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說話算數

  她將藥箱摘下來交給素妙，走近榻前，俯過身去察看蒲氏的麵部症狀。驗看之後，便挨著床沿坐下，細細診脈。


  蒲氏此時已口不能言，虞濛遂問那婦人“病人從昨晚到我來之前，可還什麽別的症狀？”


  婦人想了一想，答道“今日早上還吐過些白沫，後來身子便有些動不了了。”


  虞濛點點頭，又問了她蒲氏自產後是否受過涼、飲過涼水等等相關問題，素妙拿出紙筆，在一張窄小的妝台前將二人的一問一答都詳細記錄了下來。


  婦人甚是擔憂“郎中，我兒媳這病還能治好嗎？”


  “若按時按量服藥，是可以治好的，您不必擔心。”虞濛向婦人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當真？”婦人驚喜，不自覺抓住了虞濛的衣袖。


  “當真。”虞濛堅定地應聲，“您稍等我給您開方子。”


  病因病況都已了解清楚，虞濛開起藥方來也十分有把握。在寫藥方之時，她讓素妙也跟著謄抄了一份，以便帶回去留底。


  少傾，她把藥方遞與婦人，囑道“這副藥名喚五石湯，專治令媳這種病症。煎好之後，日服三次，夜服兩次。用法也寫在方子後麵了。”


  婦人看著紙上滿滿的字，雖不認識，卻也知道所用藥材不少，麵露憂色“這麽多種藥啊……能不能少開幾種？”


  虞濛道“若要治好病，這些藥材一味都不能少的。”


  婦人犯了難“姑娘，不怕你笑話，我家這樣你也看到了，平時砍柴種地也就夠吃飽穿暖而已，哪裏有閑錢買那麽多藥啊。


  “別的郎中知道我家窮，出不起診金，都不肯來。若不是聽進城的鄰居說你家醫館今日給人看病不收錢，我們也不敢去請你過來。”


  說罷重重歎了一口氣。


  虞濛看了看眼前這陳設簡陋的臥房，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抿了抿唇，微笑道“大嬸，不如這樣，除了今日之外，以後您也照樣讓人去我們藥鋪抓藥，不收您錢。


  “隻需等令媳病好之後，麻煩你們幫忙在村裏村外多傳一傳，就說我們靈樞閣是專門醫婦人病的，哪家婦人姑娘若得了不好言說的病，都可以去找我醫治。您看這樣行嗎？”


  “這……真的嗎？就這樣？一分錢不收？”婦人有些不敢相信。


  虞濛麵色肅然道“不收。我是掌櫃，我說話算數的。”


  “好、好，謝謝姑娘了，謝謝姑娘大恩大德。”婦人激動不已，欲躬身朝虞濛施禮。


  虞濛連忙扶住她“大嬸您快別這樣。我雖不收您錢，但也靠你們替我揚名呢。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好了，我們先回去了，令郎還在那等著抓藥呢。”虞濛說著，把藥箱帶上。


  “先坐下歇一歇，喝口水吧，大老遠的勞煩你們過來，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婦人頗有點難為情。


  “不用客氣。”虞濛和素妙走到了臥房門口，又道，“您記得那藥白天服三次，晚上兩次，一定要按量服用。”


  “好，我記住了。”婦人答應著，送她兩人出了院子。


  回到靈樞閣時天色已晚，虞濛在白蔻的協助下很快配好了藥，交給了一直等在店門外的李二保，並叮囑了一些用藥事項等語。


  李二保得知以後來抓藥也分文不收，連連稱謝而去。


  此時，周圍的店鋪已經打烊了，虞濛問了景虞氏，知道下午並沒有其他病人來看診，便也讓大家收拾好了回家。


  到了虞宅門口，虞濛剛一下馬車便瞧見景異迎了上來，濃眉微微蹙著，眼裏流露出關切“怎麽回來得這麽晚？看病的人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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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者注“五石湯”取材於唐代孫思邈《千金方·婦人方中·中風第十二》“五石湯治產後卒中風，發疾口噤，倒悶吐沫，螈眩冒不知人，及濕痹緩弱，身體痙，妊娠百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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