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獅子與山羊（九）
“孟總，季小姐來公司了。”
“她人呢？”
“去找了方芳。”
“跟去看一下，別又摔出了毛病。”孟錦夏端起黑色水杯，喝了一口水，“方芳的申請，你覺得我是批還是不批？”
“很抱歉，孟總，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
“要是舒小能來公司上班就好了，省去了很多麻煩。”
“舒小姐確實很優秀。”
季若晴來找方芳，隻為季允川的事情。
季允川在家頹廢了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她手心發癢，恨不得兩耳光扇醒他。
不過，總歸是她弟弟，她哪裏下得去手。
“方芳，孟總夫人找你，在會議室。”
“好的。”
方芳去了會議室，會議室裏隻有她和季若晴兩人。
“把門關上。”
方芳關上門，走進來坐下。
“孟總夫人，您找我。”
“今天是以季允川姐姐的身份來找你，你們分手了，是嗎？”
“是的。”
“小川有女性恐懼症，你知道嗎？”
方芳笑了一聲，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隻是單純的覺得好笑。
“你笑什麽？”
季若晴的臉色不太好，正是這種笑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弟弟。
“我親眼看到他跟一個女人手牽著手，不知道有多開心，你跟我說，他有女性恐懼症，逗我玩兒呢？”
“她是小川的心理醫生，也是小川的治療師。”
“既然如此，他們在一起不是正好嗎？”
“小川是因為你才去看的心理醫生，他想去觸碰你，但是他害怕。”
“他可以和別的女人牽手，為什麽就害怕觸碰我？”
“因為小川害怕你會嫌棄他。”季若晴的聲音低落下來，“小的時候，我爸媽工作很忙，沒有時間照顧我和小川，就請了一個住家保姆，保姆長得還算漂亮，對我們也很好。”
“直到有一天，我媽休假，發現小川的身上有傷痕，在我媽的誘導下，小川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保姆不僅體罰他，還會對他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媽當時就把人給帶走了，但是，依然對小川幼小的心靈造成了無法挽回、無法治愈的傷害。”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方芳的心裏，有所動容。
“小川嚐試過告訴相親對象，她們要麽覺得小川有病，要麽說他惡心，說著說著，小川就真的聽進去了，他嫌棄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這話，自己也對季允川說過，這真是，傷天害理呀！
“小川說你太瘦了，每天早上讓荷姨煲湯，帶去給你喝，我以為你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季若晴站起身來，認真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狠厲，“是我看錯你了，我不允許有人傷害我弟弟。”
“要打一架嗎？”方芳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
秘書見勢不妙，推門闖入，“季小姐，孟總找您。”
“祝你去總部學習愉快。”
季若晴優雅的走了。
方芳的心裏五味雜陳，她不該對季允川說出那麽過分的話，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可是，他應該告訴自己，他有女性恐懼症，她會陪著他一起接受治療。
但是，她還是不能容忍季允川牽著別的女人的手，有說有笑，就算是他的心理醫生也不行。
內心既糾結，又矛盾，煩煩煩，難難難！
熬到下班，方芳騎著她心愛的小毛驢回家了。
剛到小區門口，就被人突然抓住胳膊，方芳回頭一看，是季允川。
“方芳，我好了，你看，我可以碰你了。”
一邊說著，季允川還要摘下方芳的頭盔，去親吻她。
季允川喝了酒，借著酒勁兒，來找的方芳。
他的流氓行為，驚動了保安。
“他是我男朋友，喝多了，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季允川差點就把方芳連人帶車，推到在地上，還好方芳的腿腳穩。
“站在這裏，不許動，我去停電動車。”
“方芳，你不要走，你看我好了，我可以碰你了。”
醉酒的人，說話通常沒有邏輯，而且，隻會重複自己想要說的那一句話，季允川現在就是如此。
“莉莉，我在小區門口，過來幫我把電動車騎回去。”
季允川不停的往她身上湊來，他又不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她回來，方芳隻能想出這個辦法。
“芳芳，啥情況這是？”
“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路上小心一點。”
“嗯。”
季允川一身的酒氣，醉的一塌糊塗。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方芳。”
季允川捧住方芳的臉，越來越靠近紅色的嘴唇。
方芳直接用頭撞向季允川，希望能把他給撞清醒一點。
“你跟她們一樣，也嫌棄我。”低沉的聲音裏流露出令人感到心酸的落寞，季允川抽回手，“不用你管我。”
“搭上。”方芳拿起季允川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太瘦了，一點肉也沒有。”
“習武之人，胖了不好活動，你家在哪兒？”
“我不回去。”
“把你姐的電話告訴我，讓她來接你。”
“我身體不舒服，好難受。”
路過一家酒店時，方芳靈機一動，進去開了一間房，她總不該架著季允川走一夜吧。
“方芳……”季允川抱住方芳，“難受……”
“我送你去……季允川，我要殺了你……”
季允川的胃裏翻江倒海，當然難受了，他沒忍住，直接吐了方芳一身。
“方芳，我吐了……”
方芳忍著爆粗口外加想要宰了他的衝動，將季允川推坐在椅子上，她特意在季允川的腳前放了一個盆子。
結果，等她收拾幹淨自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季允川還是吐在了自己的身上。
“季允川，你活該被嫌棄，沒有酒量，你喝什麽酒。”
嘴上是這麽說的，方芳的眼裏還是帶著心疼，在給他清理身上的嘔吐物。
照顧男人這種事情，她是第一次，也沒什麽經驗。
脫下季允川的髒衣服，將他扶到床上躺下。
方芳拿起季允川的手機，掰開他的眼睛，解鎖失敗。
算了，還是她去洗吧。
今天，是方芳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禍從床上的那個男人來，擋都擋不住。
“咚咚咚……”
敲門聲，李茉莉給她送來衣服。
“人怎麽樣了？”
“睡了，真要命，吐了我一身，你聞聞，我身上還有味兒嗎？”
“還有淡淡的酒味兒。”
“我當時想殺了他的衝動都有。”
“除了你的衣服，還有老曹的衣服，那個，我先回去了。”
“謝謝你，莉莉。”
“老曹還等著我在。”
“打擾了，我今天晚上不回去。”
兩人都笑了起來，你懂的，我懂！
方芳又去把自己洗了一遍，她也佩服自己，居然沒有被惡心到吐。
被季允川這麽一鬧騰，還真累。
她躺在他身邊看著熟睡中的他，“原來是女性恐懼症，還以為你是gay呢。”
季允川醒酒了，他的身旁睡著方芳，方芳背對著他，他們之間有二十公分的距離。
季允川依稀記得自己上了的士，在的士上喝了一瓶白酒，然後來找方芳……
後來發生了什麽，他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自己身上這濃烈的酒臭味兒，還是去清洗一下比較好。
他看見自己的棉服外套掛在窗外，是半濕的，還有方芳的衣服。
浴室裏的流水聲，驚醒了方芳，她有擇床的毛病，本就睡得淺。
現在還不到三點，睡意全無，麵對清醒的季允川，她該說些什麽？
裝睡！
聽到開門聲，方芳連忙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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