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 老狼想小兔子，想的快要死掉了
一年後，六月的某天，舒麗的祭日。
梅言蹊帶著朵朵，來給師父掃墓，小小不在了，能給師父掃墓的人，就隻有她了。
“朵朵，這是外婆。”梅言蹊柔聲對女兒說道，“叫，外婆。”
“媽……媽……”
朵朵快一歲了，會走路，會叫爸爸和媽媽。
桂姐走後，梅言蹊就一個人帶著孩子，楊沐休息的時候，會幫她一把。
“師父，我對不起你，沒能照顧好小小……”
舒小剛走的那幾天，梅言蹊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噩夢。
夢裏，舒小掉進水裏，自己怎麽也拉不起舒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舒小沉入水底。
“師父，你會不會怪我，小小，你會不會怪我……”
一個身影朝梅言蹊走來，“小蹊。”
是蘇清朗，他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梅言蹊抹掉眼淚，抱起朵朵。
“你女兒嗎？”
“嗯，朵朵，這是叔叔。”
“都長這麽大了，今天是麗姨的祭日，我來看看麗姨。”
聽說舒小跟王子肖分手了，但她的電話一直都處於關機的狀態，今天是她媽媽的祭日，他特意回來，碰碰運氣。
“謝謝。”
“小小呢，她沒有回來嗎？”
梅言蹊的眼睛，瞬間就又濕潤了。
“其實，我找小小有大半年了，想著今天是她媽媽的祭日，所以回來看看。”
“小小她……她……”梅言蹊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不會再回來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小小在哪裏？”
“小小去找師父了。”梅言蹊的心，在這一年裏，變得千瘡百孔，她聲淚俱下，哭的悲愴，“不會再回來了。”
“梅言蹊，你把話說清楚！”
蘇清朗臉上的神情凝重，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朵朵被嚇得“嗚哇嗚哇”的哭起來，“媽媽抱，媽媽抱……”
“朵朵不哭，沒事沒事，媽媽在跟叔叔說事情，我會在梧鎮住一個晚上，你想知道小小的事情，晚點來找我。”
回到她曾經住過的家，梅言蹊的心裏是溫暖的。
往事曆曆在目，濕了眼眶，她多麽想回到過去，師父健在，小小還在鎮裏上學的時候。
“小蹊，孩子都這麽大了。”四嬸住在隔壁，房子常年由她照看著。
“朵朵，這是婆婆。”
“小小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可能是太忙了。”
“我去給孩子拿些吃的。”
說完，四嬸就走回自己屋裏，再過來的時候，她手裏還提著菜。
“一會兒我再送條魚來，桂魚刺少，給朵朵吃。”
“謝謝四嬸。”
“住幾天。”
“明天就走。”
“哦。”
黃昏的時候，蘇清朗來了，梅言蹊正在喂朵朵吃魚。
“小小去了哪裏？”
其實，蘇清朗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他不敢、也無法去麵對舒小離開的事實。
“一年前，小小來到武漢，王子肖跟小小分手了，小小很傷心，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不睡，因為傷心過度，小小流產了。”
“你說什麽？”蘇清朗的胸腔裏頓時竄出一股怒火，壓抑的他近乎瘋掉，“小小來武漢，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小小追著你去上大學的時候，你為什麽要拋棄小小，如果你沒有拋棄小小，她就不會遇到王子肖。”
“小小是怎麽走的？”
是呀，如果當初他沒有拋棄小小的話，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從長江大橋上跳了下去，隻留下了一件衣服和衣服裏的手機，是我從警局認領回來的。”
“你為什麽沒有看好她？”
“我當時剛生完朵朵，還在坐月子。”
任何的指責與理由，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們為什麽要分手？”
“小小沒說。”
“她可以來找我，就算小小有了別人的孩子，我也會接受她。”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從失去孩子的那一刻起，小小就不想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王子肖那個王八蛋，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小小離開的事情，我隻告訴了你一人，能瞞多久是多久，以後師父每年的祭日，我都會回來看師父。”
蘇清朗帶著怒氣離開，他一定會去找王子肖算賬。
為什麽不能去呢，小小這麽愛他，他怎麽可以拋棄小小！
“王子肖，你的餘生都將在懺悔中度過，這是你對小小和你們孩子能做的唯一補償。”
回到上海，蘇清朗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痛揍王子肖。
“他來幹嗎？”
“我找王子肖。”
“老大……”
“王子肖，你這個王八蛋——”蘇清朗衝上來，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那般，提起王子肖的衣領，一拳揍在王子肖的臉上，“是你害死了小小，你怎麽不去死——”
又是重力的一拳。
眾人上前拉架，被王子肖嗬止了。
“都別過來，讓他把話說完！”
“你為什麽要跟小小分手，為什麽？”蘇清朗把心中的怒火，以及舒小離世的悲痛，全部發泄在了王子肖的身上，“你知不知道小小懷了你的孩子，因為你拋棄了他們，小小流產了，因為失去了孩子，小小從長江大橋上跳了下去——”
小小懷了他們的孩子，小小流產了，小小不在了……
他都做了什麽，他害死了小小，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王子肖一言不發，他低下頭，神情恍惚的盯著地麵，今天的地板，慘白的滲人。
“王子肖，你的餘生都將活在懺悔裏，當然，你也可以去陪小小——”
蘇清朗猛力一推，王子肖毫無招架之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心如死灰，麵色蒼白，嘴唇不自然的顫抖著。
大嫂流產了，大嫂死了。
俱樂部裏，死一般的沉寂。
“老大，大嫂走的那天吐了，我應該告訴你的，如果我告訴你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老曹，你帶他們訓練。”
王子肖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生氣。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去了二樓的臥室。
王子肖的視線早已模糊，兩行清淚劃過臉頰，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後背抵在木門上。
“小小，對不起，對不起……”
從一開始的嗚咽，到後來的放聲痛哭，王子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就算是兄妹那又怎樣，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我不該跟你離婚，不該逼你走……”
“肖肖……”
“親愛的老狼先生……”
王子肖猛然抬頭，他聽到舒小在叫自己。
抬起頭來，什麽都沒有。
在過去的一年裏，王子肖給舒小轉過三筆錢，但是，沒有一次成功。
即使不在她的身邊，他也希望她過得衣食無憂。
深夜裏，他也曾撥打過舒小的電話，但每一次都是已關機。
他的手機裏，有一千張以上舒小的照片，他會時不時的拿出來翻一翻。
舒小送給他的紅繩和手表，他一直都戴著，因為取下來會不習慣。
他們的離婚協議書還在，但是，它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
“隊長，大嫂她真的……”
“莉莉她們跟舒小失去了聯係，方芳隻查到一張火車票，舒小去武漢的火車票。”
“都怪我。”panda自責道，“大嫂當時吐了，是我跟進去看的，我應該告訴老大，或許大嫂就不會走了。”
“我還是有點不信，大嫂她……怎麽可以……”
“老大會不會想不開？”
“不會，給老大一些時間。”
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無心訓練。
夜裏，王子肖站在門外，靜靜的聆聽著舒小的聲音。
“親愛的老狼先生，歡迎回家！”
“老狼不回家，是要小兔子來接你嗎？”
“親愛的老狼先生，有想小兔子嗎？”
“想，很想，我的小兔子，老狼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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