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聊慰相思
“濛濛，快過來！”叢琬立在門口朝虞濛招手。
虞濛見她一臉急切之狀加快步子進了廂房。
叢琬遞給她一隻手爐抱著，撒嬌似的央求道“好濛濛，上回跟你說的事，你就幫幫我吧。”
“什麽事？”虞濛猛然間想不起來她以前跟自己說過什麽。
“就是讓你跟我婆婆說我有不孕症的事啊。”
虞濛定定地看著她“琬兒，不如換個其他理由吧，這樣說不太好，我看晏夫人挺關心你的，這麽一來倒惹得她為你擔憂了，你心裏肯定也過意不去。”
叢琬努了努嘴“我也明白這個理。可是，我和晏頡如今還是各過各的，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怎麽生出孩子來啊？
“那若不說我不孕，難道要說他不育？”
“嗬……”門口響起晏頡一聲冷笑，“算盤打得挺好！冤枉到我頭上來了！”
叢琬心虛，嚇得肩膀一縮“你幹什麽鬼鬼祟祟偷聽我說話？！”
“做賊心虛！”晏頡得意一笑，邁步到虞濛跟前，揖禮問候了一聲，又轉向叢琬，“你若汙蔑我有病，我便告訴母親你想欺騙她，害她為你擔心。”
“我，我幾時要汙蔑你了？”
“還不承認？那我這便告訴母親去。”晏頡作勢要走。
“你等等！”叢琬急道，“你一個堂堂男子，就不能大度點？些許小事也通風報信，不覺得羞愧嗎？”
“我何愧之有？羞愧的不該是你麽？”晏頡轉過身悠閑地睨著她，“想讓我不告訴母親也行，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叢琬見他改了口，火氣也消減了兩分“什麽事？”
晏頡神色無比嚴肅鄭重“你得保證日後不可再畫我的畫像，尤其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畫！”
叢琬翻了個大白眼“都幾個月前的事了，怎麽還耿耿於懷呢？真記仇。”
晏頡冷哼“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那種被一眾女子把自己看個精光大加議論的事，別說幾個月，幾十年他也忘不了啊。
叢琬覷著他，暗自思忖了一會兒，覺得他這人小肚雞腸，沒準還真能去當耳報神，遂勉勉勉強強開口“行吧，答應你了。”
“那好，你若敢食言，我敢保證你一定會收獲我給你帶來的‘意外驚喜’。”晏頡雙手朝虞濛一指，“請大嫂為我作證。”
虞濛正默默地旁觀，猛可被這一聲“大嫂”給叫得羞紅了臉。
叢琬抿著雙唇，瞧著晏頡那眼神，哪裏像是要給自己驚喜的樣子，明擺著是威脅自己嘛。
她輕哼了一聲，偏開了頭。
晏頡長袖一拂，大步離開。
他一走，叢琬便耷拉下腦袋，唉聲歎氣“濛濛，你看吧，我和他就跟仇家似的，能過到一起去才怪呢。”
虞濛微笑道“你們不是仇家，是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過不到一起，誰能過到一起？”
叢琬神色懨懨，一聲長歎“唉！我的命可真苦。”
午膳時分，虞濛才得知晏夫人今日隻邀請了自己一人。不過，晏家依然備了一大桌子肴饌，有幾道還是她素來愛吃的家鄉菜。
四人邊吃邊聊，倒頗有佳節興味，隻是，有一點令虞濛覺得奇怪冬至這麽重要的節日，居然沒有見到晏家家主。
飯後，虞濛和叢琬陪晏夫人在暖閣閑談，沒談多久，晏夫人便婉轉地讓虞濛幫叢琬診一診脈。
虞濛心領神會，當著她的麵為叢琬探了探脈象。
晏夫人心弦緊繃“怎樣？沒有哪裏不好吧？”
叢琬暗暗衝虞濛使眼色。
虞濛恍若沒看見，微微一笑“夫人放心，琬兒身子好著呢，生兒育女絕不是難事。”
晏夫人心弦鬆了一大半“那為何一直不見有好消息呢？”
虞濛道“受胎成孕有時也需要一點機緣，還得夫婦兩個如魚得水，水到渠成才行。夫人且寬心，耐心等一等，總會有的。”
晏夫人覺得有理，點了點頭“琬兒沒事便好。我也不催他們，一切但憑天意吧。”
叢琬聽罷，和虞濛對望一眼，暗暗籲了一口氣。
這時，外麵侍女來報，家主晏文鴻帶了貴客過來，要來拜見晏夫人。
虞濛和叢琬忙起身欲要回避。
還沒等走進一旁的隔間，便見晏文鴻同赤昳踏入了暖閣內。
虞濛與赤昳正好迎麵而行。
赤昳停下步子，雙眸含笑，朝虞濛平揖了一禮“虞姑娘。”
“大將軍。”虞濛還了一禮，又向晏文鴻見了禮，便和叢琬一起去了隔壁房間。
兩人在榻上坐下，叢琬猶自奇怪“大將軍極少來府裏走動的，也就是上次我和晏頡成親時邀請了他，他才過來。今日倒是難得。”
虞濛隨口問道“淮東侯府與晏府有親？”
叢琬道“先淮東侯，就是大將軍的令尊，與家公是幾十年的好友，不過，大將軍似乎與晏家的人並不太熟稔。”
虞濛聞言，心裏不禁閃過一個猜測。
不一會兒，她起身道“琬兒，我該回去了，還得去靈樞閣坐診。晏夫人有客，我便不去告辭了，你替我說一聲吧。”
叢琬抱住她的胳膊“這麽快就要走？大過節的，多半不會有人去看病的，再多待一會兒嘛，還有好些話想跟你聊呢。”
虞濛輕輕撥開她的手“等天氣暖和些，你可以去靈樞閣找我啊。好了，我走了啊。”
說罷揮了揮手，徑直往外走。叢琬跟上去送她。
赤昳正與晏文鴻和晏夫人攀談，聽見隔壁的說話聲，仿佛是虞濛要告辭，不自覺便抬眼往窗欞外望去。隱隱約約地，透過微微支開了三四寸的窗縫，看見虞濛的倩影一閃而過。
他神色如常地斂回目光，心中忖道她大約又在避嫌吧？
她那麽聰慧，定然猜到了自己為何而來。
不過，也罷，能見她一顰一笑，聽她一言一語，亦可聊慰相思。
這廂，虞濛因著天冷，沒讓叢琬遠送，自己快步走出了晏府大門。
石大在馬車內等候，遠遠瞧見她過來，立即為她放好腳蹬，撩起簾子。
虞濛登上馬車，剛一進去，發現裏麵還坐著一個人，一雙手撐著膝蓋處，麵色愀然，寒星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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