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中原美人
這一看,直把她驚得大叫“啊——這畫的是什麽啊!這、我還能見人嗎?!”
“怎麽不能見人了?不是挺好的麽?”荀起看著鏡子裏的傑作,丹唇勾了勾。
虞濛苦著臉指著自己的雙眉“這叫挺好的?”
兩道眉毛一邊長一邊短,一邊粗一邊細;一邊往高挑,一邊往低滑,簡直不堪入目!
雲佩和雲倩在旁瞧見,已是忍笑忍得渾身發抖。
“很好笑?”荀起淡淡瞥了她們一眼,飽含著威脅。
虞濛白了他一眼“你還說她們!我這要是就這麽出門了,別人都得笑死了。”
又吩咐雲倩雲佩“去給我打盆水來。”
兩人應聲,忙不迭跑出了房,躲到隔壁房裏低聲大笑起來。
荀起一聽她要將自己辛苦半天的成果洗掉,心頭無比鬱悶。
虞濛自是看出來了,不過這回可不打算去哄了,隻由他去。
不一會兒,雲佩和雲倩端了洗臉水來,小心幫虞濛擦拭幹淨,重新為她描了眉,化了時興的落梅妝。
佳品樓乃是錦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樓,是當地上層名流往來雲集之地。
這裏不僅有美酒佳肴,還有各大樂師名姬吹奏絲竹笙歌侑酒。
邢俊彥定了一處寬敞的雅間,分裏外兩間,裏間一席單為虞濛和邢夫人及邢家幾位女眷而設;外間則一席用以款待荀起、宗離域以及煙崧等幾位舊友。
邢夫人待人接物極為周到,頗為善談,三言兩語便讓桌上氣氛輕鬆起來,由是,虞濛雖置身於一眾陌生人之間,卻也不覺拘束。
外間,眾人酒至半酣,煙崧原本一直在暗中留意荀起,並未刻意奉承,隻時不時地跟著眾人給荀起敬一敬酒,此刻見時機差不多了,忙悄悄給邢俊彥使了個眼色。
邢俊彥因昨晚已答應了煙崧的,便笑著對荀起道“大都督初到錦城,想來還不知道我們錦城有一大‘名花’,但凡來了,是不可不賞的。”
“哦?”荀起一手捏著麵前的酒杯,淡然睨著杯中純釀,揚了揚唇,“這個確實不知。”
邢俊彥望了望煙崧“此名花乃是煙家中一寶,因難得有幸得見大都督,特地借此機會,想請大都督略微賞一賞。若能得大都督青眼相加,可就是煙兄一家之幸了。”
“對對對,那可真是煙某人一家天大的榮幸了。”煙崧忙起身附和,笑得極其謙卑,讓人不忍拒絕。
宗離域聽了,垂著眉眼,無聲而笑煙崧這個老狐狸,莫不是聞著味來的?一旦搭上了荀家這條船,以後他煙家的貨南來北往水路陸路上可就不愁沒保障了,銷路自然也會跟著多起來。
嗬,隻不知他家這寶貝,荀大都督可看得上眼?
荀起尚未答言,煙崧已自命人安排上了。
少刻,酒樓夥計在裏間與外間當中的位置擺下了一張木椅一方小幾,與一旁彈奏的樂師低語了幾句,樂師抱著琴退了出去。
隨之,一道纖娜窈窕的麗影翩然而入,行至木椅旁,朝外間與裏間眾人各行了一禮。
外間席上有人笑道“我等今日也沾了大都督的光,跟著好好目睹一番煙家五娘的風采!”
“是、是……”旁邊的男子個個都目光炯炯地盯著煙五娘,滿臉癡色。
煙崧笑眯了眼,望著荀起“大都督,這是小女五娘,承蒙大家錯愛,抬舉她為錦城‘名花’,今晚特地讓她來為大都督獻上一曲,為大都督助助興。”
荀起嘴角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眸光在煙五娘臉上停了一停,不緊不慢地收回來,疏淡地開口“既是助興,那可得讓在座諸位都盡興了才行。”
“那是,那是。”煙崧見他神色如常,心下大喜,暗道美事可成,忙朝煙五娘遞了個眼色。
煙五娘矜持地抱著琵琶坐在木椅上,不敢當眾直視荀起,隻悄然偷覷了一眼,這一眼也直教她心裏一陣亂跳,看見煙崧衝自己使眼色,更是激動得險些撥錯了弦。
裏間,虞濛因之前在客棧裏聽聞了煙五娘其人,此時也不禁著意打量了一眼。
隻見她,瑰姿綽態,極服妙采。不禦鉛華,天然明姿秀色;未熏蘭麝,生就玉骨靈香。
當真不愧是中原第一美人,虞濛暗歎。
繼而想起方才聽見外間的人說煙五娘是專程為了荀起而來,心下又禁不住泛起點點酸澀難言的滋味,一時間竟覺得盤中肴饌都有些難以下咽了。
不過怕掃了大家的興,她麵上並未露出低落之色。
邢夫人也沒察覺,望了望煙五娘,對虞濛輕聲笑道“夫人大概不知道,這煙五娘啊可是遠近出了名的美人,好多名門子弟上門求親呢,曾經還有兩家公子哥為她大打出手,鬧上了官府!
“還有不少官宦富商要娶她做續弦的,或者是想納為愛妾的,她都看不上眼,有時別人捧著千兩黃金上門,她卻連麵都肯見一見。
“今晚大約是聽說大都督來了,對大都督仰慕已久,才來獻曲的。”
虞濛平靜地笑了一笑。
邢夫人見她不言不語,隱約覺出一絲絲不對勁來,心裏恐怕是自己哪句話不小心說錯了,連忙又道“當然了,大都督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何等樣美女沒見過?又有您這般天姿國色的夫人陪在身邊,可不一定會對煙五娘另眼相看呢。”
虞濛聽著她口風變了,猜想她多半是感覺到了什麽,頓時有點尷尬“男人的心思誰說得準呢,我們且不去管他。既然有人獻曲助興,何不樂得聽一聽?”
“夫人說得極是。”邢夫人道,“十個男人九個好色。
“他們真要看上誰了,我們難道攔得住麽?若稍有不樂意,還得說我們做正室的善妒,犯了七出之條。唉,隻好看開些罷了,還能得個賢惠大度的名聲。”
虞濛靜靜地聽著,吃了一口菜,細嚼了半晌也沒能咽下去,心裏不由地胡思亂想十個男人九個好色?
他倒不是那般好色的,那他會是十個中獨有的一個麽?抑或,他也是那九個之一,隻不過暫時沒遇到所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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