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有點貪心
虞濛回憶了一下：“他以前是做過不少風箏，還飛得很高呢，記得小時候特別喜歡看他畫。不過那麽久了還留著嗎？”
“嗯。”素妙心下微歎：是啊，那麽久了他還留著。
如若不是因為他實在喜歡風箏，便是因為他心裏喜歡的人吧。
兩人又閑敘了一會兒，聽得外麵來人稟說午膳已備好，便一同起身去內院入席。
飯後，賓客漸次歸家。虞濛和荀起送素妙、景異等人出府。
到了大門口，虞濛拉著素妙的手道：“去禹州之前讓人來告訴我一聲，我去送你們。”
“不用了，你現在有了身子來來回回的不方便，還是在家歇著好。”素妙握了握她的手，“實在是不喜歡告別。就不送了吧，等我們到了，再給你來信。”
虞濛其實也不喜歡離別之時，輕輕“嗯”了一聲，看了看一旁的景異：“表哥，素妙，你們一路保重。”
景異臉上揚起和煦的笑：“你也多保重身體。”
“嗯。”虞濛看著他們往馬車旁走去。
上了馬車，素妙抱著小景源衝虞濛揮了揮手，虞濛回以微笑，望著車簾放下，馬車緩緩駛離。
“唉！”轉身回去之時，虞濛重重歎了一聲。
“歎什麽氣？”荀起攬著她的腰往庭院裏走。
“素妙馬上要去禹州了，好遠呢。”虞濛眼裏泛起絲絲愁緒，“白芍也快要嫁人了，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要離開了。”
荀起淡淡斜睨了她一眼：“我呢？我不是人？”
“嗯？”虞濛沒聽明白。
“她們走了，不還有我麽？”荀起稍稍用力摟緊了她，“有我還不夠麽？”
虞濛無聲露出笑靨：“我比較貪心嘛，有了你，還想讓她們也留在身邊。”
“他們？”荀起停下腳步，一手捏著她的腰肢，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乜斜著眼看著她，口中低柔地威脅，“你意思有我一個還不夠，還想多要幾個？說說看，你還想要幾個？”
“啊？”虞濛眨了眨清湛的烏眸：他以為自己想多要幾個郎君留在身邊？
頓時滿臉羞紅：“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不要曲解我！”
“你剛才不是親口承認你貪心麽？”荀起嘴角飄過一絲邪邪的笑，“原來你還藏著這樣的小心思，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吧，還不承認？”
“誰有小心思啊？”虞濛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撥開他勾在下巴處的手，偏過頭去，“明明是你故意曲解我！”
荀起單手掰過她的臉：“那你說有我一個夠不夠？”
“夠！”
“從沒想過別人？”
“沒有！”
荀起不依不饒：“我是不是全天下最好的？”
“是是是！”
“來，”荀起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左臉，“衝這兒畫個押，證明一下。”
虞濛瞥見不遠處遊廊下有家仆走過，不好意思吻他：“我又不騙你。”
荀起牢牢把她箍在懷裏，語氣不容拒絕：“不畫押不讓走。”
虞濛隻好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正要抽身離開，但見他又偏過頭去，指了指右邊臉：“還有這兒。”
虞濛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湊近前勉勉強強碰了碰他的右臉。
“還有最後一個最重要的。”荀起伸出食指，指腹擦著自己下唇滑過，嘴角微勾。
虞濛見了，兩頰又紅又燙，忍無可忍：“你好煩人啊！”
雙手猛然推開他，大步往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腹誹：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別人看見嗎？羞死人了。
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雙頰：好燙！
荀起已搶步追上來，捉住她的手腕：“遮什麽，有什麽好遮的？又沒人看見？”
“他們都看見了！”虞濛目光指了指幾丈遠處來來去去的家仆和侍女。
“他們看見了也會裝作沒看見。”荀起渾不在意，“再說，他們看見了又怎樣？還敢說什麽不成？”
“哼！”虞濛自知說不過他，似是羞惱般“哼”了一聲轉過臉去，臉上卻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荀起輕聲一笑，側眸看著她的後腦勺，眼裏滿是溫柔。
虞濛沒發覺，如此笑鬧一番，方才纏繞在心頭的那些離愁別緒此刻早已不見了蹤影。
正月初八靈樞閣開業當日，虞濛到東大街總店去了一趟，給眾人派發了利市，除了總店幾人的，其他三家分店的都讓儲佑安代為發放，同時又囑咐了些相關事宜。之後，她便一直閑居在府裏養胎。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
白芍和曹顯的吉日近了，虞濛讓管家將白芍的身契交還給了她。
“夫人，奴的父母都是荀府的人，奴以後也還來服侍您的。”白芍捏著身契，眼裏一片濕熱。
虞濛微微笑道：“你嫁給曹顯，以後便是曹家的人了，這個自然該還給你。曹顯深得宗少主器重，將來一定能堪大用，你也是要當掌家娘子的，莫要再想著回來服侍我了。”
“夫人……”白芍落下淚來。
虞濛抽出絲巾幫她拭了拭眼角：“曹家離我們這裏不遠，以後得空常來坐坐。”
“嗯。”
正說話間，見雲佩走進來遞上了一張拜帖：“夫人，管家說有個叫沈彰的商人帶著妻子來拜。”
“沈彰？”虞濛打開帖子看了看，方知是宗離域的那位商人朋友，想是他家已經搬到了臨縣，帶了妻子過來看診的，“讓他們在正堂稍候，我這便過去。”
雲佩應聲退下。
白芍見虞濛有客來訪，不敢耽擱，當下辭別出了府。
虞濛換好衣裳，由雲倩陪同著一起去了正廳。
到了正廳門外，見客位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
男子三十左右，相貌端正，不胖不瘦，穿著簇新的湖綠色綢緞長袍；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頭上梳著墮馬髻，發間點綴著金鑲紅瑪瑙珠花，兩道彎彎的柳眉，一點朱唇，清秀麵龐，頗有幾分婉約氣質。
二人望見虞濛入來，齊齊立起身來。
管家對那男子道：“沈掌櫃，這位便是我們夫人了。”
又對虞濛道：“夫人，這位是宗少主的好友沈掌櫃，帶了他令正袁氏娘子過來找您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