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欠人情
出了佼王府別院，虞濛和素妙坐上馬車回靈樞閣。
“素妙，剛才謝謝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離開。”虞濛望著素妙淺淺笑道。
“怎麽跟我還客氣！”素妙佯作不悅地瞅了她一眼，“不過，姑娘，那肉蓯蓉是你一直想買的，這次不買，以後不知何時才有機會了。”
虞濛雙手交握，拇指輕輕來回互相揉擦著“是挺可惜的。但是，臨川郡主方才那些話的用意你也看出來了，我若從她手裏買下了，她多半會讓利給我，那我便沒有理由再回絕她的要求了。我不想欠她任何人情。”
她覺得也許是自己太小氣吧。姬嬿對荀起的心思那麽明顯，她實在不願意再跟姬嬿說任何有關荀起的事。
誰告訴姬嬿都可以，卻不能是她虞濛。她不想拿荀起來做交易。
素妙暗歎以前隻覺得姑娘心細，不想她不僅心細，心思還如此敏感。
馬車行了不久，忽然停了下來。
虞濛和素妙正納悶，聽得裘伯在簾外說道“姑娘，好像有藩國使團路過。前些日子聽聞膳茲國派了使者來朝貢，估計就是她們。”
兩人聞言，都好奇地撩開窗簾往外望，隻見使團隊伍約有二三十人，為首幾人都騎著高頭駿馬，其後，一眾隨從牽著馬拉著車，載著一箱箱珍稀貢品。
使團走遠後，街道兩旁圍觀的人漸漸散了，虞濛等人也回了靈樞閣。
聽得白蔻說去佼王府期間並沒有人來問診，虞濛遂放心地去了內堂。來到荀起送的那張雞翅木榻旁，輕輕坐下，手掌來回摩挲著柔軟的羊毛氈，想著那日傍晚荀起說過的話，禁不住腹誹還說不會納妾呢！這不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她側身躺在臥榻上，枕著繡枕，漫無邊際地尋思。
那可是臨川郡主啊。她父親佼王是當朝聖上的嫡親叔父。若是佼王一定要把郡主許給他，他又能如何呢？
胡亂尋思了一陣，越想心頭越亂，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入冬之後，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虞濛親自去綢緞莊挑選了上好的料子，為裘伯和素妙等人定製了冬衣。
這日，製衣坊的人將冬衣送到了靈樞閣。
趁店裏不忙，虞濛便教白芍、白蔻等輪番在後院試穿新衣裳。
幾人正歡喜地互相讚美穿得好看，忽聽得葒兒匆忙過來稟報說宮裏來人了。
眾人連忙趕至前堂，見是皇後宮裏的內侍來傳口諭，邀虞濛明日去赴禦林苑賞梅小宴。
虞濛應諾拜謝過，望著內侍走遠，心裏猶自納悶自己無品無銜的，也沒有正式嫁入荀府，怎麽皇後娘娘突然邀請自己去賞梅呢？
不多久，荀姝過來了。
她踏入內堂，見無人來問診，隻有虞濛和素妙在那整理藥方，遂左右環顧了一眼，笑著問虞濛“大嫂，我大哥給你買的臥榻在哪裏呢？”
“什麽大嫂啊？”虞濛臉上一紅。
“你呀，你不是我大嫂嗎？”荀姝笑嘻嘻的，“反正再多兩三個月就是了，先叫著，叫順口了再說。”
素妙在旁聽了，掩嘴而笑。
虞濛越發羞窘了。荀姝在她麵前坐下，問道“你明日可有空？”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荀姝道“禦林苑的梅花開了，皇後娘娘邀請了一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去賞梅，有的還是親王郡王家的王妃和郡主。我娘也收到了邀約，還可以帶家人去，我想叫上你一起。”
虞濛道“我今日也接到皇後娘娘的口諭了。”
“那正好啊，咱們一起去吧。”
“好。”
於是，兩人約定明早在東大街通往禦林苑的路口會麵。
荀姝沉吟一會兒，瞄了一眼虞濛，似乎欲言又止。
虞濛笑道“你這是幹嘛？有話直說啊。”
荀姝訕訕一笑，抿了抿櫻桃小口“嗯，我前幾日聽說佼親王進京了。”
虞濛一聽，便知佼王去荀府議親之事荀姝應該聽說了“是啊，我還去他府裏給王妃看診了呢。”
荀姝驚訝“那你是不是也見到臨川郡主了？”
“嗯。”虞濛淡淡點了點頭。
荀姝道“聽我娘說皇後娘娘和佼王妃相處得很好，估計這次也會邀請她們母女去的。
“還有，那個臨川郡主，好像對我大哥有意，我想先跟你說一下。明天你也許會碰到她。”
虞濛嘴角微微揚起“你是聽說佼王去荀府給臨川郡主和你大哥說親的事了吧？”
“啊，原來你都知道啦！”荀姝大驚。
虞濛低眉默認。
荀姝仔細端詳她一眼，道“不過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啦，我大哥心裏隻有你。”
虞濛淺笑，沒有言語心裏隻有我嗎？人心是最難琢磨的，尤其那個臨川郡主不僅身份尊貴，長得又美。
她確實感覺到了荀起對她的好，可是卻也無法肯定他對她情深幾許。
“別光說我了，你呢？你上次繡的《鳳求凰》繡完了嗎？”
荀姝臉上漾起了笑容“繡完了，隻等過幾日昭哥哥生辰時送給他了。
“不過，他生辰一過，我大哥的生辰也快到了，我還沒想好送什麽禮物呢，你想好送什麽了嗎？”
她這麽一說倒提醒了虞濛自己竟差點忘了荀起的生辰了！
“我也沒想好。”虞濛暗自琢磨到時，該送他什麽禮物好呢？
隨後，又和荀姝閑聊了一會兒，有人來看診了，荀姝便先回了府。
翌日，碧空如洗，暖陽高照，正是外出賞園的好時機。
白芍和白蔻一早起來便為虞濛精心裝扮了一番。早膳後，白蔻和素妙去了靈樞閣，白芍陪虞濛坐了馬車趕去東大街路口與荀姝會合，一同前往禦林苑。
到了禦林苑門外，恰好碰見晏府的馬車在對麵停下。
“濛濛，姝兒。”叢琬欣喜地走過來，“我還正想著你們要是也能一起來就好了。沒想到還真來了。”
虞濛和荀姝也都歡喜。
三家人一同結伴進入禦林苑。
園中八角亭內，早有幾位夫人圍坐在一起閑談。
晏夫人和印氏都有認識的，便過去敘禮，也讓虞濛等小輩上前見禮。
幾位夫人中，有一個圓眼朱唇的莊國公夫人，把虞濛上下看了一看，笑道“這位虞姑娘想來便是荀大都督的未婚妻了？”
言罷，與身邊雍容富態的渤西郡王妃相顧一眼“倒真是個頂標致的姑娘。”
渤西郡王妃微笑著點頭，也不禁暗暗端詳虞濛。
這時，佼王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豈止是標致啊，根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眾人尋聲望去，但見盛裝麗服的佼王妃和姬嬿一前一後款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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