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離不開你
虞濛驚訝地回過頭去,隻見荀起正悠閑地坐在前堂的房簷上,雙手撐在膝蓋處,嘴角帶笑睥睨著自己。
此刻她十分見不得荀起這副戲謔自己的模樣,羞惱得雙頰發燙,高聲道:“說了不讓進來,你怎麽還進來?”
荀起勾唇一笑:“我又沒到屋裏去,我這是在屋頂上,不算。”
虞濛狠狠瞥了他一眼,回身徑直往內堂去了。
剛到內堂桌案旁坐下,但聞“呼”地一聲,好似有什麽東西落在了房頂上。
她沒太在意,找來一張紙箋,提起筆來,欲要寫明消食藥的用法及用量。
還未下筆,突然瞥見一小撮灰塵直直落在了紙箋邊緣,一束亮光隨之從頭頂照了進來。
她仰頭一看,房頂上被揭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張俊朗的臉龐覆了過來,衝她抿唇一笑:“快出來見我。”
“不見!”虞濛撚著紙箋抖落掉灰塵,安然自若,開始動筆。
“不見也行,那你這屋一邊利落地揭開兩片瓦。
“你幹什麽?!”虞濛仰著腦袋高叫道,“快住手!”
“出不出來?”荀起手上不停,不緊不慢道,“你出來我便住手,還附帶幫你把屋頂重新蓋好。”
虞濛又好氣又好笑,心裏把他腹誹了一遍,氣鼓鼓地瞪著他,可他依然悠哉悠哉地繼續一片片把瓦揭掉。
眼見著屋頂的口子越來越大,虞濛無可奈何敗下陣來:“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馬上出去,你快點兒重新蓋好!”
荀起滿意一笑,朝一側的院牆處偏了偏頭:“你先到牆邊等著。”
虞濛快步出了後堂。
荀起見狀,放下瓦片,向著地麵一縱身閃落在虞濛麵前,一把抱起她騰身越過院牆,穩穩地落在牆外邊的窄巷裏。
巷子很窄,平日裏甚少有人經過,地麵長滿青苔,略有些潮氣。
虞濛微微擰了擰眉頭:“帶我來這裏做什……唔……”
話沒問完,嬌唇已被荀起迫不及待一口吻住。
思念如洪流決堤一般在二人心間泛濫。
荀起吻得愈來愈急,愈來愈深,卻仍然覺得不夠。
虞濛心裏積聚的滿腔酸意與羞惱都在他這一番不願停歇的熾烈濃情之中漸漸消融。
荀起體內情潮狂湧,在即將失控之前,驀然鬆開了那令他心迷的唇,一手緊緊摟著虞濛的腰肢,一手愛憐地撫過她的腮際,丹唇輕啟,嗓音低沉而醉人:“真是想煞我了!”
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虞兒。我的虞兒。
虞濛尚未從方才的迷情中回過神來,又被他這一句甜到心醉,嘴角禁不住泛起笑意。
可一想到大門外那俏麗女子嬌嗔的模樣,她又瞬間清醒了,故作冷臉開始跟他算賬:“身邊有那麽大個美人還會想我麽?當我好騙?”
荀起微微一愣,轉而啞然失笑:“還生氣呢?”
虞濛垂下目光,輕輕哼了哼。
荀起伸出食指稍稍勾起她的下巴,雙眸坦然直視著她:“她姓岑,叫岑婧,是南營一個虞候的侄女,生長在南境邊關一個牧民家裏。
“三個月前,我帶人去邊關勘察地勢,不小心中了林子裏的瘴毒,又迷了路,是她發現了我們,給我們解了毒,帶我們出了林子。
“僅此而已,我和她什麽幹係也沒有。”
“都對你有救命之恩了,還叫什麽幹係也沒有?”虞濛微微努著嘴,語氣冒著濃濃的酸味。
荀起眼裏含著笑,捏了捏她微嘟的唇:“她又不是隻救了我一個,還有展渡,還有其他十個將士。要說有幹係便都與她有幹係了。”
虞濛拂開他的手,悶悶道:“那也人家也救了你,你打算怎麽報答啊?人家可都追到這裏來了,你考不考慮以身相許啊?”
荀起吻了一吻她的額頭:“若救我的是你,我立馬以身相許。別人,便用別的法子報答。”
“真的?”
“從不騙你。”
虞濛抿了抿唇,偎進他的懷裏摟住他的後背:“那萬一以後她的家人要把她托付給你,讓你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呢?你也能拒絕麽?”
她想到了詹紅綃和東門鶴。
即便東門鶴心裏沒有詹紅綃,可他依然娶了詹紅綃,和她生了孩子。
“我荀起不願意的,誰人能勉強得了?”他低沉的話語,擲地有聲,“虞兒,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承諾,也別懷疑我對你的心。”
虞濛抿唇而笑,心裏一片滾燙,雙手越發摟緊了他。
正當她靜靜享受著此刻的深情相擁之時,忽聽他“啊”地低呼了一聲:“虞兒。”
“嗯?”虞濛仰眸望著他。
“你抱著麽緊,我快受不了了。”荀起劍眉深蹙,神色看上去無比痛苦。
虞濛驚了一跳,以為自己箍得他無法呼吸了,趕忙鬆開了手:“好些了麽?”
荀起一本正經道:“回去便能好了。”
“回去?”虞濛望了望天色,“還早呢。”
“正要趁早。”荀起不由分說將她橫抱起來,一騰身飛去了靈樞閣大門外。
方才岑婧見展渡不願意帶自己上屋頂,很是無奈。悻悻然在門口待了一會兒,決定到店裏麵去,看看荀起究竟要做什麽。
誰知剛一進去便被雲佩攔住了,問她是否要看診,若不看診,內堂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她隻好佯稱自己要看病,跟著雲佩進了內堂。可到了內堂卻發現空無一人,虞濛不在,連屋頂上也不見有荀起的蹤影。
兩人都猜測是荀起把虞濛帶走了。
雲佩心裏歡喜,岑婧卻鬱鬱不快,滿懷失落地回到門口等候。
正當她等得不耐之時,忽見荀起抱著虞濛從天而降,倏然落在了他的愛駒旁邊。
她眼前一亮,疾步上前問道:“你去哪兒了?”
荀起沒答言,轉頭吩咐展渡:“帶岑姑娘回館驛,順便安頓好禦風。”
岑婧急道:“我不回館驛,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荀起側眸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帶我夫人回娘家,今日不便招待姑娘,改日請姑娘去家裏做客。”
岑婧心裏一堵:他從沒一口氣對自己說過這麽多的話,如今說了,卻是因為他妻子。
她不由又打量起虞濛來,十分納悶:妻子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麽?對他而言就這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