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人算天算
虞濛見他不讚同，便不再往下說了。
她隻是忽然間有這個想法，倒也不是非去不可。
不久，兩人回到府裏。
剛進前院，見展渡也緊隨身後趕了回來。
“主上，夫人。”展渡稟道，“屬下探得明白，那郎中是南四街上一家醫館的掌櫃，姓塗。他和謝夫人早就串通好了，前幾日說謝姑娘懷胎一個多月了，今日又說她滑胎，都是謝夫人吩咐的，為的便是蒙騙謝議郎。
“謝夫人答應事成之後給塗郎中五十兩黃金作為酬勞。
“可她沒想到主上和夫人去了，識破了他們的計謀。塗郎中向謝夫人索要報酬，謝夫人聲稱郎中沒按她的意思來，開的方子叫人看破了，壞了她的計劃，欲分文不給。
“塗郎中說要去揭穿謝夫人的詭計，謝夫人反咬他一口，威脅他若敢泄露出去，便將他為了錢故意錯診之事報知官府，讓他醫館開不成，在雲洛混不下去。
“郎中許是心虛害怕，便沒再糾纏，就此罷休了。”
“原來是這樣。”虞濛喃喃那塗郎中還算是個有良知的，雖嘴上照謝夫人的吩咐說了，開的藥方卻實實在在是給謝纓娘治病的。
“知道了，去休息吧。”荀起應了一句，牽著虞濛的手往臥房而去。
之後，虞濛每日如常忙碌著，也沒顧上細問後來謝纓娘和黃嘯如何了。
不意過了十餘日，謝纓娘自己來到了靈樞閣。
虞濛見她麵有喜色，笑問“謝姑娘可是有什麽喜事要告訴我？”
謝纓娘含羞低了低頭“我是來請夫人給我複診的，順便告訴夫人，我要和嘯哥成親了，就在這個月底。”
“那先恭喜你們啦。”虞濛微笑著請她到診台旁坐下。
“還得感謝夫人您呢。”謝纓娘兩頰微微泛紅，“多虧您提醒了嘯哥和黃禦史，他們讓我多留心我繼母，又暗暗找我家的幾個下人挨個問了一遍，最後發現我家丫環芯兒有些不對勁。”
虞濛有些好奇“那些衣物是她放到你房裏去的？”
“沒錯。”謝纓娘略感不忿，“起初她還怎麽都不肯承認，後來沒幾日，她家裏兄弟突然得了重病，急需銀錢看病抓藥，她便去找我繼母預支月錢，誰知我繼母不許。
“她又向我繼母要她應得的酬勞，我繼母說蒲家還沒下聘，事還沒成，也不肯給。
“她急得沒法子，一氣之下便去報知我爹，把我繼母讓她做的事統統說了出來。
“原來我繼母老早便計劃著拿我換取一份豐厚的聘禮，好留給我那異母弟弟娶親用。
“嘯哥的中衣是以前他有一日在我家留宿，換下來的，洗好了之後，我繼母讓人偷偷藏了起來，就是為了要等哪一日當作證據，汙蔑我和嘯哥。沒想到前些日子便用上了。
“那頭巾也是兩個多月前端陽節，嘯哥去我家拜訪家父，兩人喝了不少酒，我繼母便趁人不備，讓芯兒將嘯哥的頭巾摘了下來。
“本就是條一字巾，一時不見了，嘯哥隻當喝醉了酒不小心弄丟了，也沒在意。哪知我繼母又讓芯兒將那頭巾塞到了我繡枕之下。”
說著說著，眼裏蓄滿了憤懣“實是想不到，我繼母竟是蓄謀已久了。
“我還一直想著隻要我乖巧些，順從些，總有一日，她會待我好，把我當成家人看待。嗬，到頭來，都是我自己癡心妄想。”
虞濛聽罷，心下唏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她，隻好輕聲道“都過去了，不如想開些吧。”
謝纓娘驀然笑了笑“是啊，隻好再也不去想這些了。您看，我跟您說這個做什麽？連累您也跟著心裏不舒服。”
虞濛眉頭一揚“無妨。我倒挺喜歡聽這些閨門後院之事呢。
“這麽說來，令尊知道以後，便同意了你和黃公子的婚事？”
謝纓娘點了點頭“家父也沒想到我繼母處心積慮做了這麽多，甚至不惜壞了我的名節，讓我整個謝家受辱。
“別人都說家父迂腐頑固，雖是如此，可家父並沒有糊塗昏聵。
“他知道我繼母平空惹出了這許多事來，氣得當場便要休妻。
“我繼母也害怕了，求了家父許久，家父都不肯鬆口。她隻好說蒲家的親事不要了，依舊遵照先母的意願，讓我和嘯哥成婚。
“這時候，嘯哥他令叔父托了媒人到我家去下聘了，家父也就順口答應了。”
虞濛歎道“大約是人算不如天算。”
“是啊。”謝纓娘道，“誰能想到芯兒的弟弟忽然病了呢，而我那繼母又向來是一毛不拔的。”
二人又聊了幾句，虞濛便為謝纓娘複診。
謝纓娘的病症比之前減輕不少，因上次抓的藥快服完了，又讓虞濛開了幾副，隨後抓完藥離開了靈樞閣。
光陰悄然流轉到了十月中旬。
靈樞閣南城分店如期開業。虞濛等人照例忙了大半日。
忙完之後，回了府，虞濛剛來到幽竹園，便聽木蓉說了一個好消息“夫人，姝兒姑娘，哦不，遊夫人生了個千金，母女平安，方才遊府的人來報喜了。”
“好！”虞濛欣喜道，“明日去看看她去。”
說著便要去準備賀禮。
荀太夫人也讓木蓉備了一份厚禮，陪虞濛一同送過去。
次日上午，虞濛、白芍和木蓉等一齊去了遊府。到了荀姝臥房，見梨月也來了，正陪著荀姝閑聊。
“濛濛，你們也來了？”荀姝很是歡喜，口裏卻嬌嗔埋怨，“都是昭哥哥，這麽大張旗鼓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當爹了才好。
“你們一個個都要忙自家的事呢，他也不想想。”
虞濛輕聲一笑“他這樣說明他高興啊，你怎麽反倒還怨起他來了？”
“可不是嗎？”梨月淺淺揚起嘴角，“像你們這般，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荀姝臉上笑意融融“我就是覺得他這樣，有點傻氣。”
虞濛和梨月聞言，都噗嗤笑了起來。
不多久，叢琬也來了，一進門看過荀姝之後，便連聲說要去看外甥女“對了，外甥女閨名叫什麽？”
“遊霓，霓裳之霓。”荀姝答道。
“遊霓……遊霓，有你？”叢琬念了念，衝荀姝擠了擠眼，“這名字誰給起的，這麽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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