拽了兩下衣角,扯出一個又大又甜的微笑“那就先麻煩你給我變出一套保暖的衣服來吧,要那一種有大毛領子的。”
書靈點點頭,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將小西身上的這一套和尚衣袍給換了一個幹幹淨淨。
一連好幾天的煩悶和憂愁,就這樣隨著一件衣服的轉化而煙消雲散,小西看著窗子外蹦蹦跳跳的小沙彌,努力的伸長了自己原本就挺短的小胳膊堆雪人,衝著身後的這人甜甜一笑,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小和尚!”
小西把自己變成一個圓滾滾的雪團子,飛快地來到了那小沙彌的腿邊,像是抱個圓罐子一樣,伸手就將對方給抱了起來“我想擼你很久了”。
誰知那小沙彌看到這一幕,又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甜甜的笑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般往那小西的身上拱。
“姐姐!”
看起來胖成了一團的小和尚,實際上重量簡直就像一片羽毛輕及了,圓咕咕的腦袋簡直就可以光滑的做成一片小鏡子,抱著小西的時候偶爾會有兩根骨頭壓著小西的肩膀分外的膈人。
可是對方卻很溫柔,一直都是收著力量的,他的五個指節在人類的身體上輕輕的撞一撞,就像是掛在起牆角邊的小鈴鐺。
“姐姐你醒啦!”那小沙彌拖著自己下巴“書書說很快就能醒,可是這都過了好長時間了,我都在懷疑他是不是在騙我。”
小西摸了一把這小和尚光禿禿的頭頂,心道若是有這樣一個小弟弟在身邊,倒也還不錯,更加和善了幾分“姐姐就是貓呀,之前一直都是在房間裏的”。
“我知道!”
“姐姐的毛摸起來可舒服了!”
小西訕訕的笑一笑,雖然說作為一個貓的時候倒是十分的滿意自己那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但是這樣被旁邊的人說出來倒還真的有幾分不好意思。
書靈隻是站在窗戶旁,透著那窗戶往外看,看著那一顆潔白的小團子在那一堆兒矮矮的骷髏架子旁說話。
時間將一切都會抹去,這骷髏架子在這裏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僅沒有長大,心智也一如往前,一般像一個小孩子,這一整副骨頭架子看起來矮矮的,胖胖的,若是站起來還沒有成年人的大腿高。
大概是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短短粗粗地透著幾分憨傻勁兒,若是這骨頭架子再粗獷一些,女孩子們到不喜歡了,看著小西終於在這一片荒涼之地找到了說話玩耍的對象,心中總是有一些欣慰。
很快就回來了,小西抱著到自己腿上的這個小骷髏架子,手上還十分好心的拿著對方大概是因為走路時掉下來的腿骨,向著書靈說道“你都有實體,為什麽不給這孩子也弄一個”。
書靈十分為難的看了一眼“他是鎮齋,與我分工略有不同,而且他年齡小,心智一直處於孩子期限,平時多一些玩耍,其他的一切都不懂得。”
小西知道對方真正想說什麽,這書靈其實是在拐著彎子告訴他,這個小褲架子,因為年齡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也談不到什麽修煉。
小西倒是很開心,十分喜歡這小骷髏架的原本的模樣,又覺得這孩子生得既可愛又可憐,所以接下來的一些日子,恨不得把對方變成一顆隨身的鑰匙,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姐姐!你看,今天的月亮好漂亮呀。”
這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坐在房子裏向外看,美名其曰賞月,眼看著一屋子十分柔軟通和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給整個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而又聖潔的白紗。
“對!這個月亮真好看!這光一點都不刺眼。”
小西望著那圓圓大大的月亮印在半空之中,倒像是在現代社會裏吃過的煎餅,橙黃橙黃的,一聯想到美食更容易讓人胃口大開。
“什麽是刺眼?”
小骨頭架子抬起頭“刺眼,是不是代表人很疼?可是什麽是疼呢?”
小西摸著對方圓嘟嘟的腦袋瓜“刺眼啊,就是天上的太陽光芒太旺了~”
那小骨頭架子又往自己的懷裏撲了撲,聲音聽起來像普通的小孩子一般單純“那姐姐,什麽是太陽?外麵就有太陽嗎?”
太陽?小西被他問的一正這才回想起來,自從他受傷變成貓養在寺廟裏的這一段時間,從來都沒有看到有明顯的陽光,若是白天就是灰蒙蒙的一片,若是到了夜晚,偶然才會出現月亮和星星。
所以?這個小家夥恐怕沒死之前的記憶已經消彌了一大半,又或者是太小,根本就想不起來,所以若是自己不說,他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外麵還有太陽。
小西十分靈活的閉上了嘴“沒有沒有,我是瞎說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太陽,我就擦那個玩意兒,肯定會很亮的”。
那書靈扭著頭看了她一眼,這身衣服的大袖子,輕輕巧巧地落在一旁,頭上豎的碧玉簪細致又漂亮,處處都體現著一個豪門世家貴公子該有的氣度和文采。
倒是不愧是一個書,眾人畫了型,做了一個妖精,做了一個鬼,依舊沒有改脫其中的本質,看起來也頗是有知識的模樣。
小西眉眼帶笑,又覺得眼前的這個書靈十分的有趣。
若是要放到紅塵之間,恐怕這樣的好男兒要不知被多少女子搶破頭去。
都不知會耽誤多少女子的芳心。
其實女人與女人之間倒是也十分相通,自己往現代社會走了一遭,還接受了那副身體原來的記憶,所以多多少少也是懂一點的,眼前的人,若是真要用一個詞來進行形容的話,倒是很難找到如此貼切的詞語。
這書靈之美,幹淨純粹,溫柔有力,雖然生的濃眉大眼,十分的細膩,確實格外的好看,比之女子,更有一種與之截然不同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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