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並不介意
辛姨母雙眸一亮，心下歡喜卻又略覺難為情“怎敢勞煩夫人費心呢？夫人稍等，我這便去找來給您。”
虞濛收好辛嫄的幾首詩作，稍待了片時，便先告辭，回了靈樞閣。
次早，東大街靈樞閣剛開門不久，虞濛正在內堂整理這幾日的病人記錄，忽見白芍領了一個四十餘歲體態豐腴的婦人進來“夫人，常媒婆來了。”
常媒婆滿臉堆笑，朝虞濛行了一禮“夫人安好。”
虞濛指了指麵前的椅子請她坐下談，常媒婆不敢就坐，隻立在一旁道“夫人客氣了，我老婆子站著就行。
“不知夫人是想為府上哪一位姑娘公子議親呢？若記得沒錯，府上小公子還不到十歲，先博陵侯家的千金也已經許了遊家了，莫不是為了夫人娘家哪一位族中貴戚？”
虞濛微笑道“我是想為一位朋友尋一門好親事。”
常媒婆爽然一笑“原來是為夫人的貴友。夫人這事交給老身盡可放心了。
“這雲洛城裏一應高門大戶有哪些公子，年方幾何，是否婚娶，沒有我不熟悉的，以前說成了也沒有上千對，也有好幾百了，家家都滿意得很。
“夫人隻管把要求告知，明日老身便揀選出來供夫人挑選。若是夫人已有相中的人家便更好，老身過府一說，沒有不成的。”
旁邊白芍和素妙兩人聽了，都低下眉眼，暗暗忍著笑意。
虞濛早料到媒婆多半如此，神色如常“我這位朋友出身書香人家，倒不求什麽公子王孫，隻要是官宦子弟，儀表端方，富有才學即可。
“我這裏現有幾首詩，你若尋到合適的，可將詩稿給那家公子過目，那家公子若有意，便讓他次韻和上一首。我讓朋友看過，她若相中了，這媒才算做成了。”
“好好，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常媒婆接過一個櫟木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有幾卷詩稿。
虞濛著重叮囑“還有最後一點，須請牢記。”
“夫人盡管吩咐。”
虞濛口吻不輕不重，麵色卻有幾分肅然“你出去不可說女方是我朋友，也不可提荀家的名號，隻說是城外慶雲坊辛家的姑娘。
“若你一時泄露，教對方知道了，這事在我這就算不成了。可記住了？”
常媒婆連連點頭“我懂，夫人要真心尋訪中意的人家，不想借住荀家的名頭權勢。放心，都記住了。”
虞濛方將辛嫄的情況詳細說與常媒婆知曉，又與了她五緡銀錢做定金。常媒婆歡歡喜喜地抱著木盒離開了。
素妙見常媒婆去得遠了，走到虞濛跟前“濛濛，你可是想為陳夫人表妹說親？”
“對。你也聽她們說了是吧？”虞濛道，“昨日從城外回來，我想了一下，那楊舉人娶了知府女兒，辛姑娘也該嫁個官宦子弟才行，最好再高他們一等。”
素妙道“可是媒婆的話，能信的也就是姓甚名誰，是男是女，年紀幾何，其他的沒有不誇大其詞的。
“依我看，不如讓你表哥在他們同僚之中打聽一下，看看誰家有未定親的公子，年貌品行都合適的，再考一考他的才華如何，更穩妥些。”
虞濛聽了，雙眸一瞬不瞬地端詳著她“你不介意嗎？”
她原也想過找景異幫忙，但又怕素妙多心。
素妙佯作不悅，瞟她一眼“這有什麽好介意的？無論怎麽說，他都是你表哥，難道親戚之間幫個忙還不行了？
“我婆婆回老家那日不是還叫我們兩家多互相幫襯的？就這樣，我今晚回去便和他說。”
見她確實並不介意讓景異幫忙，虞濛舒心笑道“好啊，那便勞煩表哥了。
“隻是，也不用太急，辛姑娘臉上的瘡還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好全了，若有合適的人家要找人來相看，也得要一個月以後才行。”
素妙應聲，見小葵領著病人過來看診了，便坐回了一旁提筆記錄。
數日後，晏府。
晏夫人這日過小生辰，家裏來客不多，隻有在京的幾位子侄晚輩和幾位相熟的夫人。
虞濛和荀起到了之後，一同去問了晏夫人安。而後，荀起和晏頡在書房相談，虞濛和叢琬相攜在園中閑聊。
“姝兒不過來了？”叢琬問道。
虞濛垂眸欣賞著園中的紫菊和山茶“她和嬸嬸臨時有點事，晚些時候才到。”
聊了幾句，叢琬便說起了自己給晏夫人畫了幅畫像，作為壽禮，晏夫人非常喜歡，當即便張掛在了她臥房。
“你想看看嗎？我帶你去看？”
虞濛心裏正好奇著，遂“嗯”了一聲。
兩人來到晏夫人臥房，叢琬說明來由，晏夫人欣悅一笑，帶虞濛去了那幅畫像前。
虞濛一向知道叢琬畫技好，卻仍是忍不住連聲讚歎。
晏夫人笑道“琬兒手巧，把我畫得年輕了十歲，可比我本人好看多了。”
叢琬兩家微紅“哪裏？我隻怕畫不出娘親的神韻來呢。”
正說話間，忽聽銀箏來稟說晏文鴻來了。
晏夫人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溫和的嗓音中含著幾絲冷意“別叫他進來，今日我生辰，告訴他別來敗我的興。”
晏文鴻此時已到了房門口，聽見這話，神色微窘“我正是來陪你過生辰的，順便有要緊事和你談。”
虞濛和叢琬見狀，不便多留，一齊出了房間。
剛走至庭院門外，便聽見身後晏夫人冷聲嗔道“我兒子的事幾時輪到她來插嘴了？
“你聽她的，我也要聽她的不成？她有什麽資格？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琴顏！”晏文鴻抓住晏夫人的手腕，軟聲解釋，“你消消氣，不是讓你聽她的，我是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
“你看，兒子成親也有一年多了，媳婦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萬一真是不能生呢？
“隻是讓兒子收個小妾，又不是叫他休妻，你何至於這麽動……”
“納妾納妾！”晏夫人雙目漲得猩紅，“你為了納妾，連兒子死活你都不管！還有臉來讓我兒子納妾？憑什麽？
“要納讓她兒子納去！別來我這兒礙眼！
“銀箏！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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