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章 小兔子的新身份
上海的天空陰沉沉、灰蒙蒙的,又下起了小雨。
古正陽的心,莫名的不安了一天,直到肖鴻敲響他們家的門。
肖鴻神情凝重,眼裏的悲傷掩飾不住,古正陽是個明白人,在他開門見到肖鴻的那一刹那間,他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小小,走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古正陽的聲音在顫抖,他用手捂住臉,哭的無聲又無息。
“昨天下午,小小被人刺傷腹部,在送往內地治療的海上,船翻了……”
“子肖怎麽樣?”
“活著,被戰友救了起來。”
“小小是怎麽受傷的?”
“出島名額,被替下的同事報複受傷。”
“是我害了小小……”古正陽再也不能控製壓抑在胸腔裏的悲痛,放聲哭了出來,“小小,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害了你……”
“正陽,是意外。”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要去接小小回家……”
“遺體沒有找到。”
“他們是一群飯桶嗎?”古正陽陡然間就變得怒不可遏起來,“連個人都找不到。”
“海上風浪大,而且,暴風雨又來臨了。”
“找不到小小,你要如何給我一個交代,肖鴻。”古正陽的眼神變得陰厲,“這是一位父親,能為女兒做的最後事情,接她回家。”
“我會親自去趟島上,給你一個交代。”
舒小的遺體一直沒有找到,又或者是說,她不想被找到。
王子肖沒有回上海,而是申請加入特種部隊,遠赴非洲執行任務。
兩年後,他的遺體被運回國,葬在那片海域,跟他的小兔子永遠不分開了。
舒小說過,他不能自殺,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下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他。
所以,王子肖選擇了光榮赴死。
“小兔子,老狼來陪你了。”
這是王子肖解脫前的最後心聲。
故事到這裏結束了?
不,並沒有,老狼和小兔子的愛情故事還在繼續中。
舒小站在海麵上,她腳下踩得是鐵軌,遠處傳來火車的鳴笛聲。
一輛列車正朝舒小駛來,她的身體穿梭在車廂中,沒有人發現她。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朝她撲來,舒小本能的閉上眼睛。
“不想就這樣死掉,好不甘心,誰來救救我,就算是惡魔也好,不能饒恕那對狗男女。”
再次睜開眼睛時,舒小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難道是做夢了,還有那個奇怪的女人聲音。
王子肖怎麽不在床邊,是他送自己來的醫院。
“小姐,醒了。”
舒小的目光落在右側的飄窗上,聽到有聲音,她偏過頭看去,是位陌生阿姨。
而且,舒小還發現了,她不是腹部被刺傷了嗎,為什麽疼痛感從頭上傳來?
“小姐。”餘媽又叫了一聲,小姐看她的眼神十分冷漠,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你是誰?”舒小開口問道,“這是哪裏?”
“我是餘媽。”餘媽一邊回答道,一邊叫來醫生,“小姐醒了,但小姐好像不認識我。”
“病人頭部受到重創,重度腦震蕩引發的逆行性遺忘。”
“也就是說小姐失憶了?”
“對,不過這種症狀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緩。”
“謝謝醫生。”
“醒了我就去看看。”梁醫生走到床前,看向舒小問道,“還記得是怎麽摔下來的嗎?”
舒小皺著眉頭,搖頭問道:“王子肖呢?”
“不認識,醫院裏沒有王子肖。”
“不是他送我來醫院的嗎?”舒小一激動,頭就痛起來,“我要見他。”
“是救護車把你送到醫院,白小姐。”
“什麽白小姐?”
舒小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眉頭緊皺,盯向餘媽,試圖從她口中得到一些關於白小姐的信息。
“小姐怎麽把自己都忘了,小姐名叫白熙嫿,是白家的二小姐。”
這時,有個男人走進病房,長得還算俊朗,他臉上露出的焦急和擔心,讓舒小覺得多此一舉。
“熙嫿。”
男人坐在床邊,想要握上舒小的手,被她及時抽開。
舒小的這一舉動,令男人的眼底略過稍縱即逝的恐慌,下一秒鍾,他的眼裏又是急切和擔心。
“你是誰?”
“熙嫿,我是你老公,我們兩年前結婚了。”
“離婚。”舒小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除了王子肖,她絕對不能跟別的男人結婚。
“熙嫿,我沒有照顧好你,你怪我,我不怨你,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一直都想要個寶寶。”
“誰要跟你過日子。”對待陌生人男人,舒小是毫不客氣的冷漠,“盡快把離婚手續辦了。”
“醫生,我老婆怎麽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很恩愛。”
“安先生,白小姐的頭部受到重創,造成短暫性失憶。”
“我老婆什麽時候能恢複記憶?”
“不好說,可能數月,也可能數年。”
安淮生唇角微勾,一直掛在臉麵上的擔憂,有一瞬間的放鬆。
“你是誰?”
“我是餘媽,小姐忘了,小姐是我一手帶大的。”
“我要電腦。”舒小對餘媽說道。
“熙嫿,你要電腦幹什麽?”
當然是查資料,關於王子肖和自己的資料。
“跟你有關係嗎?”她語氣冷淡,轉而問向醫生,“醫生,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再觀察一天,如果情況良好,後天出院。”
“你可以走了嗎?”舒小對安淮生說道,“你在這裏,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去給你拿電腦。”
安淮生露出“包容一切”的微笑,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停滯。
“餘媽,有鏡子嗎?”
如果舒小沒猜錯的話,自己的意識應該是附在了白熙嫿身上,而那趟列車,是死亡列車。
她應該坐上列車才對,為什麽會來了這裏?
那個女人的聲音,“誰來救救我,不會饒恕那對狗男女”,是真正的白熙嫿嗎?
鏡子裏的臉,是張清秀的陌生麵孔,圓臉偏瘦,分明的雙眼皮,荔枝眼,鼻梁不翹,嘴唇略厚,唇形一般。
“餘媽,我是怎麽受傷的?”
“小姐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額頭撞在了柱腳上。”
她的額頭上纏著繃帶,偏右的位置確實很痛。
“我是怎麽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我們都沒看到,聽姑爺說,小姐是半夜睡不著覺,想要下樓喝牛奶,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不要讓那個男人出現在我麵前,他讓我感覺舒服。”
“好的,小姐。”
安淮生走出醫院,他撥通一個電話,“人醒了,醫生說是短暫失憶,我懷疑是裝的,你來試探她。”
“她有多傻,你還不知道。”
“她要電腦,而且還要跟我離婚。”
“拿到股份轉讓書後,她就沒有利用價值,我要讓她痛不欲生。”
“你再忍耐一天,她沒有發現我們的關係,第二天就會簽下轉讓書。”
“你不是一直都在她的水裏放了安眠藥嗎,她怎麽會醒來?”
“水潑了,她沒有喝下那杯水。”
沒有電腦,也沒有手機,舒小躺在病床上沉思著。
“肖肖也來到這裏了嗎,再死一次,列車是不是又會出現?”
她還記得王子肖抱著自己,他們在海上顛簸,突然一個大浪打過來,他們好像掉進海裏。
如果隻有自己遇難,那王子肖豈不是會傷心欲絕。
列車上沒有王子肖,也就是說,他還活著。
“小姐,吃飯了。”
舒小看到菜中有雞蛋,就脫口而出,“餘媽,我對雞蛋過敏。”
“小姐對雞蛋不過敏,什麽都能吃。”
舒小這才意識到,自己弄錯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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