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陽奉陰違
她沒想到，遊昭竟然還幫著秋蕊說話。
難道在他心裏，秋蕊比她還重要嗎？
遊昭正要去摸荀姝的臉，哪知手掌一碰，便碰到了她下頜處一滴淚珠，頓時慌了神“怎麽哭了？別哭啊……別哭……”
他心下一驚，酒也登時醒了不少，俯身捧著荀姝的臉頰不住地一下一下親吻“別哭了，姝兒寶貝別哭，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喝這麽多酒……別哭……”
誰知，他這麽一安慰，荀姝反而由無聲落淚變成了低聲抽泣。
蓮兒和鵲兒也慌了，兩人都幫著勸慰“少夫人，您還懷著身子呢，可千萬不能哭，會傷身子的。”
“是啊，荀夫人說過要保持心緒暢快，您這樣哭會對胎兒不利的。”
“對對對。”遊昭連聲附和，“想想咱們的孩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可以……先把這些我惹你生氣之處都記在心裏，等孩子生下來後，再慢慢找我算賬，好麽？千萬別傷了身子，動了胎氣。”
荀姝原是一時間莫名湧上來的情緒，發泄過了也便好受多了，此刻又聽大家說到腹中的孩子，便立即抬手抹去了眼淚，吸了吸鼻子“我要睡了。蓮兒鵲兒，你們也都回房吧。”
“是。”蓮兒鵲兒兩個猶有些不放心，一邊慢慢往房外走，一邊回頭望。
見她果然安靜地睡下了，才悄然走到房外，輕輕闔上了門。
遊昭仍有三分酒意，很是困倦，見荀姝安然入睡了，也倒頭沉沉睡去。
次日，荀姝早早便醒了，睜眼看著身邊的男人，不由想起了昨晚之事。
暗思片刻，覺得自己昨晚有些太衝動了，秋蕊好像也沒做得太出格。
因此，便沒再將此事掛在心上。
而秋蕊卻一直在提心吊膽。
她早聽聞荀姝是荀家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嬌貴千金，脾氣直，不好惹，昨夜她已是親身見識了一回。
原以為一般而言，自己去服侍遊昭寬衣，荀姝即便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幹脆全然裝糊塗，孰料她竟然那麽直白地斥責自己沒規矩。
她的脾氣當真與別的大家閨秀不太一樣。
如此，秋蕊暗暗緊繃著心弦，直到晨間荀姝過來給沈枳娘問安時，見她對昨晚之事隻字未提，才驟然放鬆下來。
沈枳娘顧及荀姝有孕，便讓她以後不必每早晚都來問安，隻一心養胎為是。
荀姝應諾，起身回了房。
待荀姝走遠，秋蕊小心翼翼地對沈枳娘道“夫人，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很多事都不大方便。
“昨晚，公子同孟相公喝酒喝到二更天，那時少夫人已經睡下了，也沒法服侍公子就寢。
“少夫人房裏的蓮兒鵲兒年紀還小，有的事也想得不太周全。昨晚恰好奴路過，扶了公子回房，才服侍了公子寬衣，讓公子睡得舒服些。
“奴想著，離少夫人臨盆還有七八個月呢，這往後若每日都如此，公子恐怕休息不好。
“不知是否該安排一個得力的人，又熟悉公子喜好的，專一去服侍公子？”
沈枳娘聽罷，覺得有些道理，暗想道大凡公侯貴族家的公子，哪個沒有幾個房裏人？
隻因昭兒是遊家單傳，又從小失去雙親，自己怕他待在脂粉堆裏長大，會缺少男子氣概，缺少擔當，才沒讓侍女伺候他。
眼下姝兒有孕，自是多有不便，找個妥當人讓他收了房也不為過。
於是，琢磨了一下，把府裏十六歲以上的侍女挨個估量了一遍，覺得沒有太合心意的。
不經意間，一抬眼，看見秋蕊正殷切地等著自己答複。
因微微笑道“秋蕊，你也算是和公子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他的脾性習慣都很熟悉了，就你吧。”
“奴？”秋蕊眼裏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
她不曾想過沈枳娘會如此爽快地選中了她，本以為至少得懇求一番才行。
“不願意？”沈枳娘挑眉反問。
“不，奴願意，奴願意！”
沈枳娘點點頭“不過，姝兒那裏我還沒問過她的意思，她們新婚才三個月，不知她能否這麽快接納你。
“你若過去了，也得小心服侍她，不可惹她惱了，鬧得他們夫婦不睦。”
秋蕊忙應道“夫人放心，昨晚奴過去伺候公子就寢，少夫人看見了並不曾言語什麽，想來也是能接受的。
“奴自知身份微賤，等奴到了公子房裏，定然事事以少夫人為尊，服侍好她，絕不敢惹她半分不快。”
“你明白就好。”沈枳娘輕輕頷首，“明日起，你便過去昭兒房裏吧。”
秋蕊喜上眉梢“是。”
第二日，荀姝起床後，蓮兒和鵲兒進房來伺候梳洗。
不一時，秋蕊也推門而入。
荀姝從鏡子裏瞧見她，有些納悶“是姨母有事找我麽？”
“夫人讓奴過來幫忙伺候少夫人。”秋蕊揚起笑臉，“少夫人如今身子重，多一個人服侍更周全些。”
荀姝心裏愈加奇怪姨母若要添個人來服侍自己，怎的昨日沒對自己說起過？
不過她也隻這麽想了一想，沒有多慮“多謝姨母為我著想，但我這裏其實也沒什麽事，你若來幫忙，蓮兒鵲兒估計要閑著了。”
秋蕊道“奴總歸是能幫上忙的。”
荀姝沒再多言，既是姨母派過來的，她也不好拒絕。
然而，過了數日，荀姝漸漸發覺有些不對勁。
秋蕊雖口稱是過來伺候她的，可卻常常明裏暗裏地往遊昭身上貼。
一會兒伺候遊昭筆墨，一會兒給遊昭遞茶遞水，到了晚間還十分自如地去為遊昭寬衣解帶。
別的事遊昭倒也沒說什麽，唯獨寬衣時，遊昭一再拒絕了她，隻讓她伺候好荀姝便了。
荀姝看在眼裏，初時還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後來，實在覺得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便把她叫到跟前，意欲問個明白。
“秋蕊，你照實說，當真是姨母讓你過來服侍我的麽？”
“是啊，夫人親口吩咐的。”秋蕊細聲答道，一臉無辜狀，仿佛不明白荀姝因何有此一問。
“那你為何一直圍著昭哥哥轉？”荀姝一雙水靈的杏眼直視著她，“難道你其實是想服侍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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