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另有法子
晏文鴻氣得目眥盡裂“你就為這個，要害死頡兒！你有不甘有不平，你大可以找我，你為何要害頡兒？他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啊？”
裴氏滿麵嘲諷地笑了一聲“找你？嗬……我沒找過你？我軟言相求，使出了渾身解數，你卻對我越來越冷淡。你成日裏隻想著陸琴顏這個半老徐娘！我和你日日住在一起，卻像是守活寡！
“我哪裏比不上她，哪裏不比她強十倍百倍，憑什麽我要過得這般卑微低賤，見不得人？
“哼，實話告訴你吧，我原本是想對你下毒的，可後來一想，你死了，萬一把家產都給了她兒子，我和朔兒該如何？我不但要報複你，我還要報複她！
“我看得出來，她已經對你沒什麽感情了，你死了，她也不一定會傷心，說不定還恨不得你死。那還有何意義？
“隻有讓她這唯一的兒子也死了，才能讓她痛，讓她心痛欲絕。哈哈哈……”
“嘭——”晏文鴻怒不可遏，抬起一腳猛踢在裴氏腹部，“你個惡婦！”
裴氏趴跪在地，捂著腹部大笑“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你那大兒子也照樣活不了！”
晏夫人此時已是滿臉煞白，眼前恍恍惚惚，坐都快要坐不穩。
虞濛和叢琬連忙從兩旁牢牢扶住她胳膊。
晏文鴻大喘了幾口氣，盡力平了平心頭怒火，垂眸睨著裴氏“你做這些不就是了晏家家業？好，我給你。你把解藥交出來！隻要你趕緊把解藥交出來，我都可以給你！”
“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嗎？哈——”裴氏痛快地尖聲一笑，笑得雙肩直抖，“沒有解藥！
“那毒是我早年間遇到的一個江湖中人留給我的，我當時也沒想到能用得上，哪裏還問他要解藥？
“嗬，就算有解藥，我也不會給你，我就是要她兒子死！她兒子都死了，晏家的所有不都是我朔兒的了？
“哪怕你不留給朔兒，哪怕你再找個女人生兒子，那我兒子得不到的，她兒子也別想得到！”
“你這個瘋子！瘋子！”晏文鴻氣恨得仿佛要將裴氏生吞活剝了一般，“你剛才說什麽？你比琴顏好十倍百倍？呸！你連她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你當初找上我，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貨色！讓你伺候我兩個月，不過是覺得你比妓院那些個要幹淨點兒！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當年根本沒想過帶你回去，若不是你懷了晏朔，若不是我看晏朔和我長得像，你以為我會留你到今日？”
裴氏心下一震，頓時麵如土色。
她從沒想過自己在晏文鴻眼裏竟是這般不堪！
“來人！”晏文鴻衝門口喊道，“把這惡毒的瘋子給我拖出去，送到雲洛府衙！告訴他們，此人下毒加害皇親國戚，定要大刑伺候，不可輕饒，不可取保！
“也別讓她輕易死了！倘若我頡兒活不了，我要看到這惡婦千刀萬剮，給頡兒償命！”
“嗬……哈哈哈……”裴氏聽罷，淒涼而自嘲地笑著，那光景幾近癲狂。
兩個護院得令，作速把裴氏拖出了倚梅園。
屋內靜謐得出奇，似乎所有人都未回過神來。
晏文鴻長呼了幾口氣，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晏夫人“琴顏，頡兒近日可還好麽？那瘋女人說的……”
“已經毒發了，此刻還未醒。”晏夫人幽幽回言，氣若遊絲。
晏文鴻心下大為驚駭，不敢置信地望了望其餘人等。
叢琬紅著眼，哽咽道“父親，晏頡今日天還沒亮時便毒性發作，花娘子她們都是來給他驅毒的。”
晏文鴻往後踉蹌了一步。
他聽了裴氏的話，尚存有一絲絲奢望，盼著晏頡可能無事，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
晏夫人起身走到花影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喃喃道“沒解藥，她說沒解藥……頡兒可還有救麽？”
花影輕聲撫慰“夫人您別著急，我這裏還有一個法子興許能找來解藥。”
“什麽法子？”晏夫人和晏文鴻齊聲問道。
“去輞山，找岐黃公。”花影道，“老身會的這點解毒之法，都是從岐黃公身上學來的，但是我所學於岐黃公而言，不過也隻是一丁兒皮毛。
“若是能找到岐黃公，定然便能找到解藥，即使沒有現成的，他也能夠配製出來。
“隻是，他已遁世二十多年，恐怕不會輕易與外人相見。”
“那也得去試試！”叢琬急切道。
“對！”晏夫人重重點頭，問花影，“不過，輞山那麽大，您可知從哪條路上山能找到岐黃公的住處？”
花影回思片刻“記得以前是從東麵山腳上去的，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不知是否有變動。
“老身倒可以同去給你們引路，不過，晏公子這裏也許……”
“您得留在雲洛，還得勞煩您給頡兒祛毒呢。”晏夫人道，“稍後勞煩您告訴琬兒該走那條路，讓琬兒畫個圖紙出來就行，我親自帶著人去找。”
“娘，怎麽能讓您去？翻山越嶺的您哪能受得住？”叢琬挺直身子道，“我去。”
晏夫人望了望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淒然道“你得留在頡兒身邊陪著他，他醒來後，肯定希望能一直見到你。”
“可是……”叢琬心裏也十分矛盾，一麵想親自去找解藥，一麵卻又舍不得離開晏頡。
“若讓你們婆媳去，我呢？把我放哪兒了？”晏文鴻正色道，“我帶些得力的人去便是。”
叢琬有些上下看了看他“父親，去輞山有上千裏地，來回奔波，您這身子吃得消麽？”
晏文鴻眸光閃了閃“再怎麽，我也是個堂堂漢子，不比你們兩人強？”
“姨母，姨父，琬兒。”虞濛上前兩步，平靜而鄭重道，“我很早就想過要去找岐黃公醫病，你們若放心得下，便交由我去吧。”
“還有我！”梨月也從一旁走近前來，“我也想去見見師父的恩師，向他老人家學一學更高更難的解毒之法。濛濛，我們一起去！”
晏夫人聞言，心下動容，眼眶漸漸濕潤“哪好勞你們前去？萬一有個閃失，我如何向你們兩家交代？大都督和大將軍他們隻怕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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