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偶然撞見
虞濛上前施禮：“見過王妃娘娘。”
琨王妃殷嫿伸手去扶了扶她：“夫人不必多禮。
“我是和穎姐姐逛街路過貴店，過來順便買些養顏湯回去。穎姐姐可是極力推薦貴店的養顏湯呢，我想也一定是很不錯的。你看穎姐姐剛坐完月子，氣色竟比之前還好得多了，看著比我還年輕呢。”
“哪裏，就你嘴乖！”容穎笑著瞥她一眼，“我都三十三了，難道還能比得過你二十出頭的？”
“怎麽比不過？等我到三十三歲還不知會是什麽樣呢，我也得趁早好好調理一下才行。”殷嫿雙手捧著自己臉頰輕輕拍了拍，一雙橫波鳳眸望向虞濛，“荀夫人，先給我開半年的吧。”
虞濛微笑應聲：“養顏湯的藥材有現成配好的，就在庫房，二位請稍候。”
說罷轉身親自去庫房取藥。
殷嫿也跟著走出內堂，見丹萸等人在院中晾曬藥草，問道：“坐著無聊，我能在夫人這院子裏四處看看麽？”
“當然可以，娘娘請自便。”
殷嫿於是挽著容穎往庭院裏走。
剛走沒幾步，忽聞一陣嬰兒啼哭聲從不遠處的廂房內傳來。殷嫿循聲望去，恰好看見倪氏背著孩子跨出門檻，走到廊廡下的一個竹搖籃旁，解開背帶，慢慢將小嬰孩放入搖籃裏，一麵輕聲哄慰一麵幫他換褯子。
“這裏怎麽還有小孩子？”殷嫿好奇地多看了倪氏一眼。
倪氏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也抬頭向她看去，一看清她的麵容便立刻低下了頭。
“許是帶著孩子來這裏做工的吧。”容穎道，“隻管看人家做什麽？不是要去看她們曬草藥嗎？”
“嗯。”殷嫿收回目光，繼續與容穎往前走，不過心裏仍有點疑惑。
方才乍一看她覺著倪氏有點眼熟，很像自己長兄的側室，隻是麵色黑了些。
可細細一想，又不像。眼前這婦人衣著也太簡樸了些，腦後隨意挽著一個低矮發髻，儼然一個窮村婦的模樣。
記得去年長兄成親時自己回娘家，那時見到的倪氏清麗溫婉，氣質嫻靜，雖是商賈出身卻頗有大家閨秀之儀，當時便明白了兄長為何對倪氏寵愛有加。若非父母嫌棄倪氏出身低微，倪氏完全可以當得起殷家長媳的名份。
而這個仆婦哪有那種氣質？想來是容貌相似罷了。
她沒再多想，在院子裏閑步了一會兒，等虞濛取來藥，付過藥金，攀談了幾句便和容穎離開了。
虞濛並不知曉殷嫿看見了倪氏，送殷嫿和容穎離開後依舊轉回內堂。
還沒等踏入內堂，便見倪氏背著孩子匆匆趕了過來。
“夫人。”倪氏神色似有些不安，“剛才來的可是琨王妃麽？”
“是啊。”虞濛納悶道，“你看見她了？”
“方才碰巧遠遠看了一眼。”倪氏眼含憂慮，“不知她認出我沒有。夫人，我本不想瞞您的，可我如今不願再和殷家有任何瓜葛了，因此也便沒有刻意提起這一節。
“您說萬一她認出了我，告訴了殷家可怎麽辦？”
“別著急，”虞濛溫聲寬慰，“她若認出你來了，剛才應該找我去問你的情況才是，但她什麽也沒說，想必是沒認出來。
“你如今衣著麵貌變化都挺大，遠遠地隻看一眼多半是認不出來的。”
倪氏稍稍放下心：“但願如此吧。不然，我恐怕要暫時避一避了。”
隨後數日真如虞濛所言，殷嫿並沒有再來靈樞閣，也沒有找人來打聽過倪氏。
倒是倪氏的舅父褚伯餘歸家後看過書信，趕赴湘陵，沿街尋了過來。
虞濛讓人在隔壁茶樓訂了雅間，請褚伯餘和倪氏去茶樓相談。
倪氏向褚伯餘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也訴說了虞濛對自己的一番相助之恩。
褚伯餘素來了解她的為人，不好相強，給了她一大包銀錢，日後再慢慢資助她。
褚家目今生意做得大，但本業是絲綢和藥材，為了感謝虞濛，褚伯餘提出甘願每批藥材讓利兩成為靈樞閣持續供貨三年，且一再堅持讓虞濛和自己簽下了合作契約。
虞濛覺得有些不過意，畢竟倪氏並非在此白吃白住的，因而平日裏便叫桂嬸多照顧倪氏母子一些。
且說岑婧在湘陵待了近兩個月，原以為可以借機接近荀起，卻沒想到與先前毫無二致。
眼看著募兵馬上完成，很快便要返回南營了，一旦回了南營，自己想再見他可就難上加難，岑婧不由心急了起來，日夜冥思苦想著該如何與荀起的關係更進一步。
這日清晨，展渡照例洗漱完畢在門外等候，等了許久不見岑婧出來，便走上前敲了敲門。
還未曾詢問出聲，便聽見屋內傳來岑婧斷斷續續地低呼：“展渡、展渡……”
展渡推了推門，沒推開，抬起一腳，破門而入，疾步來到了岑婧臥榻旁，打量了她一眼：“你怎麽了？”
岑婧病懨懨地望了望他，聲音細弱無力：“展渡，我肚子好痛，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去叫大都督過來一趟？”
展渡皺了皺眉：“叫大都督作甚？我帶你去靈樞閣，讓夫人幫你！不要她看！”岑婧忽而拔高了嗓音，把展渡給驚了一下。
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失態，岑婧微微低下頭去，用手揉著腹部，有點難為情：“我就是每月會有一次的肚子疼，不是什麽病，不用找她看。”
“那你讓大都督來做什麽？”展渡心裏瞬間冒出一股難言的滋味，澀澀的，十分不舒服，“你明知道大都督他不會來的，何必讓我白跑一趟？”
“你不去說怎知他不會來？”岑婧臉上羞得一紅，“我好歹也救過他，讓他過來照顧我一下也不為過吧？他難道也要推辭嗎？”
展渡抿了抿唇，麵色肅然：“你也救過我，我來照顧你。”
岑婧愣了愣，隻見他已然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拎起茶壺往杯中倒茶水：“水
涼了，我去讓他們燒壺熱的來。”
說著，轉身要走。
岑婧大聲喊道：“不用你照顧，我要讓他來！你去叫他來，快點兒！”
展渡頓住腳步，立在原地沒動。
岑婧瞪著他的背影：“你還說我救過你，卻連去幫我傳個話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